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行松了口气。
  即便是作为神庭的执掌者，寰宇之中的至高支配者，也都有着自己的七情六欲，目标和追求。
  “抹去人性”的晋升路线，在墨行看来，只不过是苍连为了培养神庭战力专门制造出来的劣化版本神祇培养途径罢了，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其优点是可以迅速培养出大量的神格系神祇，形成规模，缺点是容易造成“千神一面”的窘况。
  不过，在苍连看来，或许这是将神祇军队化、规模化的好方法。
  所谓的缺陷，换个角度来看，反倒是优点。
  可七尊【至高支配者】，都极具“人性”，有着自己的七情六，也有自己的目标和追求。
  赤枭总是追求着乐趣。
  朱鼎追求的是权势和说一不二的地位。
  墨行的追求，是永生。
  他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却没有完全达成。
  祂不会被寿命困扰，却有被杀死的可能。
  刚刚被马燃干碎的朱鼎，就是前车之鉴。
  墨行不想死！
  “……”
  马燃没有催促祂。
  对方的试探，早在预料之中。
  【时间至高】这明晃晃的四个字摆在那，马燃怎么可能不心生警兆？
  而【先知】勋章，只是应对墨行的手段之一。
  就算墨行对其他地球人发动偷袭，马燃也能迅速做出反应。
  在这个过程中，陨落的朱鼎，其神格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神格对神祇来说，非常重要，可是到了赤枭和墨行这种层次，却是无足轻重的东西，哪怕马燃将其击碎，只要位格还在，就无伤大雅。
  马燃以《燃影》屏蔽神格与朱鼎残存意志的联系，用【伪地球】秘境将赤枭的上位神格封印，作为秘境的【至高引擎】，并以此加深地球与秘境的联系。
  这就形成了一层缓冲地带，为他提供反应的时机。
  任何强者想要越过马燃摧毁地球，或者想以大欺小，伤害地球上的生灵，都要先过了他这一关。
  “……”
  墨行看了马燃一眼，心中思绪百转千回。
  这家伙和朱鼎之间的战斗，祂没看全，却也听到了些重要的对话。
  “只是将光阴拨回了些许，取回了自己本来就拥有的能力……”
  这话，细思恐极。
  取回本来的能力？
  马燃以前的身份，究竟是谁？
  这样的本事，绝不会是籍籍无名之辈！
  墨行摇了摇头。
  现在不是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让马燃失望或者生气的后果……
  很严重。
  不过，事情并不是完全没有回寰的余地！
  要知道，在短暂的试探过程中，墨行已经发现了马燃最大的缺点！
  那是性格上的弱点！
  马燃这个人，太好脸面了！
  他太热衷于人前显圣了！
  虚荣心过强！
  以此为根据，墨行迅速得出了应对方案。
  “在刚才的交锋中，您已经夺走了我五十万年的积累，并没有吃半点亏，继续打下去，大家都动真格，战败的不一定是我。”
  这是墨行的第一句话，理性分析利弊。
  马燃看祂的眼神，仍杀机毕露。
  墨行嘴里发苦。
  祂说的是真心话。
  马燃很强，祂也不是孤家寡人，关键时刻还能把其他几尊神庭执掌者喊过来压阵，打到最后，未必会输！
  祂只是不想被破掉“永生”状态罢了。
  须知——概率再小的事情，也可能发生。
  “作为试探的补偿，我会在接下来地球的大事件里，以观礼者的身份参与其中，为您捧场，以壮声势。”
  这是墨行的第二句话。
  听闻此言，马燃脸上冰冷的神情终于微微松动，眼神也不再像之前一样瘆人了：“有点意思，继续。”
  见状，墨行松了口气，态度诚恳道：“这是我的承诺，绝不反悔！”
  在祂看到的未来之中，所谓【地球大事件】，只不过是马燃的一次无聊的实验外加人前显圣罢了。
  墨行认为，宏观战略上，马燃那些行动，没有任何意义。
  马燃想出风头，就让他去出，自己在旁边当一个可有可而无的看客就好，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奠定胜局的重要情报。
  没什么卵用的捧场，就能让大家之间的气氛融洽一些，马燃也无法从中得到真切的好处，何乐而不为呢？
  就当是调剂心情了。
  如果担心安全问题，在制造化身时候，小心谨慎一些就够了。
  同样的错误，墨行不会犯两次。
  到时候，只要赶到现场，在地球人类面前说几句马燃的好话，并且答应在对方人前显圣的时候当一个哑巴观众，什么事都没了。
  马燃动用【先知】勋章观测未来，发现无数种未来的可能中，对方都真的践行了承诺，这才语气温吞道：“行。”
  “既然你给我面子，我也先不与你撕破脸皮。”
  主要还是没有太大把握拿下墨行。
  这家伙和赤枭一样，保命能力拉满，真打起性子了，谁都得不到好处。
  马燃只能按捺住莽死对方的冲动，耐心发育，写好剧本，找到观众，专心演绎，蓄积实力。
  听到这话，墨行眼前一亮：“那就说定了。”
  果然……
  虚荣，就是马燃最大的缺陷！
  他成长的太快，心态不曾转变过来。
  这也就导致马燃太在乎那些没什么用的普通地球人，总想着在同胞们面前出风头，想要人前显圣，满足虚荣心。
  地球上有句话叫做“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在墨行看来，说这种话的人，心态和马燃几乎一模一样！
  初次交锋，墨行觉得，虽谈不上血赚，但也丝毫不亏！
  “那么……大事件开始之前，我会提前赶到现场。”
  墨行深深地看了马燃一眼：“再见。”
  语毕，他的身影如同一滴墨水融化在大海里似的，逐渐淡化，消散无踪。
  “这件事，暂时告一段落了。”
  马燃深深吸了口气，指尖摩挲着佩刀的柄部：“终究还是实力不够强。”
  “如果我够强的话，哪管它三七二十一！”
  “什么【至高支配者】？统统砍死！”
  就在刚才，马燃杀了朱鼎，让一尊神庭执掌者陨落，剩下的六位【至高支配者】肯定不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
  墨行的试探，只是一个开头罢了。
  马燃很好奇，祂们接下来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被动接受，不是马燃的作风。
  他更喜欢、也更擅长主动出击！
  墨行的“观众”承诺，现在不用，过期作废。
  所以……
  新的演绎，可以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