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对方即将要挂断之际，盛相思改变了主意。
  “我同意，和她见面……麻烦您，安排一下。”
  她想不明白方诺为什么要见她，但是，有股莫名的冲动，驱使着，她还是想要去一趟。
  “那好。那我就安排了，方便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过来。”
  “好的，谢谢。”
  挂了电话，盛相思吩咐慕云，“去一趟拘留所。”
  “是。”慕云没有多问。
  只是，随手发了条信息给容峥。
  …
  到了拘留所。
  办了手续，有警察领着盛相思，去到里面，见到了方诺。
  方诺双手被铐，原本鲜活的女孩子，短短时日，苍老憔悴了许多。
  盛相思收起内心那一分唏嘘，问起正事。
  “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说吧。”
  “相思姐。”
  一开口，方诺便红了眼，哽咽道，“谢谢你，谢谢你给我请律师。”
  要不是这位律师，方诺根本没法把事情说清楚。
  只怕，连同她父亲那份罪责，也要算在她的头上，一并承担了。
  “这声谢谢，我收下了。”
  盛相思并不跟她推诿，“你犯了多大的错，就承担多少罪责，这是法律给你的公正。”
  她道，“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声谢谢？”
  摇摇头，“其实，大可不必……”
  “不是的！”
  知道她误会了，方诺急急摇头，抹了抹眼角的泪痕，“这声谢谢，是我应该要说的，我找你来，是另外有事！”
  “什么事？”
  “是这样……”
  方诺道，“我在里面，有看新闻。夏萌开车，把白冉撞到海里去了，是不是？”
  “是。”
  盛相思皱眉点头。
  这事不算小，因着白冉和大哥傅寒川的关系，一度爆了热搜，导致服务器瘫痪，在江城名流圈子里，更是甚嚣尘上。
  方诺会知道不奇怪，但她特意找她来，问起这件事，就很蹊跷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
  “相思姐……”
  方诺抿抿唇，猜测道：“你们是不是查出来，夏萌是受了陆立仁的指使？”
  嗯？
  盛相思诧异。
  这件事刚发生时，连她都没有想到，还以为夏萌只是纯粹的因为‘疯了’，为了报复她，而伤及无辜的白冉……
  可方诺，却直接问起了陆大？
  “……”盛相思疑惑重重，“为什么这么问？”
  不确定方诺的目的，她没有正面回答她。
  方诺明白，“相思姐，你不需要回答我，我只是想说……”
  她道，“我不知道夏萌这件事具体是怎么样，但是，我……我……”
  几番停滞，挣扎。
  踌躇着开口，“其实，指使我的人……根本不是陆立仁！”
  “？？”
  盛相思愕然，“不是他？那……是谁？”
  “是……”
  方诺深呼吸，鼓起莫大的勇气，心一横，缓缓报出一个名字。
  “姚、乐、怡。”
  “……”
  瞬时，盛相思僵住，雕塑般，石化。
  这，怎么可能？
  方诺和姚乐怡，他们是怎么牵扯上的？
  “怎么回事？”
  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但她直觉方诺不会无缘无故这么说。
  “你父亲，是被姚乐怡威胁了？”
  “不，不是。”
  方诺皱眉摇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是我。”
  “你？”
  这模样，明显是有事隐瞒。
  盛相思追问，“是什么事？你得告诉我啊！”
  要不然凭什么因为一句话，就相信她？
  “这……”
  方诺挣扎纠结，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相思姐！你相信我！指使我的，确实是姚乐怡！”
  她道：“不止是在你的咖啡里下药，还有，之前……我拍的那些陆总的照片，也是她授意的！”
  越说越急。
  “相思姐，你是个好人，我害了你，你还肯帮我……我是不想你一直受蒙蔽，才跟你坦白的！你相信我！我不是要害你！”
  生怕盛相思不肯信她。
  “你想想看，如果这不是真的，那就是我陷害姚乐怡？可我陷害她，对我有什么好处？是不是？相思姐……”
  探视时间有限。
  “方诺。”
  警察过来，要带她进去了，“时间到了。”
  “相思姐！”
  方诺被拉着站了起来，焦急的道，“你要小心啊！姚乐怡这个人，为达目的从来是不择手段！”
  “她现在不成了！她是想要你们都不好过啊！你一定要小心她啊！”
  盛相思思绪翻滚，但还是点了头，“你的话，我记住了。”
  从警局出来，她却依然没理出个所以然来。
  方诺的话，究竟可信不可信？
  方诺会是在陷害姚乐怡么？可陷害了她，方诺的罪责也并不会因此减轻。
  那么，是为了挑拨她和姚乐怡的关系么？可她们的关系，本就势成水火，还需要挑拨吗？
  又或者，是知道她和姚乐怡不合，所以，想要借她的手，对付姚乐怡？
  越想越头疼，不得章法。
  “慕云。”
  盛相思想了下，吩咐道，“去医院。”
  方诺是看了夏萌的新闻，才说出她背后真正的指使者是姚乐怡。
  话里话外，也暗示了，夏萌这事的背后，可能也是姚乐怡的手笔。
  是与不是，去问问夏萌，或许会有答案。
  医院里，夏萌依旧被警方看管监视着。
  她看起来，似乎没有上一次那么惨了。
  盛相思暗暗冷笑，坏人活的好好的，还能康复，白冉却……
  “夏萌。”
  她走近了，厌恶又憎恨的瞪视着床上的人，“我问你，指使你的人，是不是……姚乐怡？”
  “？”夏萌瞳仁缩了缩，像是吃惊，又像是慌张。
  “是她？”盛相思呼吸一窒，“是她！根本不是陆立仁，是姚乐怡！”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夏萌猛摇头，“该交代的，我都交代了！我没有受人指使，我和陆晚晴，那是合作关系！”
  “你撒谎！”盛相思不信，她说出‘姚乐怡’三个字时，她分明慌了！
  “我没有！”
  夏萌独眼瞪着她，露出森白的牙齿，“我就是为了报复你！才同意和陆晚晴合作的！撞死你最好的朋友！让你一辈子活在痛苦里！”
  “你不要为了逃避责任，寻求良心上的安慰，往无辜的人身上推卸责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