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胡然揉了揉他的碎发。
  他难得露出一抹笑意，嗓音温柔的哄着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你陪我走下去吧。”
  “好。”竺弘没有执意。
  他猜到应该是那位族长不要他们再来了，便拿出手机：“我多拍点照，就当做纪念了。”
  “你别光顾着拍照不看路。”
  “那我们走慢点嘛。”
  “......”
  走在前面的靳洵听着他们的对话，心底越来越不是滋味了。
  他看向九梨脚下那双沾染了泥土的靴子，蓦地拉住她：“我背你。”
  “不......”
  “上来。”
  拒绝的话还没说完，九梨就见他蹲了下来，将宽厚的肩留给了她。
  她暗自叹了口气，听话的趴上去抱住他的脖颈：“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没有受伤。”
  “什么代价？”
  “嗯？”
  “你付出了什么代价？”靳洵的音线微颤，像是压抑到极致，却又找不到任何发泄口。
  “能有什么代价？”九梨凑过去亲了他一下，风清云淡道：“只是失去了妖术而已。”
  “梨梨，我不喜欢你撒谎。”
  “我没骗你。”
  “真的吗？”靳洵停下脚步。
  他没有回头，没有用那双藏了许多情绪的桃花眼去看她。
  但，九梨还是感受到了。
  她蜷曲着指节，抱着他脖颈的手收紧了些许，嗓音有些哽咽：“靳洵，你信我好吗？”
  靳洵到底还是软了心。
  他继续往前走，将所有的疑虑全都抛诸脑后，不愿再深想：“好，你不准哭鼻子。”
  “你不准怀疑我。”
  “不怀疑。”
  “嗯。”九梨吸了吸鼻尖。
  她趴在他的肩膀处，见他周身散发的气息不如先前冷冽时，紧绷的背脊才终于放松。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尤其是沿途的刺树较多，很容易被刮破衣物。
  哪怕他们足够小心，但到达山脚的时候，身上还是出现了好几个较为显眼的破洞。
  “老公，我们还去还愿吗？”九梨晃动着两只脚，指尖探进了他衣臂的那个小洞里。
  隔着一层布料的触感不够清晰，但靳洵还是能感觉到，她在使坏的挠他。
  他侧过头看她：“要去。”
  “那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九梨拍了拍他的肩，顺着他逐渐垂下的手臂而落地。
  她扣住他的手，唤上还落在后面的两人，一同往前走：“你们听过老寺的传说吗？”
  “没有。”
  “什么传说啊？”
  “只要跟相爱的人走完通往老寺的九十九层梯阶，就能长长久久，永生永世都在一起。”
  一听这话，竺弘的眼睛就亮了。
  他连忙拽住胡然往前跑，那架势就跟去超市抢大米似的：“然然，我们快过去。”
  “急什么？”
  “只要过了午时，佛祖就不会听香客的心愿了，你不知道吗？”
  胡然：“......”他还真不知道。
  并不相信这等言论的九梨，为了让靳洵不去瞎想那些有的没的，亦拽住他往前跑。
  她一脸急切道：“老公，还有二十分钟就到午时了，快点！”
  “好。”靳洵浅笑一声。
  他迎着清风，踩着破碎的阳光，陪着他的挚爱去抢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