“好了。”方林慧打开收款码。
  她眉眼的急切被喜色所替，视线从头到尾都落在他的屏幕里，顾不上看他一眼。
  “方女士，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迟曜未曾拖泥带水的扫码付款，只为早些摆脱。
  他摁熄屏幕，把手机揣回了裤兜里：“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
  “行，小曜我先走了啊。”方林慧喜笑颜开的摆了摆手，扭着腰肢消失在小胡同里。
  听着那阵儿高跟鞋的声音远离，迟曜亦踩着傍晚最后的光芒，回到属于他一人的家。
  他乏力的瘫在沙发上，望着头顶那盏发黄的吊灯，眼前闪现了一帧又一帧的画面。
  四周的空气逐渐变得压抑。
  恍若陷入了某种怪圈的迟曜，眼底的晦暗疯狂涌动。
  像是深不见底的深渊，布满遍地荆棘，一不小心便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嗡——”
  裤兜里传来的震感，打破了这份诡谲的气氛，亦挥散了那阵逐渐失控的戾气。
  不过刹那间，迟曜的眸底恢复了清明，所飘远的思绪也被那声嗡响强势的拉回。
  他划开手机屏幕，摁下语音来电的通话键，任由听筒里传出的娇软嗓音钻进耳畔。
  “楚同学。”
  “你到家了吗？”
  九梨透过系统投来的屏幕，用目光描绘着他的眉眼。
  她的嗓音放得很轻，宛若潺潺流水从心间淌过，让他莫名地平静了下来。
  “嗯。”迟曜的嘴角微勾。
  他侧躺在沙发上，握着手机的力道收紧了些：“姐姐，你吃过晚餐了吗？”
  “吃了，你呢？”
  “还没有，今天不太想做饭。”
  “那我帮你叫份外卖？”九梨曲起双膝，模仿着他的姿势躺下。
  她语句里夹杂的温柔，像三月的清风拂过迟曜的脸庞，将他最后一丝烦闷都给吹散了。
  他的眉眼柔和下来：“姐姐，你是想知道我家的地址吗？”
  “我才不想。”
  “那我就不给你发了？”
  九梨挑了挑眉。
  她盯着屏幕里那张精致完美的脸颊，似有些低落：“楚同学，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怎么会？”
  “你就是厌倦我了。”
  迟曜瞬间失了方寸。
  他慌忙的解释，连语速都加快了些：“姐姐，我真的没有厌倦你，你别生气好不好？”
  “然后呢？”
  “我马上把地址发给你。”
  “这还差不多。”九梨大度的原谅他，眼底闪过的点点碎光灿若繁星。
  见她先前表露出来的委屈消失，迟曜在松口气的同时，也将家里的地址发了过去。
  他关掉扬声器，再次将听筒覆到耳畔：“姐姐，我发给你了。”
  “嗯。”九梨点开看了一眼。
  她翻动着平板上的外卖APP，按照他的习惯点了几道菜：“要等半个小时，你饿不饿？”
  “不饿。”迟曜坐起身来。
  他执起茶几上的水壶，往玻璃杯里倒了些水：“姐姐，我还不知道你的地址。”
  “你想干嘛？”
  “送你礼物。”
  九梨并不想让他乱花钱。
  她把平板放到一边，朝他撒娇：“我想自己挑，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