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
  慕云一时语滞。
  她猜到，九爷想问什么。
  可是，慕云抱歉的摇了摇头，“我其实，进去的时候，只看到她们靠在一起。”
  并没有看到，那把刀子，是怎么捅进姚乐怡身体里的！
  冲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在第一时间上前，拉开她们了。
  但显然，她晚了一步……
  “九爷。”慕云躬身低头，“是我失职！”
  闻言，傅寒江显见的烦躁，眉间皱褶隆起。
  “九爷。”慕云知道他担心什么，提醒他，“不是有录音吗？不能证明什么？”
  录音里，应该录下了盛相思和姚乐怡的所有对话。
  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哎……
  傅寒江闭着眼，沉重叹息。
  就是因为有录音，才不好办！
  在录音里，姚乐怡根本是滴水不漏！
  她就像是猜到了会有录音，又或者，是为了让相思坐实罪行，字字句句，都在指认，是相思捅了她！
  那份录音，非但不能证明相思的清白，只怕，还会成为她的催命符！
  “可是……”
  慕云讶然，皱着眉摇头，以她对相思的了解，“我不觉得，相思会对姚乐怡动手。”
  “这不重要。”
  傅寒江深锁着眉，摇了摇头。
  相思究竟有没有对姚乐怡动手，对他而言，压根不重要！
  他要的，是相思平安无事！
  抬手揉了揉眉心。
  “当时除了你，还有两个看护在场？”
  “是。”慕云点头，回忆了下。“有两个。”
  一个是疗养院负责杂事的，另一个，“是姚乐怡的看护珍姐。”
  说到这里，慕云脸色白了几分。
  只怕，不妙！
  她能想到的，傅寒江自然也想到了，眉目瞬间结霜。
  立时吩咐慕云：“联系苏行止，叫他过来！立刻！马上！”
  “是！”
  …
  联系过苏行止，傅寒江的手机响了。
  是个座机号。
  傅寒江深吸口气，划开接起，“喂。”
  “您好。”那端的人，很是客气。“这里是南城警局。”
  “你好，警官。”
  “请问，是陆寒江陆先生么？”
  “是，请说。”
  “抱歉，陆总……”
  那端，陈述道。
  “我们接到一通报警电话，指认盛相思和一桩刑事案件有关，循例我们需要她配合调查……”
  “请问，盛相思小姐，目前，是和您在一起吗？”
  傅寒江嗓子眼有些干，喉结滚了滚。
  “我太太，当然是和我在一起。”
  “呃……”
  那端，稍顿了下，“那请问，您现在是在汀清湾的住处吗？我们需要请您太太到警局来，协助并配合调查。”
  “是。”
  “那好，陆总，谢谢您的配合。”
  话音落，傅寒江切断通话，放下了手机，心尖刺痛的厉害。
  他都这样疼，何况相思呢？
  要她一会儿，怎么接受得了？
  转过身，书房门被敲响。
  佣人在门外道：“九爷，盛小姐醒了，在找您。”
  “知道了，来了！”
  傅寒江收了手机，走出书房，去到主卧。
  一进去，就听见相思的声音。“二哥！傅寒江！”
  “醒了？”傅寒江挤出丝笑意，快步走到她面前坐下。
  “血！好多血！”
  盛相思慌慌张张，把双手递到他面前，精神还有些恍惚。
  “我的手上，好多血！”
  “没有。”
  傅寒江温和的握住她的手，轻轻缓缓的哄着，“没有血……你看看，你的手是干净的。”
  “嗯？”
  盛相思低头，盯着自己的双手，仔仔细细的看，“是干净的啊，没有血……”
  喃喃着，“那是怎么回事？难道……”
  抬头疑惑的看着他，“我是做梦了吗？”
  脑子里涨的厉害，感觉很不真实。
  “相思……”傅寒江薄唇轻启，一时语滞。
  要他怎么说？
  他想要尽量委婉点，可是，再怎么委婉，似乎都无济于事。
  “你怎么了？”
  盛相思盯着他，渐渐醒神。
  环视着四周，“这是……南楼？可我怎么会在这里？我不是，去看奶奶了吗？”
  咚咚。
  房门被敲响，是慕云。
  慕云推开跳门缝，人在门外，“九爷，南城警局的警官到了。”
  嗯。
  傅寒江微微颔首，看着相思，踌躇着该怎么开口？
  “警局？”
  可盛相思已经听到了，神色更懵了，“他们来干什么？”
  避无可避，傅寒江压低着嗓音，小心翼翼的开口，“他们来，是想问你些事……”
  “问我？他们是来找我的？”
  盛相思脸色瞬间煞白，神志清醒过来，记忆也在这一刻迅速回笼！她想起来了！
  “姚乐怡？”
  盛相思惊惧的，紧紧抓住傅寒江的胳膊，“她……她……”
  “别紧张！”
  眼看着她呼吸又变得急促，傅寒江握着她的手，“放松点！她已经被送去医院了！容峥在那儿守着！”
  暂时，还没有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
  “那……”
  盛相思睫毛轻颤，眼底渐渐泛上层潮湿的水汽。“警察来找我，是……怀疑我？”
  “……”傅寒江不忍点头，但是，却也没法否认。
  只能宽慰道：“他们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语调尽量的轻松，“别害怕，我会陪你一起去的，不会让你一个人……”
  但这话，显然根本没法安抚到她。
  “不！不是……我没有！”
  盛相思面色灰败，连连摇头，“我没有杀她，是她要我给她削苹果，是她突然冲了过来，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原来如此！
  “我知道了！”
  傅寒江捧住她的脸颊，不住点头，“你什么都没有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
  “……”
  盛相思泪眼朦胧，视线里的男人，有些模糊。
  她不太确定，“你，相信我？”
  “当然！”
  傅寒江毫不犹豫的点头，“我已经联系了苏行止，他在赶来的路上了！相思……”
  指尖轻抚着她的脸颊，深深望进她眼底。
  郑重的叮嘱：“千万千万记住，不要回答任何问题！所有的问题，都由苏行止来替你回答！”
  “二哥……”
  盛相思突然直直的，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嗯？”傅寒江讶然，“你说，我听着呢。”
  “我没有伤她……”
  盛相思突然闭上眼，泪水汹涌如潮。“那一年，我也没有推她下楼！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