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宏霄瞪了凤祖文一眼。
  两人年轻时，私交不错。
  老侯爷明面上中立，而凤祖文私下却帮着云宏霄做了不少事。
  两人的关系在明面上没几人知道。
  有一次，云宏霄遇到刺杀，求助的对象就是凤祖文。
  而那次正是云宏霄的一个庶弟派人干的，最有力的皇位竞争对手。
  而最终也因此错失了最佳机会。
  “皇上，臣手里的人参怎么来的，可否让臣保密？臣不想欺君，但每个人总要有点秘密。”凤祖文想了想才说道。
  这事说大不大，可是又不小。
  高参龄的人参确实太难得，不怪皇上那么在乎。
  “凤爱卿，你这是什么意思？”云宏霄就不太能理解了，怎么来的，说出来很难吗？
  难道他还能继续找到相同品级的人参不成？
  怕自己把他的来路给截了？
  “皇上，您就当是神仙给的吧。”凤祖文说了个谁也不会信的理由，而却又是大实话。
  “真的？”
  “假的。”
  “还有吗？”云宏霄的眼神透出渴望。
  凤祖文见云宏霄那期待的眼神，有些无语。
  “很想要？”
  “爱卿，朕的父皇四十二岁就去了，如果当时有一株五百年的人参，或许他能多活几年。
  朕今年已三十六，就已理政十四年，你说朕在乎一颗人参是不是应该？朕的大皇儿十六岁，二皇儿才十五岁，另两个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朕不多撑些时间，这天下交给他们其中一个，怎么能把这江山坐得稳？少年天子最是难为，朕和父皇就是例子。”
  云宏霄语重心长。当年他登基时二十二岁，朝中很多老臣就经常和他唱反调，一些有功勋的将军都不太听他命令。
  “皇上，您现在健康得很。”凤祖文觉得云宏霄这是在杞人忧天。
  “每日卯时中起床上朝，日日都有看不完的奏折，每日各处都有让朕愁得头发早白的事发生。
  心累得就没有过过一天安心日子，你说朕能长寿吗？”
  云宏霄此时把凤祖文当知心朋友，大概他确实觉得累了吧。
  高处不胜寒，满朝就找不到几个能听他说说心里话的，也就只有这个凤祖文没多少花花心思，是个爱恨分明，又是个有情有义之人。
  “皇上辛苦了，要不您让两位皇子入朝吧？帮您分担分担？”凤祖文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想这么个主意。
  结果招来一个瞪眼。
  “你想让我的两个皇儿这么早就开始竞争吗？”
  凤祖文无话可说。可是就是如此，竞争已经开始。
  两个皇子都还在上书房学习，确实还不太适合入朝。最少到十八岁。
  话谈得差不多，凤祖文伸手从宽大衣袖里拿出一个盒子，递到云宏霄面前。
  云宏霄奇怪地看着凤祖文。
  凤祖文向前一推。
  云宏霄拿起打开，一看，眼睛陡然一亮。
  好家伙，又是一颗高龄参，比他手里那颗肥多了。
  “凤爱卿，你怎么还有？”
  云宏霄震惊不已，这人参怎么到了凤祖文这里成了白菜萝卜了？
  宋舒青给了皇后一颗，以为她会向皇上报备，没想到她藏起来，没让任何人知道。
  所以今天凤祖文不得不另外再送一颗给皇上。
  “皇上，昨日见您很在乎一颗人参，而臣手里既然有，就送您一颗，免得哪天您又遭窃，引得您大动肝火。”
  这话一说，云宏霄不高兴了，这是间接在指责他昨晚做得不对，可是又发作不得。
  “你的孝敬，朕就收下了。”
  “皇上，皇后是发妻，不可再伤人心。”凤祖文就最重发妻，对那些宠妾灭妻的都嗤之以鼻。
  家庭幸福比什么都重要。
  “哎，昨日是朕鲁莽了。”云宏霄想起也有些后悔，可是当时怎么就没压住火气呢？
  “皇上，臣说说自己的看法，昨日臣一直在场，作为旁观者，看出郑贵妃母子总是在煽风点火。”凤祖文意思很明显。
  昨日之事很有可能是郑贵妃母子做的。
  但苦于没有证据。
  “哎，朕事后也明白他们母子的所作所为，是在怂恿朕发落皇后，这也是人之常情，妻妾哪能没有争斗的，两个皇儿渐渐大了，野心就会浮现出来。只要他们不过分，朕也只能做到平衡。”
  这就是皇家，很正常。
  “那昨日偷窃之事查清楚了吗？"
  “昨晚元总管就查清了。是守库房的监守自盗。送给皇后宫中的一个宫女，他们两人在搞对食，结果那宫女找到时已经死在御花园的水塘里。”
  也就是查不到真正的主谋是谁了。
  凤祖文很无语，但他心里早就有怀疑的对象。
  算了，他一个臣子先做好本分，以后再说。
  提高武艺最重要。
  凤祖文从御书房里出来，一个小身影正等着他。
  “师父。”
  “四皇子？不，你现在是明王了。有事？”
  “师父，我现在就随您回家，学艺。”
  “走吧。”凤祖文提步走在前面，才不管他是不是皇子王爷。
  这小子，以后都甩不掉了。
  可是让云冉卿失望的是，到了凤府，凤妹妹不在。
  他只好一板一眼地在凤祖文的指导下开始习武。
  而此时的凤天星正和凤元浩坐在马车里，去墨宝斋买书。
  到了店里，凤元浩让小二拿了好些书来让他选。
  凤元浩这次挑了二十几本书，把掌柜的高兴坏了。
  一个客人就买了他二天的销售量。
  最近凤家大房不差钱，那百年人参和其他贵重药材卖得太好。
  凤天星也很高兴，家里不差钱，娘就不会因钱财问题而苦恼。
  傻傻的凤天星还真以为凤家缺钱。
  买好了书，再次坐上马车，去另一个目的地：京兆尹袁家。
  这可是凤元浩昨日在宫宴上就说好要去他家拜访，请教学问的。
  有了理由当然不能耽搁。
  就是要趁热打铁。
  袁家住在皇城西面，一个小巷子里。
  两进的小宅子，有些旧了。
  这个宅子，还是袁沂南刚考了探花，又重情重义之举感动先帝，作为奖品赏给他的。
  到了门前，王江上前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来开门。
  是个老婆子，看着年纪有四十好几了。
  “谁问你们找谁？”
  “袁大人在家吗？”凤元浩上前礼貌地问道。
  他打听过，只要不出门办差，袁大人中午时常是回家吃饭的。
  衙署里公厨的午饭也是要给钱的。
  “大人不在家，不过稍等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那我们可否进去等？”凤元浩请求道。
  “你们是谁？”老婆子问。
  她不可能什么人都不知道，就把人领进去，而且还是两个男子，虽看到还有个小娃娃。
  “我家公子是武安侯府世子，和袁大人约好来拜见的，这是我家小姐。”王江主动介绍。
  “哦，凤世子和凤小姐来访，快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