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傅寒川和白冉很早就起来了。
  他们得赶在傅明珠醒来，以及元宝上学之前出门。
  白冉不大安心，念叨着，“把元宝丢给相思，会不会，不太好？”
  “放心。”傅寒川安抚的道，“我会好好感谢她的。”
  虽然是自己的妹妹，但该谢还是要谢的。
  咚咚。
  房门被敲响。
  “谁呀？”白冉疑惑。
  傅寒川起身，去开了门，是化妆师。
  “白小姐，我来给你化妆，配衣服。”
  傅寒川朝她笑笑，温声道，“去吧，打扮的漂亮点。”
  “哦。”
  白冉点了点头，看得出来，他对今天的约会很重视。
  去到化妆室。
  傅寒川叮嘱了句，“妆不要太浓，口红色号可以深一点。”
  “好的，傅总。”
  化妆师先是给白冉选好了衣服，一身白色的真丝长裙，符合她一贯清新淡雅又温柔的气质。
  接着，给她上妆。
  整个妆容自然又清新，看着像没化妆，但又精致靓丽了很多。
  最后，点了口红。
  “好了。”
  化妆师朝着外面笑道，“傅总，您看看，可以吗？”
  傅寒川歪靠在门框上，抱着胳膊，抬眸看去，眼底瞬间一亮。
  嘴角不自觉扯了扯，“很漂亮。”
  尤其，是那一抹口红。
  白冉很少用这样艳丽的色号，配着她的底妆，堪称点睛的一笔，整个人瞬间明媚了起来。
  喉结滚了滚，重复道，“非常漂亮。”
  “哼。”白冉不大好意思，小声嘟囔着，“骗人。”
  化妆师见状，默默退了出去。
  傅寒川径直走向白冉，搭住她的肩膀，把她扶到了镜子前。
  “你看看，我哪儿骗人了？”
  白冉瞄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又看看身旁的男人。
  努努嘴，“还是你，更好看。”
  说着，皱了眉，“你怎么这么好看呢？”
  “……”傅寒川语塞，挑了挑眉，“父母给的。”
  “唔。”
  白冉转过身来，盯着他的脸，“我有偷偷想过哦，你这样好看，只有……相思那样，漂亮的，才配的上。”
  但同为两兄弟妹妹的盛相思，喜欢的是老二。
  “我是找爱人。”
  傅寒川轻嗤，丝毫不赞同。“又不是选美。何况……”
  抬起手，掌心捧住她的脸颊。
  “我的确认为，这世上，你最漂亮。”
  “……”白冉歪着脑袋，开心的笑了，“嗯。”
  …
  时间还太早，先去吃个早餐。
  出了渝湾，车子开往四季锦。
  傅寒川点的餐，“你以前最喜欢这里的拇指生煎，荠菜炸馄饨，都点了。”
  “谢谢。”
  喝的粥，是从渝湾带来的，照旧是燕窝粥，这个外面买不到。
  热腾腾，暖呼呼的，白冉吃的很满足。
  等她吃得差不多了，傅寒川从口袋里，掏出了只丝绒盒子，打开来，放在了她面前。
  白冉低头一看，她认得，是上次求婚那只祖母绿钻戒。
  “冉冉。”
  傅寒川取出戒指，站起身，到了她面前。
  单膝微弯，再一次跪在了她面前。
  微仰着脸，眼底满是希冀，“我们结婚吧，嫁给我，好吗？”
  他又求婚了。
  上次，她拒绝了。
  严格来说，其实也不算是拒绝。
  那么，这次。
  “……”白冉看看戒指，又看看他，“可是……”
  她马上就要接受治疗了啊。
  她是渴望被治好的，但是……有很大的可能性，会治不好啊。
  他在这个时候求婚，就没想过，会成为鳏夫吗？
  白冉不说话，傅寒川更紧张了。
  “你是担心，如果你恢复了？会后悔？”
  “……”白冉默然。
  的确，也会有这种可能。
  “那我答应你。”
  傅寒川嗓音微哑，“如果，你恢复了，想要离婚，我绝对绝对，不会为难你。”
  说着话时，心尖阵阵抽痛。
  “我想，和你成为真正的夫妻。万一，万一……”
  真的，会失去她。
  那么，“我也好告诉元宝和康康，他们的妈妈，是谁。他们的妈妈，是你，是我的太太。”
  捏着她的手指，“答应我，好不好？”
  “……”白冉眼眶又酸又涨，抿着唇，最终，点了头。
  “好。”
  “冉冉！”
  傅寒川瞳眸扩大，喜上眉梢，“你答应了！”
  握住她的手，把那枚戒指，套上了她的左手无名指。
  牵着她的手，站起身，朝着门外喊道。“进来。”
  “？”白冉疑惑，“谁呀？”
  门被推开，进来的是化妆师。
  “咦？”白冉疑惑，“你怎么？”
  “白小姐。”
  化妆师微微笑着，打开随身携带的衣包，里面是条头纱。
  抻开来，“我替您戴上吧。”
  说着，转到了白冉身后，把洁白的头纱，戴在在她的头发上。
  “可以了，一会儿我再帮你整理下。”
  朝傅寒川微微躬身，“傅总，我先出去了。”
  “嗯。”
  傅寒川颔首，握着白冉的手，牵着她往外走。“走吧。”
  “去哪儿啊？”白冉疑惑。
  “去结婚。”
  戒指和头纱都戴了，该进行下一步了。
  …
  民政局那边，祁肆已经打点好，自然不需要排队。
  他们到了，就能办理。
  所有的证件，也都齐全。
  傅寒川牵着白冉，在桌前坐下。
  办事员把表格递给他们，“傅总，傅太太，需要你们填一填。”
  “我来。”
  傅寒川接过表格，都包办了，除了需要白冉签字的地方。
  “好了，签字吧。”
  拿手指了指，“这儿。”
  再把笔递到白冉手里。
  “……”白冉这会儿还是懵的，“真，结婚哦？”
  傅寒川失笑，“你亲口答应的，可不能反悔。”
  “……”
  白冉咬了咬唇，倒不是想反悔，只是，没想到，他这就带她来登记了。
  “哦。”
  点点头，握着笔，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而后，傅寒川把表格交给了办事员。
  “傅总。”
  办事员接过，笑笑，“一会儿就可以拍照了，不过……傅太太的头纱……”
  按照规定，结婚照是不可以戴头纱的。“您看，是不是取下来？”
  “……”
  白冉挽住他的胳膊，想说，不戴也没关系的。
  “我太太是M国公民。”
  傅寒川却道，“而且，她是基督教徒，我有了解过，她这种情况，是可以戴头纱的。”
  “这样……”
  办事员立即道，“确实是可以的，不过，需要整理下，把五官都露出来。”
  “没问题。”
  傅寒川朝后，招了招手。
  化妆师再次出场，已然改了口，“傅太太，我给您整理下发型。”
  “好，谢谢。”
  傅寒川在一旁等着。
  为什么执着于戴头纱？
  因为，他们来不及举行婚礼了。
  万一，若是……
  可能永远都不会有婚礼了。
  那么，至少，让她戴着头纱，嫁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