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成伟靠的一声，说：“这还带抢的？也是第一次见。”
  老曹看一眼方言，招呼众人离开，过来亲切地揽着袁成伟的肩膀往外走：“行了行了，下次让你买。”
  众人鱼贯走出包间，关曦曦也站起来，把包挎在肩上，对方言说：“送一下我吧。”
  方言本来就有这个打算，起身说好。
  到了外面，老曹回头问方言：“小方是要送朋友回去吗？”
  方言点了下头。
  老曹便识趣地没问今晚回不回基地，直接带队走了。
  如果是别人，非休赛期想要在外面留宿，老曹肯定二话不说先骂一顿再给老板打小报告。
  但是方言不需要这样。
  不是说方言有特权，而是老曹相信他不会搞出什么乱子。
  ……
  方言双手插兜，和关曦曦并肩而行。
  上海晚上的空气有些浑浊，但夜风还算凉爽，两人不紧不慢地一路溜达到商场外的马路边，站在三岔口前，方言随口问：“坐公交还是打车？或者走路也可以，反正不远。”
  关曦曦闻言刚想开口，忽然一愣，怔怔地看着方言。
  “怎么了？”
  方言一脸古怪，今晚感觉大家都怪怪的，咋回事？
  关曦曦回过神来，微笑摇摇头，说：“没事啊。”
  接着又说：“要不我们坐公交？”
  方言说：“可以啊，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
  关曦曦说有的。
  两人便站在路边等。
  站了十多分钟，过去了两辆深夜运行的公交车。
  终于等到第三辆的时候，是开往两人所要去的目的地的。
  两人上车，并排落座。
  车子上路后，方言刚摸出手机，关曦曦忽然开口：“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
  “记得啊。”
  说着的时候，方言将手机屏幕解锁，准备看看虎扑什么的。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忽然伸过来，把他的手按住。
  方言不解抬头，看着关曦曦：“干嘛？”
  关曦曦带着微笑摇摇头：“别玩手机了，陪我聊会天。”
  我也可以一边玩手机一边跟你说话啊？
  虽然不是很懂，但方言还是把手机收回兜里，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关曦曦，说：“聊吧。”
  关曦曦噗嗤一声，好不容易憋住笑容，一抬头，看见方言严肃的脸，再次破功，泄露出一连串如铃铛碰撞的清脆笑声。
  方言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但也没有说什么。
  他坚持自己的人生观，但也尊重每个人都有不同的活法。
  关曦曦终于止住了笑意，清澈的眼眸望着他，眼底再无一丝阴郁。
  “我们第一次见面就是坐公交车去看电影。”
  “嗯。”
  “小县城里的电影院嘛，其实体验挺糟糕的，特别是里面有种不太好闻的味道。”
  “嗯，是人造皮革的味。”
  “你知道？”
  “后来去查了查。”
  “噢，你还挺有心的。”
  “因为知道你不太喜欢，下次就不带你去那种电影院了。”
  “……你还想带我去看电影啊。”
  “你请我吃饭，我请你看电影。”
  “……小气鬼，哼。算了，不跟你计较。其实你知道吗，一直以来，我对你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那时候在公交车上，你的侧脸被夕阳照着的那个画面。”
  “为什么？”
  “形容不了，总之就是印象深刻，就好像……会发光一样。”
  关曦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嘴角洋溢着明媚的微笑，
  “在我脑子里，闪闪发光哦。”
  “……”
  方言静静地看了她两秒，然后试探性地开口：“要不……去看看？”
  “……”
  虽知道方言不可能说出什么很好听的话，但是听见这句，关曦曦还是被噎了一下。
  然后她郁闷地说：“感觉换个人真得被你气死。”
  ……
  大伙聚餐的地方就在离赛场不远的一个商场，关曦曦租的公寓也在赛场附近。
  所以真的不远，公交车停了一站就到了。
  方言送关曦曦上楼，进电梯的时候他说：“不是说升职后提供宿舍吗，你怎么不搬？”
  “搬家挺麻烦的。”关曦曦说，“而且这里住惯了，不想搬了。”
  “那不是很亏？”
  “不会啊，公司有补贴。”
  “哦，那还好。”
  到了目的楼层，方言看看外面自动亮起感应灯的过道，站在电梯里说：“那我就回去了。”
  关曦曦走出两步，忽然回来把电梯门拦住：“进来喝杯水吧？”
  方言说不渴。
  关曦曦却没把手放开，看着他说：“我刚才吃多了，可能有点难睡着，你再陪我聊会天行不行？”
  方言摸出手机看一眼时间，走了出来，站在关曦曦面前说：“行，但是最晚只能待到12点。”
  “你可以睡我这。”
  “嗯？”
  方言疑惑的是，你租的不是一室一厅吗？
  关曦曦却脸上一红，说：“你别误会，我可以睡沙发。说好明天做大龙虾给你吃的……”
  越说声音越小，后面几乎听不见了。
  方言倒是听见了，想了一下，点头说好吧。
  关曦曦松了口气，边掏钥匙，走到自己的公寓前开门进去，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鞋子放在地上让方言换，并解释道：“放心，没别人穿过，我自己备用的。”
  “哦。”
  方言浑不上心地应了一声。
  见他没懂自己的意思，关曦曦补充说：“我是说也没人来过我这里。小琴都没来过。”
  方言又哦了一声。
  关曦曦拿他没办法，倒了杯水给他：“你先坐会，电视遥控器在那，或者你看会手机也行。我身上火锅味太重了，先去洗个澡。”
  “好。”
  方言自顾在沙发上坐下，想了想，拿过遥控器把电视打开，然后用手机投屏看为爱发电党上传到哔站的LCK赛事录像。
  看的是昨天SKT对阵Gen.G那场。
  方言的当然知道Faker因为手伤无法上场，在Faker缺阵的情况下，本就被Gen.G血脉压制的SKT，不可能赢下这场BO3。
  方言看的是SKT在选人和战术方面的改变。
  一来，是想看看SKT主教练换人之后的变化。
  其次，也是想看看没了Faker的SKT会打成什么样。这能帮助方言更准确地找到SKT的真正的弱点，以后再遇到SKT，或许就能做一些针对性的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