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烟双手立即抱住他脖子：“光想怎么行？”
  沈薄言：“嗯？”
  顾南烟：“走吧，一起去洗澡。”
  “好。”沈薄言一把就将她打横抱起，走向浴室。
  夜风吹动着浴室窗帘。
  若隐若现的灯光下。
  水雾弥漫。
  景色旖旎。
  翌日。
  华安医院。
  “妹妹，我昨晚……”
  顾南诚今天气色明显不太好，尤其看到顾南烟，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表情始终有些不大自在。
  顾南烟今天有个手术，一到医院就换上了白大褂。
  看着顾南诚这副尴尬的样子，她安慰道：“哥哥，昨晚的事不怪你。你不用放在心上。”
  “要不是妹妹你，真不知道这事，该怎么收场。”顾南诚叹气。
  妹妹先前就提醒过他让他提防着大姨一家，他原本还认为他们不会对他做什么，实在没想到……
  “也不全是我一个人的功劳啊，李妙仪也是功不可没的。”顾南烟一边查看病例，一边淡淡说道。
  顾南诚沉默了一会儿，“爸妈早上向我问过她，问我和她是什么关系。”
  顾南烟查看病例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顾南诚。
  顾南诚摘下脸上金边眼镜。
  那张清隽出尘的容颜，颇有书里形容的那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感觉。
  “我知道她对我的心意，我也很感激她帮了我。可我对她，没有一丝一毫儿女之情。”
  看着顾南诚这副认真的态度，顾南烟合上病例，“哥哥，你不用感到压力，感情这种事是最不能勉强的，李妙仪喜欢你是事实，可她的喜欢，未必一定要你有回应。我和她认识也算有段时间了，她不是那种会拿身份来要挟或者逼迫的人，你不喜欢她，就将她当做一个普通朋友好了。”
  见顾南诚不说话，顾南烟又道，“如果实在觉得普通朋友都有压力，你不理她也行，你放心，她不会记恨你的。”
  李妙仪虽有些脾气，却不是不讲理的人。
  感情这种事讲究的原本就是两厢情愿。
  一厢情愿的人，是没有资格闹的。
  顾南诚点点头，又将眼镜戴上：“好了，不说这些了。你等会儿手术，都准备好了吗？”
  “没什么问题。”顾南烟耸耸肩，表情轻松。
  放下病例，随口又问：“柳清蓉应该不会再来医院了吧？”
  经过这样一闹，柳清蓉应该没脸出现在哥哥面前了。
  “我没有主动辞退她。等她自己辞职吧。”提起柳清蓉，顾南诚表情都冷了几分。
  “不过哥哥，你难道不知道，她一直喜欢你吗？”顾南烟沉吟了几秒，还是忍不住问。
  男人真的很难察觉到女人对他的喜欢吗？
  为什么女人就很容易鉴茶呢？
  “我以为，她只是将我当做哥哥。”顾南诚眉头又皱了起来。
  “兄妹之情……男女之情……好像是不太容易鉴别。”顾南烟仔细想了想，柳清蓉和哥哥毕竟是表兄妹关系，哥哥将柳清蓉那种特别的情感判断成兄妹之情，好像也不奇怪。
  顾南诚听她这么说，眼镜底下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瞳孔瞬间放大。
  怔怔的看了她几秒后，迅速转开目光。
  顾南烟未曾察觉：“哥哥，那我先去准备做手术了。”
  顾南诚：“嗯。”
  顾南烟转身走后，顾南诚望着她背影，表情一片复杂。
  多年前一些隐隐约约的记忆，浮现在脑海。
  “孩子因为腹中缺氧，窒息时间过久，已经……”
  “不，这不是真的，我太太这么喜欢女儿，每天都在盼着她出生，她不可以有事。”
  “顾先生，您节哀顺变吧。”
  “我太太要是知道女儿没了，她一定没法活了，我求求你们，想想办法吧……”
  “顾先生，那您介不介意，收养其他孩子？”
  ……
  -
  沈氏企业。
  沈薄言拿着手机，屏幕上是和顾南烟的聊天界面。
  最后一句顾南烟发来的：【我去做手术啦，结束了再给你信息】
  沈薄言握着手机迟迟没有放下，凌晗之突然匆忙走进办公室。
  “沈总，苏老爷子来了，嚷着一定要见您。”
  沈薄言表情几乎瞬间沉冷下来，他放下手机：“苏雪静还在住院？”
  凌晗之：“是的，说是这些天不吃不喝，全靠药来吊着一条命。”
  沈薄言半天没说话，想到苏老爷子年事已高，他沉凝半晌还是道，“让他进来吧。”
  没过一会儿，苏老爷子便出现了。
  “沈薄言，我给你跪下了。”
  刚见到沈薄言，他立刻就跪了下去。
  凌晗之面色一惊，急忙过去将他搀扶起来：“苏老先生，你这是折煞我们沈总。”
  “沈薄言，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这些年花了多少心血才将她培养成才，她要是就这么走了，我苏氏的未来怎么办？我们老两口怎么办？求求你了，你就高抬贵手，放过她吧。”
  苏老爷子满头白发，然而沈薄言上次见他的时候，他的头发还是黑的。
  “苏老先生，我想你搞错了，我从来没有为难过苏雪静。沈氏和苏氏结束合作，也是她一手造成的。一切错误皆是出自她的手，你又何苦来求我放过她？你不如求她，自己放过自己。”沈薄言冷着脸，并不吃道德绑架那一套。
  他生性凉薄，没什么同情心。
  苏雪静的死活，苏氏的死活，实在和他没什么关系。
  “我如果求她有用，我又怎么会舔着这张老脸来求你啊？你明知道我女儿属意于你，如今闹得如此难堪，她连活下去的信念都没有了，你就不能发发善心，给她一点活下去的希望吗？算我求你了，我求你了。”苏老爷子说着又要下跪。
  还好被凌晗之死死给抓着。
  凌晗之汗水都出来了。
  老东西，力气够大的。
  “我给她希望？给她什么希望？他明知我已经娶妻生子，还心存不该有的想法，本就是三观尽毁，活着倒也是丢人。”
  凌晗之听着沈薄言这话，瞪大眼睛。
  不是，这人本来就要死了，沈总不救不说，还火上浇油。
  不怕苏老爷子和他拼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