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有她几分样子
作者:玉堂    更新:2024-04-04 01:40
  第二天早晨,梁纪深接到派出所的一通电话,接完后,他视线无意识晃过楼下。
  白茫茫的深处,有一个移动的小黄点。
  他眯起眼,姜黄色的外套,白绒绒的毛线帽,是何桑。
  风刮得猛,她脆弱纤瘦仿佛一触即碎。
  这座北方城市在她衬托下,竟有种江南烟雨的风情了。
  有一阵,为迎合他的喜好,何桑不太忌口,身材丰腴了不少,尽管仍旧单薄,但该长肉的地儿,长得恰到好处,上面颤颤悠悠的一手抓不住。
  腰臀线从两肋对称的蜜桃型,坚挺又弹润,所以他很着迷在后面占有她,看她软,看她颠。
  曾经有一位二世祖向他讨要何桑,赌他顾忌彼此的面子,哪怕舍不得,也会勉为其难答应,结果梁纪深真驳了对方的面子。
  自此闹得很不愉快。
  如今,她又瘦回最初的盈盈一握了。
  梁纪深望了良久,关上窗。
  何桑背着风口,咬断一小块青瓜,插在雪人的脑袋中间当鼻子,头顶毫无征兆传来男人一句,“太丑了。”
  她仰起脸,梁纪深在她瞳孔里倒着,颌骨的棱角刚毅,唇形也好看,没有一处是不吸引人的。
  何桑不服气,“哪丑了?”
  “哪都丑。”
  男人蹲在她身边,摊开掌心,是小半段胡萝卜,“用这个。”
  换上之后,确实活灵活现。
  何桑拿扫帚清理着雪人周围,“你堆过吗?”
  他站起,伫立在混沌的风雪中,“没空。”
  彼时空无一人的长街,只有他们。
  澄净的雪色里,梁纪深比任何时刻更加清俊禁欲。
  他不是放纵贪欢的男人,即使对她最有新鲜感那会儿,他也一定准时起床,极少只顾缠绵而延误正事。
  他转过身,她正好直起腰,面颊冻得红扑扑的,眼睛一圈浅浅的乌青。
  梁纪深问,“没睡好?”
  她捧了满手的雪,朝空中一抛,“我认床,睡不惯陌生的地方。”
  “以前怎么不认?”
  带她外出经常在途中换酒店,这一间才睡熟,又去下一间了,根本来不及适应。
  何桑神色略黯然,“我一直睡不着,是你没察觉。”
  梁纪深的肩头落满雪,覆了一层无声的白,消寂又英武。
  “今天能离开吗?”
  他手挡住风,嘬了一大口烟。
  烟头沾了水汽,点不燃,梁纪深碾碎,洒掉烟丝,“中午走。”
  何桑鞋尖在雪地来来回回划着,风一吹,树杈冻结的冰棱坠落,灌入棉服领,她冷得跺脚,使劲抖掉。
  “别乱动。”梁纪深摁住她,手伸进领口,“再动全部滑到里面,会着凉。”
  她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男人的手也冰凉,何桑脖颈却温热,刺激得她难耐向后躲,梁纪深并未松开,在衣领内缓缓摸索,只差一厘触及她的敏感部位,但避开了。
  他了解她身体的每一寸,连一颗痣的位置也掌握得精准无误。
  梁纪深取出断裂的冰棱丢在地上,手腕湿淋淋淌着水,他用围巾擦了擦,走出两步,在庭院中央凝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
  何桑也擦着胸口,“我像翁琼吗?”
  男人说,“不像。”
  她有心问像不像宋小姐,到嘴边,还是咽下了。
  “雪大了,回去吧。”梁纪深率先跨上台阶。
  何桑悄悄踩他留下的足迹,小小的一枚,落入大大的鞋印里,莫名的温柔浪漫,勾得心口暖洋洋。
  一进客厅,梁纪深的步伐便停住。
  何桑循着看去,纪席兰在沙发上定定审视他。
  男人拍了一下何桑的腰,“上楼。”
  她心里很畏惧纪席兰的雷霆手段,一秒不耽误往楼梯走。
  好在,纪席兰的目标不是她。
  “你昨晚睡在哪了。”
  梁纪深似笑不笑,主动坐下,“查岗?”他抻了抻被雪水浸湿的裤腿,“我能睡哪,睡床上。”
  “少打马虎眼。”纪席兰翻了脸,“兰姐说你和她一个房间,大汗淋漓抱在一起。”
  男人眼神凌厉射向厨房,兰姐正扒头,吓得一缩。
  老宅上上下下不怕梁延章,独独怕梁纪深。
  这人太阴,心思像没有个底,深不可测,谈笑间下狠手。
  “原来兰姐是替您监视我。”
  纪席兰恼上加恼,“我监视错了吗?梁璟快回国了,他可是顶着功臣的头衔回来的!姚文姬那贱女人也要搬进老宅养病,登堂入室的野心完全不掩饰了,你让我省点心行不行?”
  “我还不够让您省心吗。”梁纪深靠着沙发,手臂搭在边缘,“梁家每年给二房三房一千万的生活费,二房连十分之一也用不了,您要多一倍。”
  纪席兰大手大脚在富太太群是出了名的,一个爱马仕包就一百多万,逢出场必讲大排场,珠宝不重样,固定的零花钱没了,梁纪深再接济她。
  她自知理亏,语气没那么冲了,“你最近忙什么。”
  梁纪深姿态懒怠不羁,“忙着给您挣钱花。”
  ......
  二楼,何桑在保姆的引领下走进梁延章的书房。
  这两回见面,梁延章都是穿着中式唐装,书房的布置也类似旧上海时期的风格。
  他们这阶级的男人,无论什么岁数,品味皆一流,大气华贵。
  何桑不敢多观望,恭敬站在书桌前,“梁董。”
  梁延章抬眸,示意她,“把箱子递给我。”
  何桑搬起钟表台底下的木皮箱,箱子很大,却不重。
  她轻轻搁在桌面,梁延章掀开箱盖,乌泱泱的灰尘散出,表层的皮子有年头了,已经腐蚀掉渣。
  他招手,“你过来。”
  何桑心惊胆战走到桌后,梁延章掏出一本相册,一页页翻开,“她是我的原配夫人。”
  照片虽然泛黄,依稀窥见出女人风华绝代的容光。
  8、90年代的女人,美得各有特色,翁琼在一众以美艳著称的香港女演员中,也尤为亮眼。
  “她怀梁璟那年,在上海演出,下剧台的时候摔了一跤,险些流产,后来就不再登台了。”他摩挲着相片内的女人,“你演的冯程程,有她年轻的几分样子。”
  何桑拘谨在一旁,“我比不上梁夫人的风采。”
  梁延章认认真真端详她,“是稚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