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栗与陆惑最后被拎回了唐家。
  说起来，唐栗也没怎么回过这个家，以前她总觉得自己不是原主，回来怪怪地，能不回来就不回来，以至于现在对这个家也十分陌生。
  她就像是闯入了别人家中，除了客厅因为一直与唐爸唐妈视频还算熟悉，剩下的就是一头雾水。
  比起她的拘谨，暴君倒是悠闲多了。
  “唐唐，我还从未来过你家，可以带我去参观参观吗？”
  大晚上的不睡觉，却要参观什么家，唐爸正想说几句，却被唐妈妈给拦住了。
  “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想法，别问，别说，做自己的事。”唐妈妈说完，居然问他，“你还要什么事吗？”
  唐爸爸摇头，他哪里还能有什么事，之前惊魂未定，现在安心了，整个人也开始疲倦了，“老咯，不懂年轻人喜欢熬夜，我要去睡觉了。”
  唐爸唐妈去睡觉后，暴君就拉着小人鱼正式参观了。
  唐家祖宅很大，从前人丁兴旺，如今明面上只剩下唐爸这支独苗，至于剩下那些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从始至终都不能踏进祖宅。
  因为大，逛起来倒要费不少时间，好在天色已晚，不至于要去前后两个院子。
  唐栗不知道唐家布局，她只能跟着暴君走，至于暴君，他从头到尾都没想过为难她，每每来到一处，就让系统给他介绍。
  “蠢东西，可以发挥你的作用了。”
  好好一个系统，就这么成了导游，偏偏它还不敢有怨言。
  “前方两百米第一个门口，那是书房。”
  “前方下楼，东面是家庭影院，西边是家庭健身房。”
  “前方……”
  唐栗一开始还担心自己露馅，结果走着走着，发现自己比她还熟悉。
  “我怎么觉得，这个家你好像来过啊。”
  暴君当然不会说实话，“因为以前老宅的布局，很多地方都很相似。”
  唐栗就没见过几个老宅，听他那样说，也没怀疑，只是问他，“既然都一样，你还参观啥？”
  暴君，“我就想看看唐唐长大的地方，就算布局一样，在我心里还是不同的。”说完，他指着走廊间的一幅画，“就比如这幅画，我家就没有。嗳，这画是古董啊。”
  “油嘴滑舌。”唐栗小声嘀咕，“当初的纯情小男生呢？”
  暴君这人格就没纯情过，至于剩下那个，原本倒是纯情过，结果遇到她变异了。
  这么一想，暴君不由乐了起来。
  还圣父，圣什么父，现在比心狠手辣，怕是连他都要自叹不如了。
  两人参观了一会儿，就有佣人走过来，“小姐，客房已经打扫干净了。”
  暴君还没成为唐家姑爷，现在只是男朋友，当然不会让他与唐栗住一屋，他倒无所谓，就是小人鱼不对劲了。
  按说这里可是她从小长大的地方，却因为没有熟悉的气味，小人鱼心神不宁，好没安全感。
  她不知道这是因为人鱼族的特性，在虚弱期的时候，会对陪伴自己的人产生依赖，这种依赖会维持很久，直到她彻底成年。
  小人鱼咬着牙目送某人离开，看着他消失，眼神逐渐暗淡。
  她不能说要与他睡一屋，不然唐爸爸指不定要跳起来打某人，她只能闷闷不乐的回到自己卧室。
  对睡不着的人而言，夜很漫长。
  小人鱼洗完澡之后就在床上翻来覆去，手机也不香了，电视也不好看了，游戏也不好玩了，眼看都快接近四点了，她实在熬不住了，没有熟悉的气味，她整个人都焉了吧唧的。
  她悄悄离开卧室，轻手轻脚地来到了客房。
  真的来到客房门口，她又不想进去打扰陆惑了，凌晨四点，正是睡得正香的时候。
  小人鱼想了想，离开是舍不得离开的，进去又不能进去，最后折中一下，她坐在地上，靠在门上，感受着从门框缝隙里穿出来的气息。
  气息很淡，若有似无，可唐栗却莫名安心了。
  她靠在门上，本以为自己不会睡着，结果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她睡得香甜，陆惑却被系统吵醒了。
  这个时候，暴君对外界还有微弱地感知，不过因为接近天亮，小圣父的感知比他更强烈。
  系统吵他们的时候，也没多想，就是发现唐栗在门口，得把人叫起来，这可是难得培养感情的机会，不可错过。
  “爸爸，快醒醒啊爸爸！！”
  “您的小人鱼正在门口等着您！”
  “爸爸，您再不醒来，您的小人鱼就要离开了啊！”
  ……
  陆惑被吵个没完，幽幽睁开了眼睛，在眼睛睁开的那一刻，两只眼睛呈现了不同的情绪。
  一只带着浓浓地暴戾，那是暴君特有的属性，还有一只则是冷漠，厌世。
  系统惊了一下，这是……人格合并？
  两个人格同时出现，时间久了，他们的思想就不会呈现两极分化，他们会合并，会融合，最终成为真正的陆惑。
  系统激动不已，这可是里程碑！
  然而，它还没高兴太久，暴戾就被冷漠压制了。
  小圣父幽幽转醒，就感觉到了暴君与他抢夺主动权，这种时候，他怎么会让他抢夺成功？
  他用了十二分的精神力，成功将暴君压了下去。
  被压下去的那一刻，暴君非常不甘。
  小人鱼是他发现的，也是他带她回去的，就连她的第一颗珍珠眼泪都属于他，小圣父凭什么与他抢夺？他也配？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却被小圣父捕捉到了。
  对此，他冷声嗤笑。
  ——我不配，你配？
  暴君咆哮。
  他当然是配的，全天下没有谁比他更配的了！
  小六儿再次目睹了两个人格吵架，一脸心累，“爸爸，两位爸爸，别吵了，别吵了，再吵下去小人鱼就要在门外着凉了，她睡着了啊！”
  暴君心中有怨，在最后一刻，他嗤鼻，“滚，我没有你这个不中用的儿子。”
  暴君骂完，小圣父也不甘示弱。
  “说的好像是我儿子似的，它明明先喊得是你。”
  无辜躺枪的小六儿很委屈，想哭。
  这个爸爸不要它，那个爸爸也不要它，嘤嘤嘤。
  小六儿刚发出了一点委屈的声音，结果那边小圣父与暴君突然齐声怒吼，“闭嘴吧小娘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