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吐槽道：“爷爷，别看了，口水掉地上了。”
  姜文雅轻轻撞了一下林嫚婷，笑得一脸暧昧，“少帅当然是来找你了。”
  林嫚婷当即红了脸，低头嗔道：“哪有，别胡说！”
  两人正嘀咕着，顾元培走了过来，冲三人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顿了顿，锋利的眸光转向姜甜，“这位小姐是……？”
  林嫚婷介绍道：“她是姜甜，百乐门的……”她正斟酌着用词，姜甜接过了话，“歌女！”
  顾元培颇为意外的“哦！”了一声，看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林嫚婷道：“她唱歌可好听了，前两天我们还去听过，表哥不记得了吗？”
  顾元培一点面子没给姜甜，耿直地说：“不记得了！”
  他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连吃饭喝水都会忘，何况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顾元培拉回去的枪支拆的七零八落，虽有说明书在手，奈何没一个人会德语，纷纷束手无策。
  那些东西不是明面上的，不能大肆找德语翻译，何况要在沪城找个会德语的，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现在最快的方法就是找到提供资料的那个女人，奇怪的是那女人跟人间蒸发了似的，找了几天连线索都没有。
  副官说女人的漂亮都是打扮出来的，她一定会逛百货公司，于是他就来这儿碰碰运气。
  不知是不是找那个女人找魔怔了，他居然觉得眼前的歌女跟那女人有七八分相似。
  顾元培又细细打量了姜甜，“姜小姐可有兄弟姐妹？”
  “没有！”她答。
  姜甜桃花眉微弯，婉转清澈的眸子与他对视。
  林嫚婷不能理解一向清冷的表哥，为何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歌女如此感兴趣，眸光在两人针锋相对的对视里渐渐暗了下来。
  正要开口干扰两人的对视，顾元培开了口，“五月十二日，姜小姐在哪？做了什么？”
  “在家！”
  “在家”顾元培不咸不淡地重复着，“在家打麻将吗？”
  这是在套她的话，姜甜笑笑，不按常理出“是打麻将了，但没在家打。”
  “在哪儿，跟什么人打的？”顾元培道：“跟百乐门的小姐妹吗？”
  在沪城，人们是不耻与歌女来往的，更别说一起打麻将了。
  姜甜弯了弯唇，笑意玩味，出其不意道：“其实我那天去码头了。”
  顾元培没料到她会这么说，顿了顿，接着问，“去码头干吗？”
  “去接我丈夫和妹妹”她说。
  顾元培深邃的眸子半眯，脸色越发的冷了，他用的是军方的审讯的套路，先顺着对方说，帮对方编好理由，最后再指出对方说谎，那对方便无话可说。
  例如她说‘在家！’，顾元培顺着她给个理由‘在家打麻将吗？’，一般人会懒得想理由，便会点头说‘是’，这时顾元培再说‘跟谁一起打的，是跟百乐门的小姐妹吗？’，一般人会立即点头说‘是’。
  为了让自己的谎话听起来更逼真，一般人还会说一些打麻将的细节，例如输了多少钱。
  这时再跟对方说‘有人看见你那天去了码头’，对方多半会跳脚，谎话一下就破了。
  姜甜明显知道他的套路，二句假一句真，让人猜不透。
  “没记错的话，姜小姐刚说过自己一个人”顾元培道。
  姜甜耸了耸肩，“我丈夫跟妹妹搞在了一起，所以我有点不太想说。”
  顾元培耐心告罄，大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另一只手从口袋掏出手帕在姜甜脸上擦着。
  姜甜心说，还好今天换了系统里原主的模样，不然就露陷了。
  “表哥！”林嫚婷惊讶地喊了一嗓子，“你这是干吗啊？”
  他到底没擦出什么，连粉底都没擦下来，顾元培剑眉微皱，正要放弃时，嗅到一抹熟悉的气息。
  于是捏下巴的手向下攥住了姜甜的手腕，冷眸半眯，“你身上什么味？”
  小妖道：“爷爷，你这下玩脱了吧！顾元培开始怀疑你了。”
  姜甜道：“我就是要让他怀疑我，怀疑我就会关注我，甚至找人跟着我，我的消息听得多了，自然会不由自主地爱上我，这叫曝光效应。”
  小妖撇了撇嘴，虽然觉得它爷爷很扯淡，但莫名觉得它爷爷这波操作很骚。
  姜甜一双盈满星河的桃花眼，坦然对上他的目光，露出单纯无邪的神情，“你是说我身上的香味吗？”
  “是茉莉香膏的气味啊！”
  顾元培凑近些又嗅了嗅，分明跟那女人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却少了鼻尖一点小痣，又或许那痣是伪装的也不一定。
  表哥这是喜欢茉莉香膏的气味吗？林嫚婷也凑上前嗅了嗅，道：“表哥，是茉莉香膏没错，我今天擦的也是”
  说着她红着脸抬起了手腕，羞怯道：“不信你闻。”
  顾元培嗅了嗅，果真没什么区别，他迟疑地松了手，微微颔首道：“得罪了。”
  这就算道歉了？姜甜揉着被抓红的手腕，有些不大高兴地扫了他一眼，“我再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百乐门的歌女，卖艺不卖身，希望少帅自重。”
  林嫚婷瞥了一眼顾元培，见他不似有恼意，忙解释道：“姜甜，我表哥不是那个意思，他可能抓特务抓魔怔了，错认了，抱歉啊！”
  “这样啊！”姜甜柳眉一挑，随即笑眼弯起，“看来是我想多了。”
  “是我失礼了”顾元培道：“为表歉意，我请姜小姐吃个饭吧！”
  “好啊！”姜甜爽快地答应了。
  顾元培所说的吃饭果然只是字面上的吃饭，没再追着问甜姜问题。一来她实在狡猾，她不想说根本问不出什么；二来让她放松警惕，说不定能查到更多。
  林嫚婷因顾元培方才的举动有些惴惴不安，姜文雅见众人都不说话，她也沉默了。
  这顿饭惟一吃得自在的就数姜甜了。
  姜甜猜的果然没错，顾元培表面上放过了她，背地里安排两拨的日夜轮班地盯着她，搞得她都不敢把兑换来的真面目露出来。
  小妖道：“你活该，谁让你招惹顾元培的？”
  姜甜懒懒地往皮沙发上一躺，“这个年代又没有手机，不搞点事情，多无聊啊！”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顾元培的人应该拍了我的照片，每天看着我的照片，听着我的消息，想不爱上我都难。”
  小妖无语，“爷爷，你的任务是对付郭恒和姜文雅，你勾搭顾元培搞什么东西？”
  “我一介女流，不勾搭个有地位的，怎么让郭恒遗臭万年。”
  小妖道：“好像有点道理，但这里是民国，你确定他堂堂少帅，会要你一个已经嫁过人的歌女？”
  “所以要好好策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