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听李婶拉着脸一副悲哀的语气，很是不耐烦地推开她。
  哼，建国？
  她竟然叫得这么亲热。
  走出去两步，身子顿住，忍不住颤抖，回头抓住李婶的胳膊摇晃，
  “你刚才说生命？”李婶为难地看着姜建国不说话。
  她是嘴巴比脑子快，这么大的事，就这么秃噜出来了。
  “你别为难李婶，总之，姜宁不是我的种，我没有脸让她养老。”
  姜建国悲哀地低下头。
  这件事，也是他和李婶两人暗度陈仓后，才从她那里知道的。
  李大妹年轻的时候在一家医院当护士，冯书瑶生产的那一晚，她刚好值夜班。
  当年冯书瑶生孩子，姜建国正和叫卢婉晴的相好打得火热，来不及来医院，她就已经生了。
  冯书瑶的孩子，生下来的时候，看上去一切正常，耳朵后面有一颗黑痣。
  但第二天帮孩子洗澡的时候就发现，却发现黑痣不见了。
  当时，她还纳闷了一下，以为自己眼花。
  后来，就听说隔壁有一个孩子夭折了。
  她跑过去看，就发现了孩子耳朵后的黑痣。
  因为当时自己也没有证据，家里还有丈夫，孩子要养，不想惹麻烦，就把这件事埋在心里。
  上次，他们去淮府吃饭，她见到了姜宁一家，得知姜宁是冯书瑶的孩子，心里就一团乱麻。
  她能来姜柔家做保姆也是凑巧。
  一开始还以为姜柔便是当年的女儿，所以很是尽心尽力。
  后来才知道，她是姜建国的私生女，两三岁的时候，抱养回来的。
  姜宁才是他们当时在医院抱回来的孩子。
  心里像埋了一块大石头，她看到冯书瑶已经痴呆，姜建国时常叹息姜宁不孝，便对他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两人就这么朝夕相处，慢慢生出了别样的情愫。
  很快，两人便行了苟合之事。
  关系亲密后，这些压在心底的话，她便竹筒倒豆子都说了出来。
  姜建国对冯书瑶是又气又恨，又不知道说她什么，和李大妹的私情更加心安理得。
  姜柔知道这一切，抱着身子一阵狂笑。
  她的笑声凄厉尖锐，如厉鬼出没。
  她到底生活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啊！
  明明她才是姜建国的亲女儿，却一直生活在姜宁这个冒牌货的阴霾下！
  被钢厂的子弟嫌弃！
  被棉纺厂的职工背后嚼舌根！
  就因为冯书瑶调包了自己的女儿，让她沦落到如阴沟里的老鼠。
  幸亏她天生的性子比较嚣张，不然还不得被他们压得死死的啊！
  她真的不甘！
  她是私生女又怎么样？
  她才是这个家里的女儿啊！
  想到这些年自己的委屈，她不由来到冯书瑶面前，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
  “贱人，平时装作一副多么关心我的样子，原来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
  自己的女儿是病秧子就换掉，天下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母亲！”
  说着，她按着冯书瑶的头，使劲往地上的食物上摁，
  “吃，我让你心肠歹毒！”
  李大妹看到她疯魔一样，要置冯书瑶为死地，马上去拉她，
  “姜柔，你冷静一点，她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思呢！”
  姜柔颓然地坐到地上，用手捶地，
  “啊～我讨厌这一切！”
  “啊~”
  她抓住头发，仰天大叫。
  只是，正是年夜饭的时间，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她所有声音，都淹没在了节日的欢快气氛中。
  父亲的生病，林涛的突然离开，这些所谓的身世真相，都让她痛苦不已。
  也不知道哭闹了多久，她的眼泪再也哭不出来。
  面如死灰的脸，突然闪过一抹狠厉。
  她把姜建国和李大妹叫到一起，语气冰冷地说道：
  “爸，事情已经这样，冯书瑶换孩子的事，你也不知情，我不怪你。我只求你一件事，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你们对外，也要说姜宁是你们的亲女儿。”
  姜建国不解，但还是点头：“行，柔柔，你知道爸爸是最疼你的，从小对你就比对宁宁好。”
  可能是本能吧，姜宁从小和他就不亲，他也就不怎么喜欢她。
  得到父亲的承诺，她又朝李大妹大声说道：
  “你能做到吗？”
  那声音明明带着怒气，吓得她一哆嗦。
  “知道，我保证守口如瓶。”
  “这样最好，李婶你以后就还留下照顾我爸爸吧，至于钱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姜柔语气轻蔑而阴冷。
  李大妹也知道，姜柔不是个好惹的主，真要把她惹急了，把她的丑事告诉给自己儿女，那自己真的就没脸见人了。
  她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等姜建国的两万块存折到期，她可以拿到他承诺的一千块钱。
  就在姜家陷入悲哀中的时候，林家过年到了最热闹的时候。
  丰盛的年夜饭后，两个孩子就迫不及待把烟花拿出来，让大人放给他们看。
  擦炮、小鱼雷、窜天猴…
  一开始娇娇和童童不敢弄，看到高宝亮擦的一下扔出去，下一秒发出响声，自己也跟着尝试。
  童童学得很快，不一会就掌握要领，一下一个，玩得不亦乐乎。
  娇娇胆子小，总是擦不响。
  但这种东西，就是要自己玩才好玩。
  好在，林琛把市面上所有的烟花种类都买回来了，找了一款手持的烟火棒给她。
  他把娇娇抱起来，手握住她的手，点燃烟火棒。
  在闪亮的烟火中，娇娇笑得花枝乱颤。
  林巧不喜欢那些有响声的炮，也点了烟火棒，让烟花高高举起。
  罗光明来到她身后，一手搂住她的腰，一手和她一起握住烟火棒。
  在烟火绚烂中，两人快速亲了一口。
  娇娇这个小人精，刚好看到他们亲嘴，也吧唧在林琛脸上亲了一口。
  热闹了一个多小时，烟花都放完了，林琛开始催两个孩子去睡觉。
  娇娇跑到客厅看电视，坚决不去睡，
  “我老师说了，过年的时候要守岁，一整晚都不睡觉的。”
  童童朝她翻了一个白眼，
  “那老师还说，让咱们过年的时候帮助家里包饺子，你怎么不包呢？”
  娇娇朝她努鼻子，
  “我就不睡。对了，你们还没有给压岁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