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思嘉看着苏染和陆景行两个人双剑合璧，拿困难当游戏闯关，忍不住感叹，洒脱是因为有底气。
  但他不能这么洒脱，他必须紧张起来。他没有退路，他不能才当几天副总，就回去给老师同学笑话看。
  这是他的事业，这也是他的理想。
  “两位老板聊，我先回去安排工作。”田思嘉也不管两人听没听见，就准备默默退出办公室。在这儿待着，干嚼狗粮，连口水都没得喝。
  手还没摸到门把手，苏染叫住他，用信任的眼神看着田思嘉：“田副总，可能等不到这件事解决，下周我就要去祥云那边，这边就靠你了。”
  田思嘉：“职责所在，也是兴趣所在。”
  苏染：“让秘书以你的名义给大家定个下午茶，钱我出。”
  田思嘉点头，退出去。门一关上，就有人凑过来问情况。
  苏老板特意拉他进去单独谈，内容自然是不能随便透露的。
  田思嘉：“老板在想办法，大家做好手里的活，不要因为这件事影响其他工作。”
  “田总，苏染没怪您吧？”
  最近苏总两头跑，有至少一半的时间不在公司，事情又发生在他全职上任后不久，大家有猜疑，老板也可能有。
  田思嘉默了一瞬，摇摇头回：“放心，不会影响到大家的绩效奖金。”
  办公室里，陆景行问：“一个副总动力未必够，不许个股权给田思嘉？”
  苏染：“田思嘉不需要画大饼，他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等他能完全把傲雪支撑起来，我再直接给他涨薪发股权。”
  陆景行点头：“成就感加来自认可的惊喜，就是双份的忠诚。”
  苏染纳闷，意思差不多，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一种说不上的老谋深算感。这属于刻板印象，还是他……
  陆景行低头看着消息，回了句语音：“这次先不用，留在最后防止他回光返照，到时候再给他个追悔莫及。”
  好吧，苏染看着他贼亮亮的眼睛，确实是老奸巨猾。
  有人敲门，嘭嘭声落也没人进来。苏染说了声请进，王野才推开门，小心翼翼地扶着宁霏进来。
  宁霏挺着一点不显怀的肚子，慢悠悠走到沙发前坐下：“染啊，咱们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需要我做点什么？”
  苏染：“需要你按时产检，安心养胎。”
  宁霏看苏染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没再追问，相信自家姐妹都能搞定：“放心，就算不考虑这是王野的孩子，也要考虑这是你未来女婿或者儿媳妇。”
  虽然知道是玩笑话，陆景行还是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回：“不可能。”
  苏染调解：“他不是嫌弃孩子爸。”
  宁霏咯咯笑，王野没好气。
  王野：“这次的事，又是桑瑜干的吧。”
  陆景行：“明天股东会，赶他出陆氏。”
  王野：“就只赶出陆氏，不把他赶回老家？”
  陆景行：“本来想等个他的大把柄，但他除了捣乱，没有能拿出证据的大问题，陆氏那边也只是小打小闹没犯错。除非，拿枪指着他的头。”
  王野：“咱们要不要以桑瑜或者桑瑜朋友的身份，把桑瑜是陆老头私生子的事爆出去。”
  陆景行沉默一下，摇头：“利用别人的痛苦隐私，不道德。我撕开了一个口，他依然不想说，咱们没权利揭伤疤。”
  苏染点头同意：“不管怎样，他母亲是无辜的。”
  宁霏瞪王野，人渣。
  王野委屈：“这种缺德事总要有人说。我替大家做恶人问出口，你还瞪我。”
  宁霏摸肚子：“你凶我。”
  王野铁汉服软，立刻没辙：“你瞪得对。”
  噔噔，有人敲门。是新招不久的总经理秘书崔莹，送茶进来。
  崔莹放下茶，欲言又止。
  苏染问：“有事直说。”
  崔莹鼓了鼓勇气，说：“苏总，公司里有人说，田总刚来就出了这种事……”
  苏染：“新来的人很多，为什么就说他？”
  崔莹：“他们说，有拿到全部代码权限的人，就那么几个。”
  苏染轻轻点着下巴，声音放柔和：“就最近的观察，你怎么看？”
  崔莹：“我倒是觉得田总不像那种人，但公司里有这种传言，我觉得还是向您汇报一下比较稳妥。”
  苏染赞许点头：“我知道了，帮我多观察大家最近的反应，随时告诉我。”
  崔莹露出被领导委以重任的喜悦：“好。”
  崔莹刚要走，王野敲了两下桌子，冷硬地问：“我不喝陈茶，今年新茶没有嘛？”
  宁霏嗔：“都是绿茶，你还要分新的老的？茶味够不就得了。”
  崔莹努努嘴想说这是花茶。
  苏染和蔼可亲地摆手：“小莹，你先出去吧。”
  关上门，宁霏撇眼珠：“这壶绿茶是你招的？”
  “正规招聘流程，面试的表现和履历都不错。”
  苏染边说，边调出办公室门口的监控看，崔莹进办公室前，在门口整理了半分钟衣服和头发。出去后，回工位就拿出了手机，看动作应该是在发消息。
  陆景行偏过头看屏幕：“你猜她在给谁发消息？”
  苏染：“不好说。据说前几天她给田思嘉带过早餐，田思嘉没吃，爱而不得也是有可能。我会提醒田思嘉留意她。”
  陆景行挑眼皮看苏染。
  苏染：“我相信田思嘉，不只是因为品德，也因为他聪明，不是急功近利的人。”
  王野报刚才的仇：“陆哥，这些优点你也具备，但当初苏染可是用了好几个月才开始信任你。”
  陆景行：“那也比你强迫宁老师给自己送盒饭好。”
  苏染笑：“他主要是品德方面不太可信。”
  逗了几句，王野担心宁霏累着，就要送她回家。
  宁霏：“我又不是豆腐，这么会儿就累。”
  王野：“你每天最大运动量就是动嘴指使我。”
  宁霏：“那我要先看眼染染的婚戒再走。”
  苏染伸出手晃了晃，从佟素素家里出来，没来得及摘。不然她懒得带着这么沉的戒指晃，不符合她低调的性格。
  宁霏走过来，捧着苏染的手啧啧：“染啊，你俩准备什么时候办事？绝对不能等我肚子起来才办啊。”
  苏染：“反正我的伴娘只能是常璐了，你就踏实养胎。”
  王野看了眼陆景行：“你俩要是不抓紧，陆哲就跟你们一起结婚了。到时候叔侄一起站在台上等新娘。陆哥是又做新郎又做男方家长，忙不过来。”
  王野说得很生动，苏染眼前不由就冒出陆景行前脚仪态端庄地喝完常璐敬的茶侄媳妇茶，后脚就跑到台上和陆哲一起满脸甜腻迎接新娘的场景。
  别说，还挺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