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念念的话，夏娃陷入了沉默。
  虽然心中很不甘心，但叶念念确实说的有道理。
  她鬼使神差的问道：“那你会帮助叶欢对付我吗？”
  叶念念摇了摇头，这次她摆出一副极为认真的表情。
  “只要我在，谁也无法伤害您，包括叶欢。”
  听到这句话，夏娃愣住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叶念念会这么说。
  这也是第一次有人说要保护她。
  一时间，她的心中生出了复杂的情绪。
  而叶念念在说完这句话后，将削好的苹果递给了叶欢，随后嘿嘿一笑。
  叶欢接过苹果后对她翻了个白眼，不过也没有多说。
  其实他很理解叶念念，自她从实验室出生后，一直陪伴她的就是夏娃。
  她之所以能顺利诞生，也是因为夏娃。
  叶念念这个穿越时间与生死的承诺，远远无法弥补她心中的遗憾。
  毕竟那个真正深爱她的夏娃，已经再也无法复生了。
  叶欢吃了几口苹果，随后再次尝试起身。
  尽管这一次情况好了很多，但他下地走了几步后，还是没了力气。
  叶念念扶住他：“这一路上，你不仅透支了太多的力气，也透支了很多精力。”
  “这具身体可没有经过千锤百炼的磨难，如果你再不休息，它就要崩溃了。”
  叶欢没有回答，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叶念念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回到这里花费了巨大的代价，但休息同样也是一种前进。”
  叶欢重新躺回床上，淡淡道：“知道了，我还不需要你来开解我。”
  叶念念嘿嘿一笑。
  叶欢又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他问道：“你的业火发生了什么事？”
  叶念念：“我之所以会诞生，就是为了用业火来消灭大群，如今大群没了，业火的使命自然就结束了。”
  “什么？”
  叶欢面露错愕：“你消灭了大群？”
  摩耶山的大群是某种恶灵群聚物，它并不是多么强大，而是它的数量太多了。
  摩耶山衍生出了太多的时间段，而每个时间段里都有浩如烟海的大群。
  它们的数量几乎是无穷无尽的，凭借叶念念一个人，就算穷尽数百年都无法做到。
  叶欢眉头一皱：“你做了什么？”
  叶念念叹了口气：“果然还是瞒不过你。”
  她看向叶欢：“叶欢，你知道吗？从高维视角来看，我们都是一只只虫子。”
  “什么？”叶欢有些不解。
  叶念念用手指在空中划出一条直线。
  “婴儿的我们组成了虫子的尾部，伴随着我们的长大，这个虫子的身体长度会越来越长。”
  “我们到过的地方，就是虫子爬行的距离。”
  “年纪越大的人，所制造出的虫子就越长。”
  叶欢：“你到底要说什么？”
  叶念念笑道：“如果将这条时间线裁切，那虫子不会死亡，而是会变成两条虫子。”
  “所以，我裁切了自己。”
  听到这句话，叶欢顿时愣住了。
  尽管叶念念说得很隐晦，但他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为了应付无数时间线里的大群，叶念念也在无数个时间线里创造了无数个自己。
  “被裁切过的人，是无法从摩耶山毕业的。”
  “所以，在消灭大群后，我们开始寻找彼此，消灭彼此。”
  蓬。
  说到这里，叶念念伸出手，一股红色的火焰从她手掌冒了出来。
  火焰的光芒将她的侧脸映照得棱角分明，叶念念望着这团火焰，淡淡道。
  “业火就是在这个时候变异的。”
  听到这句话，房间里顿时陷入到了良久的沉默之中。
  尤其是夏娃，她虽然听不懂二人在聊什么，但她亲眼见过摩耶山，知道里面错综复杂的时间线就像个迷宫一样，永远无穷无尽。
  如果叶念念真的如她所说，将自己散播到了无数条时间线上......
  “你还是原来的你吗？”夏娃问道。
  叶念念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我们都在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奋斗，所以...”
  说到这里，叶念念的声音忽然如海浪般，出现了无数道回音。
  “我们，就是我。”
  这声音传遍了整个房间，甚至让这个空间都震颤了起来。
  没有人知道叶念念刚刚那句话里出现了多少次回音。
  就在这时，沉默的叶欢终于开口了。
  “你是大群。”
  这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
  “是的，摩耶山最后一个大群。”
  叶念念收起火焰，笑的更加灿烂了。
  “所以业火的性质改变了，毕竟我总不能伤害我自己吧？”
  还有一句话，叶念念没有说，但叶欢反应了过来。
  现在的他是所有世界里唯一拥有业火的人。
  也就是说，只要他想，不管叶念念有多么强大，他指间的一缕火苗就能杀死叶念念。
  “屠龙者终成恶龙，这故事果然有它经久不衰的道理。”
  叶念念说完，又给叶欢削了个苹果。
  叶欢接过苹果后，看着叶念念叹了口气。
  “这些年辛苦了。”
  “别自责。”叶念念对着叶欢挤了挤眼睛：“除了我出生的那段时间，你从来没有缺席我生命中每一个重要的时刻。”
  叶欢眉头一皱。
  他顿时瞪大眼睛。
  “你——”
  叶念念做了个‘嘘’的手势。
  “不能说，它会听到的。”
  她口中的那个‘它’，指的正是梦魇世界。
  叶欢很快就闭上了嘴。
  但他心中充满了震惊。
  叶念念刚刚那句话，已经告诉了他一件事。
  前世的他在进入摩耶山后，不仅仅在那里完成了任务，还陪着叶念念走过了十四年的岁月。
  也就是说。
  他缺失了整整十四年的记忆！
  毫无疑问，那十四年里他都是在摩耶山度过的。
  这十四年里他到底干了什么？他又做了什么计划？
  叶欢死死攥紧了拳头。
  他盯着叶念念，一字一句道。
  “他呢？”
  叶念念摇了摇头。
  尽管什么也没说，但意思表达了出来。
  关于前世叶欢的动向，她无法告诉叶欢。
  父女二人的交谈，让夏娃眉头紧皱起来。
  “你们两个到底在聊什么？”
  “叶欢，你怎么一副要大病一场的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