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儿最近在庄夫子那里学习，可有一些长进啊？”
  神宗皇帝在御书房里随意翻看奏章，太子站在一旁为他研磨。
  听到九皇子三个字，困意一扫而空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小人去庄夫子府上看过了。”黄解法双手交握，弯着老腰说道：“夫子对九殿下的评价甚高！”
  “而且庄夫子的病也好了，在太学院教学都不用一直坐着。”
  “来回巡视精神矍铄啊！”
  “哦！”神宗皇帝将眼珠从奏章移向黄解法。“难怪，最近参奏穆儿的扎子也少了一些。”
  “看来庄夫子果然善于教书育人啊！”
  啪！
  太子一不小心，压倒到砚台将墨汁洒到地上。
  “哎哟，儿臣大意了！”
  “怎么心不在焉的？”神宗皇帝憋了一眼太子。“身为储君成天魂不守舍，墨都磨不好！”
  “儿臣昨日读书到深夜，觉得有些疲乏了。”
  “读的什么书？”
  “司马光的资治通鉴。”
  正好就在此时，内侍来报。“官家，司马相公来了。”
  司马光步伐从容，长长的胡须又黑又顺。
  “臣司马光参见陛下。”
  “爱卿来得正好。”
  太子悄悄摸了摸额头的汗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好险啊，还好司马光及时赶来。
  九哥居然会乖乖地听庄夫子的话，还对他评价甚高？
  我怎么就不相信呢？
  其中一定有鬼，他又在玩什么花招。
  “今年的科举由爱卿来主持。”
  神宗皇帝给司马光赐了座，太子和黄解法都只能站着。
  “希望能有像你这样的大才出现啊！”
  “方今天下大治，学子们也是跃跃欲试。”司马光神采奕奕，说话的音调坚定有力。“圣君治世定能出现大才！”
  “爹爹，既然庄夫子对九哥评价不错。”
  太子眼珠子一转。
  “不如让他也去参加科举考试，看看学习的成果如何？”
  “恩，这个建议不错。”神宗皇帝点了点头。“你与六哥也去参加，朕也看看你们的文章写得如何？”
  ……
  “殿下，您已经好久没去皇城司了。”肖子云跟着赵穆在东市的街上闲逛，两人都穿着便装就像游手好闲的浪子。“枢密院和御史台您也没去。”
  “不去！”
  “我看他们不顺眼，他们看我也不顺眼。”
  “什么也不管，才是天下太平！”
  赵穆现在也多了个心眼，不去招惹那些老阴B。
  就学着六皇子的样子，当一个皇家纨绔子弟。
  只要你们不来搞我就行，专心搞研究抓紧享受生活才是正道。
  “两位贵客是来京城游玩的吧？”
  一个女子忽然小跑过来，一脸笑容天真无邪的样子。
  赵穆穿着一件极品深蓝丝绸长衫，将外套披在肩上头发散落两边。
  这种造型在京城确实不多见，轻浮随意当中带着一些潇洒。
  “来我们酒楼光顾一下嘛！”
  “京城最地道的酒菜，还有小娘子弹琴唱曲。”
  这个女子看起来倒也面善，赵穆摸了摸肚子感觉有几分食欲。
  “行。”酒楼门前人来人往，装修格调也很精致。“前面带路。”
  女子闻言喜笑颜开，恨不得跳起来。
  “奴家给二位安排最高的雅间。”
  直接走向三楼，从窗户可以看见大半个东市。
  刚一坐下也不问他们吃什么喝什么，店小二立马就端上来了酒水。
  “喂！”
  赵穆有些不爽，歪头看着那名女子。
  “我点菜了吗？”
  “客观，不用点。”女子满脸堆笑，自顾自地摆放酒水。“包间都是预备好的极品！”
  赵穆伸长了脖子一看，都是炖羊肉、腰子这些肉菜。
  “来来来，快给两位贵客唱曲！”
  走进来两个女子，手里抱着琵琶。
  “换一个！”赵穆一看那身材和面容立刻没有了食欲。
  就这长相和身材，敢来最豪华的包间？
  “哎哟，客官。”
  “我们这里是不能换人的！”
  “那就下去吧。”赵穆轻轻一挥手，眉头一皱不忍直视。“别弹了！”
  “这他妈的什么店啊？”房门关上了，屋中只剩下赵穆和肖子云。“有这样做生意的？”
  “本地人好像都不来这家店。”
  “这是专门接待外来游客的。”
  肖子云这一番话让赵穆明白了。
  原来是专门宰外地人的黑店啊！
  “呸！”赵穆微微抿了一口杯中的酒水，立刻喷了出来。
  “这他妈的能喝？”
  肖子云拿起酒杯也尝了一口，果然也皱起了眉头。“这菜也别吃了吧！”
  “来人！”
  “不吃了！”
  店小二面无表情看着赵穆，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
  “结账！”
  “好勒！”那女子搬起手指头算了一会说道：“八十九贯。”
  “什么？”
  妈的，县令一月的俸禄才二十贯。
  这种街边一贯可以买一坛子的下等酒水，敢买这种价格？
  “你是不是搞错了？”
  “没有！”女子舔了舔嘴唇语气非常坚定，天真无邪的笑容也变成了冷淡。“羊腰子八贯……弹曲的娘四十四贯。”
  “你他……”赵穆正要发作，却又压住了怒气。
  算了，好不容易消停了几天，天别惹事了。
  我他妈的先记着，以后再收拾你们。
  啪！
  赵穆掏出银票拍在桌面上，径直走了出去。
  “九哥，就这么算了？”
  他轻轻摆了摆手。
  “算了，我这段时间不想搞事情。”
  咣当！
  走要木梯处正要下楼，突然听到有东西摔碎的声音传来。
  “你们这不是明抢吗？”
  砰！
  房门被撞开，一个中年男子冲了出来。
  “抢人了！”
  “看什么看？”一个黑脸汉子从赵穆身边走过，狠狠瞪了他一眼。“赶紧走！”
  随即走到中年男子身边，一把揪住衣襟硬生生推进屋里面。
  “拿不出钱就卖身！”
  赵穆看到房间里面还坐着一个女子和两个小男孩，他们面色发白浑身颤抖。
  “快走啊！”两名壮汉走向赵穆，摩拳擦掌好像要打人。“看热闹外面去！”
  这一家人肯定是被坑了，而且金额还不小。
  转头时发现肖子云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怎么了？”
  “我想帮帮他们。”
  其实老子也看不下去了。
  赵穆对着肖子云轻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