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问之下才知道，常五爷说的那个烟魂，竟是那裙子的原主人。
  他可真敢想啊！
  那女人与我们积怨颇深，她不上门找我们麻烦就不错了，我还主动找她？
  当然了，他这是给我个建议，能抓到别的清风烟魂也行。
  总之，现在急需一个阴仙填补空缺。
  现在的堂口就是个空壳子，弟马的身份虽然确认了，但无兵可调。
  常五爷虽然能上我身，但我是个连心窍都没开的小白，根本扛不住常五爷的道行。
  要是强来，很有可能把我自己折腾没了。
  这种事稍微打听一下就知道，有很多弟马没扛住三关，给自己磨噶了。
  这叫‘憋关。’
  所以，在我找到烟魂之前，他不会来找我了。
  想彻底落堂口，得有阴仙儿，但抓阴仙儿又需要堂口帮忙。
  这他妈不是个悖论吗？
  但常五爷甩出一句非常牛逼的话，让我不管碰见谁，就报他常广坤的名号。
  只要在山海关以内，谁听了都得给他几分薄面。
  毕竟我俩是捆在一起的，我寻思他也不能忽悠我啊，也就没太怀疑。
  他又告诉我，实在不行就端个破碗，晚上去十字路口敲，怎么也能招来点饿死鬼。
  交代完这些，他就从我身体里离开了。
  常五爷一走，我猛打了好几个哆嗦，几分钟之后体温就上来了，用温度计一量，体温直飙38°。
  我压根没吃药，心里明镜似的。
  弟马都有这么一遭，老仙上来一趟，身子骨肯定扛不住。
  我强打着精神，琢磨着眼前的事儿。
  按常五爷的意思，现在唯一的捷径是，把裙子的原主人找来。
  但，我无从下手。
  当初我俩穷疯了，只有两个想法，一是别犯法，二是暴富。
  我俩根本没考虑过衣服来源，只是知道吴胖子是从某鱼上联系的卖家。
  卖家的信息很干净，连头像都是系统默认的。
  吴胖子试探着给他发了个消息，系统居然提示对方已注销账号！
  但吴胖子好像已经习惯了，说这卖家就这样，过几天会换个新号联系他。
  打一枪换个地方？
  就在这时，快递小哥突然送来几个半人高的蛇皮袋。
  吴胖子狠狠一拍大腿，大喊一声：“财神爷来了！”
  这些就是吴胖子前一阵订购的衣服。
  依然是一水儿的正品大牌，连上面的标签都是崭新的。
  吴胖子兴冲冲地检查衣服，而我不由得把目光看向快递包裹。
  这上面有卖家的信息！
  等我翻开一看，希望又被失望占据。
  上面的地址写的很笼统，电话号也是被系统处理过的虚拟号码，完全没办法找到这人。
  吴胖子凑过来喃喃道：“道里区？”
  没错，也就是说，我们其实就在一个城市。
  但，我们找不到他。
  吴胖子看我发呆，问我想啥呢。
  我能想啥？
  我怕再卖出个索命的冤家！
  吴胖子递给我根烟，一个劲儿的劝我，现在有常五爷做靠山了，还担心个屁？
  虽然这老家伙总给我使绊子，但总归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我在吴胖子眼中看见一抹狂热。
  “你是不是打别的算盘了？”我问。
  吴胖子使劲摇头否认：“我能打啥算盘，就事论事而已。”
  实际上，我早就决定一条路走到黑了。
  只不过，我想在这条路上，尽量少一点麻烦。
  吴胖子有个群，这群里的人五花八门。
  要么是假富二代，要么是十八线主播，还有一些逢年过节需要撑场面的穷学生。
  但在吴胖子这，他们有个共同的身份——买主。
  吴胖子拍好照片，想在群里发一发。
  但好半天过去，一个水花都没有。
  冯佳淇一眼看出问题，说这照片拍的太直男了。
  好好的衣服，拍的像块抹布。
  她也不藏着，直接拿自己当模特，再用滤镜增添点氛围，简直就是网图。
  冯佳淇身材没得挑，从运动装到黑丝JK，看得我差点淌哈喇子。
  这一招确实有效，几十件衣服发在群里，顷刻间抢购一空。
  当然，冯佳淇也不是白帮忙。
  她想入股。
  我倒是挺乐意，既能还钱，还能弥补她当时跟我吃的苦。
  但吴胖子脸上有了愠色，说可以按次数给钱，但入股的事儿就别想了。
  冯佳淇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
  我觉得冯佳淇是想融到这个圈子里，但吴胖子却说她无事献殷勤。
  我和了几下稀泥，这事算过去了。
  吴胖子收了一圈定金，等着明天买主上门。
  我拿计算器噼里啪啦一算，基本能堵上冯佳淇的窟窿！
  眼看着一切都在变好，可第二天早上再开门的时候，屋里的衣服只剩下满地狼藉。
  地上，衣架，到处都是碎布条，只有几件衣服幸免于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