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悬念。
  厉明决一夜未眠。
  失眠的好处是写完了三篇论文。
  坏处就是早晨状态非常不好。
  不过他天姿过人面如冠玉，别人很难从面相上看出端倪。
  但姜甜不是别人。
  餐厅里。
  厉明决刚在她对面坐下，就听她见鬼似的喊了句，“哥哥！”
  厉明决拿了块吐司咬了一口，敷衍地应了一声。
  小姑娘不满意地又叫了一声，“哥哥！”
  厉明决不耐烦起来，“干吗？大早上叫魂啊！”
  小姑娘抿了抿唇，讨好地奉上抹好果酱的吐司，“哥哥！”
  厉明决爆脾气顿时压不住了，“有事说事，哥哥、哥哥的，你是复读机吗？”
  “哥……”姜甜条件反射地又想叫，说了一半才反应过了，咬着下唇住了嘴。
  “怎么跟你妹妹说话呢？”郭盼云端着牛奶过来，兜头给了厉明决一巴掌。
  “郭妈妈，你别打哥哥”姜甜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哥哥可能是失恋了心情不好，他不是故意的。”
  “真的？”郭盼云狐疑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悠着。
  她这个儿子终于开窍了？
  姜甜十分诚恳地点头，“昨天晚上为了跟女朋友说悄悄话，直接把我赶出房间了。”
  郭盼云有点信了。
  她的儿子她了解，厉明决是真把姜甜当亲妹妹一样宠着的。
  有时候连她这个当妈的都有点吃醋了，能把亲妹妹赶走，八成是真谈恋爱了。
  郭盼云想问问情况，一张嘴就被儿子怼回去了。
  “别听小鬼胡说”厉明决略显无奈道。
  郭盼云还想再问，倏地听到姜甜叫了一嗓子。
  “啊！”姜甜撒娇地指着厉明决，“为了女朋友连妹妹都不叫了，直接叫小鬼了。”
  “要是嫂子进了门，这个家还有我的位置吗？”
  该说不说，郭盼云是真喜欢这个小姑娘，见她委屈立即抱着她的小脑袋安慰着。
  “傻姑娘，你哥哥最疼你了，别伤心了！”
  “别哭！”厉明决警告地指着她，“马上就是高中生了，能不能成熟点？”
  姜甜：……
  你这是在嫌弃宠物了？
  小妖道：“爷爷，别怕我多嘴，你确实作了一点。”
  姜甜翻了个白眼，“知道多嘴就别说话，生活这么无聊，不作点事出来，还怎么活？”
  小妖抬头看天，心说您开心就好。
  见小妖不服气，姜甜道：“你没发现厉明决性子比前世好多了吗？”
  “都是我作的功劳好吧！”
  确实，姜甜有时候作是作了点，但有分寸知进退，第次都把厉明决哄地绷不住笑场。
  郭盼云有些担心地垂眼看着姜甜，正想着怎么劝，谁知小姑娘乖巧地从她怀里出来重新坐好，捧了杯牛奶递给她哥。
  “知道了！”她笑。
  厉明决侧眸眯眼看了她片刻，没憋住的笑场了，怕小姑娘尾巴再翘起来，又瞪了她一眼。
  郭盼云：……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这兄妹从小打到大，已经有了特殊的相处模式，不再需要大人说和了。
  想到这儿郭盼云觉得有点对不起两个孩子，自己经常忙得脚不沾地，对这两个孩子的照顾实在少得可怜。
  好在两个都是让人省心的，并没有长歪。
  “明决啊！”郭盼云在他身边坐下，“你是不是真交女朋友了？”
  厉明决张了张嘴，然后又一言难尽地放弃解释。
  “这意思就是真的了？”郭盼云来了兴致，“女孩多大？叫什么？是同学还是朋友？……”
  “停！”厉明决要疯了，默了几秒后又叹了口气，“您能别问这么多吗？”
  “我儿子第一次谈恋爱，我能不问问吗？”郭盼云更来劲了，“说说吧！”
  厉明决：……
  我他妈为什么要默认。
  真是昏了头了。
  “不想说”厉明决咬了口吐司幽幽道：“说不定哪天就换了。”
  “渣男！”姜甜愤愤不平地瞥了他一眼。
  气的厉明决差点没动手打人。
  一顿早餐就这么不高兴地结束了。
  害得姜甜上课时都在想自家哥哥到底怎么了。
  怎么突然就变渣男了呢？
  小妖道：“爷爷，渣男有渣男的快乐，你管那么多干吗？只要他开心就好！”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不能眼看着厉明决从一个十好青年变成人渣啊！”
  “……”
  “不行，我要去他学校看看。”
  厉明决在帝国大学读研，姜甜读的中学是帝大的附属中学，两个学校相邻，懒得走爬个墙头就到了。
  “你想看什么？”
  “看看他女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说不定我还能指导她一二，有她这个帮手哄厉明决开心，我会轻松很多。”
  小妖道：“爷爷，您都快被厉家人宠上天了，还说轻松不轻松的话，你的良心不会痛的吗？”
  良心会不会痛小妖不知道，就知道姜甜翻墙的时候摔得挺痛。
  见姜甜龇牙咧嘴地揉着小腿，小妖不解道：“爷爷，多走几步路会死吗？非得翻墙。”
  “谁知道哪个畜生把墙砌高了。”
  原来这边是一道矮墙，翻起来毫不费力，没想到两个月没爬就成高墙了。
  还好没腿没摔折。
  只是……
  可能有点丢人。
  她千算万算没算到厉明决这个时间会跟同学在这儿打球，更没算到有人把球打到了她这边。
  姜甜看着众人如雕塑一样看着她，心里大喊了一声‘不好’。
  她这是翻墙被抓现形啊！
  厉明决的脸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
  “你在干吗？”
  姜甜扭捏地站着，心说您不是看到了吗？
  “我问你话呢？”
  这是真生气了，姜甜手指捏着他衬衫下摆，腆着脸笑，“哥哥，我想你了，过来看看你。”
  “我问的是这个吗？”
  这丫头到了五十岁都改不了这个毛病，一闯祸就卖乖，平时要都这么乖，哪还有闯祸的事。
  “那……是什么？”姜甜视线垂向脚尖，开始装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