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在他脸上抚了抚，哄道：“我就去下厨房，马上回来。”
  他抓上她的胳膊，表情有些落寞，“这样的话你三年前也说过，可是……”
  三年前她说，我去厨房洗碗，马上回来。
  然后他就被送到了姜嫣房里。
  那时候要不是心里惦记着她，贺寻纵然不会发现异样，也许姜嫣的奸计就得逞了。
  姜甜的心像是被人一下一下地扎着，痛得要命。
  她坐到他身边，抬眸看他，笑眼弯起，“我不走了。”
  贺寻怔了许久才应了一声音。
  “对不起！”贺寻说。
  “嗯？”姜甜不解。
  “我不应该查赵诚。”
  “我没有想要打听你以前的事，我只是怕他再伤害你。”
  “你不要生气！”
  他的语气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小心翼翼？
  她蹙眉，“我知道你关心我。”
  “以前的事也没不想让你知道。”
  “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她垂眸捏着他修长的手指，“也不对，我不太想让你知道。”
  因为我接受不了你知道后难受的样子。
  善意的谎言虽然是谎言，但它远比纯粹的谎言美好。
  “好！”他说，“我不去见赵诚了！”
  “困了！”她说，“我们去睡觉吧！”
  “好！”
  ‘赵诚’这两个字太坏气氛，姜甜突然有些退缩，她怕等下再想起以前的事，她怕伤害到贺寻。
  她怕两人的关系就此戛然而止。
  “要不……”姜甜迟疑道：“你睡客房吧！”
  喝了酒的原因，贺寻反应有些慢，神色从‘为什么’到‘我知道为什么了’花了半晌功夫。
  他有些焦躁地舔舔干燥的唇，“可我想抱着你睡。”
  “……”
  他举起手比了个发誓的手势，“我保证，就单纯的盖被子睡觉。”
  她知道。
  可是……
  她不想让他难受，他更不应该承受这些。
  这对他不公平。
  看到他一脸的期待，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好吧！”她妥协。
  也许她应该慢慢适应，适应跟贺寻在一起，适应那些会触发应激反应的举动。
  对的。
  会适应的。
  很快她就会发现，有些事情适应是没用的。
  就像扎进手心的刺，不拔出来，永远都会痛。
  不知是喝了酒的原因，还是有姜甜在身边，没一会儿贺寻就睡着了。
  姜甜抚他脸时，他只微微蹭了一下，然后又跌进了睡梦里，嘴角弯出好看的弧度。
  这么好的人怎么就看上她了呢？
  这世上的事还真不好说呢！
  小妖道：“爷爷，刚才你手机一直响，你看下。”
  小妖盲猜是赵萍姜嫣，说不定正在街头忍冻挨饿，想想就觉得开心。
  姜甜拿过手机一看，电话、信息果然都来自赵萍姜嫣。
  不是威胁要钱，就是祈求要钱。
  看来还真没人愿意借钱给她们。
  小妖不解，“姜嫣知道你住哪儿，她们为什么不直接来找你呢？”
  “很简单，姜家离这儿开车都要一个小时，她们身上一分钱没有，走过来吗？”
  当然不可能，两人走半天都没走出去十公里。
  姜甜翻了翻，其中一条录音信息引起了她的注意。
  怕吵到贺寻，姜甜从枕头下摸出耳机插上，然后点开信息。
  一段嘈杂的录音传入耳蜗。
  有男人的暧昧的叫喊声，有女孩绝望的惊叫声。
  姜甜能辨认出其实两个声，一个是赵诚的，一个是原主的。
  男人的声音略显焦急，“快点，还没结束呢？我还没上呢！”
  赵诚道：“你他妈给我轻点，别给玩坏了，玩坏了我们还怎么玩。”
  ……
  姜甜只觉呼吸困难手脚发麻，她颤抖着手把耳机扯下来。额头的汗顺着耳朵滴在枕头上。
  “爷爷，你没事吧？”小妖见它爷爷面色发白、双目失神，着急道。
  她努力地平复着呼吸，许久才道：“我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怎么回事？”
  “赵诚和另外两人男人……糟蹋了原主”她艰难地道。
  “不对啊！”小妖疑惑，“你不是说，原主身体没有受过侵害的迹象吗？”
  “姜嫣发的那段录音，显示确有那么回事儿。”
  “那段记忆你想起了吗？你别凭录音瞎猜啊！万一录音是假的呢？”
  姜甜深呼吸定了定神，“但愿如此吧！”
  “我明天就去找赵诚”她侧眸看向熟睡的贺寻，“我要把这件事情搞清楚。”
  像是察觉出了异样，贺寻眼皮动了动，许是太困，并没有完全睁开。
  他伸手把人往怀里捞了捞，声音闷闷地道：“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她反手在他脸上摸着，“没事儿，你睡吧！”
  贺寻鼻尖往颈侧蹭，发现凉凉的，一个激灵翘起上半身，手在她脸上摸着，焦急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
  “又犯病了是吗？”他哑着嗓子问。
  不是睡着了吗？
  为什么还这么敏感？
  “没事儿！”
  贺寻蹙眉又在她脸上扫了一遍，知道她有事，可她又不肯说。
  打一顿吗？
  犯法。
  骂一顿吗？
  好不容易才勾到手的，跑了怎么办？
  束手无策
  “真的？”
  她笑笑，“真的！”
  “……”
  “你到底睡不睡啊！”
  “不睡”修长的手指拨着她耳侧的乱发，眸光灼灼，“除非睡你！”
  她皱了皱眉，可以吗？
  真的可能跳出从前的阴影吗？
  可以的吧！
  不尝试跳一次，怎么知道不行呢？
  贺寻不知道她此刻的心理活动，盯着她看了片刻后弯了弯唇角，点了点她鼻尖的小痣，“我逗你呢！”
  “我……”她温吞道：“要是当真了呢！”
  “你不是……”
  “我又没说不行。”
  说完姜甜就红了脸，眸光移到他半敞的前襟，露出一片泛红的皮肤。
  突然移不开眼睛。
  贺寻怔了怔，眸光顺着她的目光自向胸口，在听到咽口水的声音时笑了。
  笑得暧昧又缱绻，勾人的要命。
  “要亲手解开吗？”
  他的话仿佛带着钩子，勾着她来不及思索地顺着话走。
  没想到她真的动手解起了扣子，贺寻先是诧异，然后嘴角上扬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来了。
  食指弯勾上她小巧的下巴，强迫她和自己对视，带着欲的眸光在她脸上扫过，焦灼道：“你可要了我的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