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仪无所谓地笑：“我已经开始养老了，这些事已经和我无关。但是穆若，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师父，我就好心提醒你一句，做人做事都别做得太满，给自己留个退路。”
  穆若：“多谢师父提点，穆若的忠心天地可鉴。”
  周仪拍了拍穆若的肩膀，语重心长中透着对往事的不堪回首：“年轻真好，总觉得舍得之后就是值得。”
  穆若：“您教过我，有舍才有得。”
  周仪：“我也说过，凡事不能只看眼前。因为之前舍去的，可能就是日后最可求不可得的。”
  穆若直直看着周仪的眼睛，提高了些音量：“如若人心不足，怎么做都是会后悔的。师父您先忙，陆老还在等我。”
  次日一早，陆景行穿戴整齐，站在更衣镜前，修长的手指整了整深蓝色的领带结。
  苏染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虽然帮不上你什么忙，但我会一直为你加油。”
  陆景行转过身抱住她：“谁说你没有帮忙？你是我最有力的后盾，没有你的支持我没有那么大的动力。”
  苏染笑：“真会说话。”
  陆景行：“今天无论看到什么新闻，收到什么消息都要淡定。”
  苏染没问他的具体计划：“我会安心等你。”
  陆景行轻吻她的嘴唇：“不会让你失望。”
  苏染：“无论结果是什么，你都是我的骄傲。”
  陆景行：“很土，但是很感人。”
  俩个人下楼，陆哲已经西装革履等在客厅，身边站着一身职业装的常璐。
  “染姐一起去吗？”陆哲抬头望着并肩走下楼梯的苏染和陆景行，问。
  苏染：“为了能让你们专心打仗，我就不去了。”
  常璐露出两个酒窝：“随时向你汇报阶段成果。”
  苏染转头看着陆景行：“不用，我等他亲自向我汇报结果。你负责帮我专心照顾好小哲。”
  常璐：“两位陆总英明神武，我一定会站好这班岗。”
  陆景行捏了捏苏染的耳垂：“可能会回来稍晚些，等我。”
  嘴里说着不担心，苏染来到公司全没有干活的心情，心丝毫静不下来。
  总暗暗觉得有事会发生，今天暗中跟着她的保镖比平时要多。
  手机轻震两下，苗怡发来的消息：苏姐，董事会十点开始，还有不到一个小时，我给你实时播报啊。
  苏染刚回了一个“好”字，就听到办公室外面有些喧嚣。
  紧接着宁霏拎着三杯奶茶进来：“染染，我来陪你了。”
  苏染：“外面在吵什么？”
  “小浪跟我一起来的，带了好多上次答应的签名照。”
  苏染歪头往外看，有人在分发奶茶，有人在分发照片。
  不一会儿池浪进来：“霏姐，你就没准备一杯我能喝的？”
  宁霏递给他一杯奶茶：“无糖低脂小奶茉。”
  苏染抬着眼皮问：“陆景行让你们过来陪我的？”
  宁霏：“我就不能主动过来？”
  苗怡又发来一张照片：所有董事都到齐了，安静等待中。
  池浪坐下一边喝奶茶一边玩手机：“我的任务就是陪你坐着，不能靠太近，不能离太远，要讲笑话，还不能讲低俗小笑话，男闺蜜难当啊。”
  宁霏：“除了低俗笑话，你就不会别的？”
  “我们这个圈子里，八卦笑话没有正经的。我靠，”池浪突然蹦了起来，“陆家出事了。”
  苏染心头一惊，装着镇定问：“什么事？发给我看看。”
  池浪发了链接到三人群里：“说陆家买凶杀人。”
  苏染和宁霏分别打开链接，帖子内容直指陆老爷子：姜某女因为指证了陆家二公子陆峻的多项恶行，将其绳之于法。陆氏集团董事长陆锦良怀恨在心，雇人行凶，证据已经提交两地司法机关。
  附录有电话录音和转账记录。
  苏染看了下时间，现在是九点四十五，发帖时间是半个小时前。
  为什么赶在这个时候，而不是安稳等到换届结束之后？
  宁霏立刻给王野打电话：“怎么这个节骨眼出事？我问问野哥怎么回事。”
  池浪：“染姐，别着急，陆总肯定有办法解决。”
  苗怡的实况播报也抵达：原本安静等开会的董事们突然闯进总裁室，围着两位陆总吵起来了。
  陆氏集体总裁室，一群人围着陆景行和陆哲：“这个时候指名点姓公开告陆老，一定有人指使。”
  “这都是陆峻留下来的祸根。”
  “上次姜唯的新闻出来，你们就应该警觉，而不是单纯地压新闻。”
  陆景行淡定安抚：“各位先别急，已经派人去调查。现在无论录音还是转账记录，都还不能证明是爷爷指使。”
  杜仲冷冷幽幽：“老董事长应该不会真做出这么龌龊下作的事吧。”
  陆景行：“我也不相信是爷爷做的，已经派人去查证。”
  这两句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万一真是陆老做的呢？
  安静了一瞬，大家又转而围住代替陆老爷子出席会议的穆若：“你给我们个准信，我们能不能安心？”
  没法直接问是不是陆老做的，只能问自己能不能安心。
  穆若冷静回：“各位难为我了，我不像周仪那样二十四小时跟在陆老身边，这些事怎么会知道。但我相信陆老不是那种人，毕竟姜唯是对陆老有恩的。”
  董事们基本都知道姜唯举报陆峻的事，但不是所有人都了解是姜唯帮忙证明了陆峻杀害陆谨言。
  了解情况的开始沉思，不了解情况的更是挠头，这里面还藏着事？
  陆哲：“时间已经到了，各位先去会议室开会。”
  “这种情况，是不是要推迟一下换届选举。”
  “是啊，这个时候哪儿还有心情开什么董事会儿啊。”
  人群里有人悠悠说了一句：“万一证据查实了呢？董事长和前董事长区别还是有一些的。”
  “对，早晚也是要换选的，拖到下次也没有意义。”
  大家回到会议室，杜仲按部就班地主持会议。各位董事全都拿着手机联系手下加速查情况进展，还有着急抛股票的。
  苗怡作为会议记录员坐在最末尾，只觉得空气凝重，呼吸有点困难，敲键盘的手直有些发抖。
  直到杜仲扬起声：“请各位在选票器上表决是否同意陆景行当选董事长。”
  每个人面前都有一个已实名的电子表决器，投票结果实时在大屏上显示。
  两人按了同意，一人反对，三人弃权。
  还有三票犹豫未选。
  忽然有人拿着手机喊道：“有新情况了。”
  网上公开了一段录像，有人持个人证件和签字盖章的协议书，证明陆家用他的身份办的银行账号，开的黄金期货账户。当时说的是用他的账号去炒期货，七三分成。没想到自己的银行账号被拿去买凶。
  投票被迫暂停，屋子里乱成了一锅粥。
  “穆若，这个怎么解释，协议上面签的周仪的名字。”
  “周仪向来是给陆老办事的。”
  嘈乱中，电话铃响起。陆景行不紧不慢接起电话：“爷爷。”
  屋子瞬间又安静下来。
  陆老爷子气得发颤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这次是你了吧？”
  “爷爷一定是误会了什么。”陆景行顿了两秒，继续道，“上次也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