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逃荒文里的懒婆婆五
作者:金皮柿子    更新:2024-03-24 08: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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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致远成了郡马后,手中的兵有了派系,归他老丈人汾阳王一派。
  久而久之,以前不少挚友都悄悄的远离了他。
  圣上年岁已高,下面几位皇子成日作妖。汾阳王只摸着胡须望着十几个侄子胡闹。
  越闹越好,汾阳王想称皇。
  王致远看出来了,他做不做驸马爷无所谓,但要郡主娘娘当成长公主娘娘,他就帮她实现。
  京城里这几日连着下雨,慕容白衣讨厌这样的天气,无法穿漂亮的衣裳,无法出门打马球。
  而且到处湿漉漉的,坐着躺着都闹心。
  慕容白衣坐在窗前,想着前世的除湿器,真是讨厌死雨天了。
  望着窗外的雨滴,她连叹好几口气。
  这坐月子的日子太长了。
  这时侍女进来禀告世子来看她了。
  汾阳王世子是她的亲大弟。只见慕容宗耀带着一盘东西进来,一看是她想要的跳棋!
  不由的欢呼:“父王这个老baby,真不是盖的!”
  这一声欢叫,吓的周围人都脸色大变!
  连慕容宗耀都一把捂住她的嘴,吓的问她:“大姐,你得失心疯了!”
  慕容白衣挣开他的手,恼怒地问道:“干嘛捂我的嘴?你的手有多脏啊?”
  “那你干嘛骂父王?”慕容宗耀压低声音问她。
  慕容白衣无辜的讲:“哪有?我只夸父王了!”
  “你刚才说了父王这个老卑鄙。”慕容宗耀复述姐姐的活。
  “哈哈哈,误会误会!老baby是番邦语,意思为老宝贝。我那么爱父王,怎么会骂他呢?”慕容白衣解释道。
  慕容宗耀还是劝说她说话要小心为妙!
  慕容白衣不以为然的应对他:“安啦安啦!”
  见她这个样子,慕容宗耀说教了几句就离开了。
  慕容白衣无所谓的嘟嘴骂道:“老学究!”
  这时,王致远从外面回来,对着美丽的郡主喊道:“北鼻,我回来啦!”
  …………
  方橙带着大儿一家在第四日早上到了单牛县。
  从出发到单牛县这一路上,路边的草焦黄,一搓都掉渣了。矮点的树干的掉叶子了,高点的树叶子全都打卷蔫蔫的。
  人在路上走,那土早就飞扬起来。
  方橙在双牛县又买了一只桶,这样就两只桶都装满水,除了方橙和大花,余三人轮番挑着。大花个矮人弱,方橙想挑,王狗子坚决不同意。娘的身子还没好全呢。
  这么热的天,只能多买饼,晚上熬点粥水。
  晚上时,等那四口之家睡了,方橙守夜,从空间里拿出饮用水往水桶里倒点,每次少许,再给驴饮上水。
  这样,五人珍惜着用水,一路没有洗漱来到单牛县。
  这里比那双牛县都干,城外的一口井边排老长的队正在取水。
  王小猫今儿也带着儿子排队,前面还有十几人时,忽然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叫他:“小叔!”
  他回头一看,他哥,他大侄子站在他身边。
  “娘呢,娘呢?”
  听到弟弟的问,王狗子指指城墙跟下在阴凉处歇脚的方橙。
  王小猫激动的要过去,被铁棍拦住了。
  “我奶说了,让你取了水再过去。我爹在这儿和你排队取水,我领弟弟去墙跟那等你。”
  铁棍这近十天跟着方橙锻炼出一些人情世故。
  早就看到小叔把手搭在身前的男孩身上,就拉起他说道:“弟,咱去奶奶那儿等吧。”
  王铁栓着了一眼父亲,见他点头就跟堂哥走了。
  堂哥长的可真高,有爹高了。
  二人牵手来到方橙跟前。
  王铁栓扑通一下跪在方橙面前给方橙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方橙笑着让铁棍扶起来,问他:“叫什么名字?几岁了?”
  得知叫王铁栓,八岁了,方橙点了点头,赞了一句你娘教的好。
  王铁栓又给大伯母见礼,还没跪呢就被铁棍扶起了。
  然后兄妹三人论了序齿。
  大哥王铁棍,大姐王大花,二弟王铁栓。
  大花开心有了弟弟,见他没当哥只能安慰他:“等二婶再生了三弟,你就是二哥了。”
  这话把心思重的铁栓都逗笑了。
  …………
  单牛县县衙,这县令这几日满嘴泡。
  这天不下雨,都四个月了。
  如今别说浇田了,这人吃水都成问题了。
  今日里让城里居民去城外提水,城里的水井再深挖几尺!
  再干下去,等无水可用时,真要弃城而逃了。
  他,他这个父母官难啊,老天不下雨,求了不知多少次了,连童……都献了,雨不下有什么办法。
  他把亲信和师爷都叫来,打算先把女眷和孩子们送回老家。至于他,能守到几时算几时吧。
  刘大根女婿傍晚从衙里回到家,脸色十分难看。
  此人叫付雕,算是从父辈手里接过衙役的活计。
  自从娶了刘绢后,就牵线老丈与青雀寨一起赚钱。
  刘绢有她娘带眼神能说会道,又有她爹的狠辣。
  见当家虎着脸回来后,让身边的老妈子把儿子抱走,她上前伺候付雕换衣裳。
  换下皂衣,付雕仅着一件单褂,才见凉快些。
  见婆娘又递上一凉茶,一饮而尽。
  这难看的脸色才转好。
  “当家的,可是热的烦躁?”刘绢细声软语的问。
  付雕跷着脚,刘绢给他脱了鞋,又让门口的小丫头给去打凉水泡泡脚。
  也就这付雕有点门道,要不然谁舍得用水泡脚。
  付雕舒服了。在外面给老爷们当奴才,在家当老爷被婆娘伺候。
  “太爷让人把家眷送走了,师爷也跟着走了!”付雕悠悠的讲。
  刘绢有些大惊失色:“当家的,咱们怎么办?”
  付雕也难办。一应家当,地都置买了。
  这要背井离乡,一切从头开始,这房这地还有铺子,哎!难舍啊。
  “至于到这个地步吗?”
  “下面村子水井早干了,跑了许多人。连青雀寨也跑了十几天了!大舅哥可能被他们挟裹着走了。”
  刘绢听了放心不少,至少没死,等再联系上青崔寨大哥就能回了。
  “那咱也走吗?”
  听到婆娘轻声问。
  付雕又想了一会儿说:“你带俩儿子跟岳父先走,就在太爷家眷后面!我与那护送的兄弟说声。”
  “不,我们娘三就跟你走!”
  刘绢坚持。
  付雕还是对她说:“今晚你就收拾东西。”
  …………
  洪老婆子跟儿子们往南走了七八十里,见村就去井里提水。有水的井都被村里人看着,想提桶水往往被赶出去。
  那能打水的,是村里人跑了,留下一口淤泥井。
  这天想把人渴死啊!
  傍晚一家人住在无人村里,一户有门有窗的人家。自家的锅放在人家灶上正合适。
  只有半桶水,只留喝。其他一概不能干。洪婆子这几天没洗脸也不觉埋汰了。
  全家人有气无力的想睡着了就不渴了。
  睡到半夜里,一阵凉风吹来,天上闷雷阵阵!这是要下雨?
  洪婆子在屋里听的还真是!这凉嗖嗖的风!
  一道闪电从天上劈下来,那门口的枣树都劈焦了。
  洪婆子开心的,快下吧!快下吧!
  然后她心血来潮的跑到院子里磕起头!
  还把全家人都招呼来,一齐跪在地上磕头求雨。
  等全家人磕了几个响头后,奇景发生了。
  那电闪雷鸣,凉风阵阵,仿佛被他们磕的回去了。
  刚才抬头的功夫,又变的月高星淡,唯有门前那被雷击的枣木冒着焦烟。
  …………
  方橙终于见到了这个二儿媳。
  性子平和,姿态放的很低,自觉成婚后没拜见和敬茶,所以见方橙没行万福礼,倒跟他儿子似的磕头请罪。
  方橙让小儿子把她扶起来,接了她的媳妇茶,与了一个和大儿媳不相上下的银镯给她,又给了小儿子一锭五两银元宝,二孙子铁栓一个金溜子。
  曹氏见妯娌神情就知人家也有,就开心的收下了,再谢过婆母。
  铁栓又磕了几个响头,谢祖母。
  至于小儿子就不见外的拿牙咬了银子就掖在裤腰里了。
  午饭在这年头算丰盛的了。
  咸鸭蛋切半盛盘,咸菜丝拌葱花,韭菜炒鸡蛋,咸煮花生米,麸面馒头,溜稀的米粥。
  这曹氏有心了。
  方橙吃过饭后,就带老大一家跟着老二去了后街对门。
  房子不错,干净又整洁,就是水井涸了。
  老驴早牵过来了。
  方橙让老大和老二依旧去挑水,她把锅什么安好,晚上全家在这儿吃顿饭。
  王小猫对老娘说:“咱家这老驴真是老当益壮啊,能驮这么多东西。”
  这驴有七八年了吧?
  方橙对他讲:“你们在外面多瞅瞅,有啥新鲜事儿和我说说。”
  兄弟二人一人一担子两水桶去挑水了。
  方橙又想起没柴烧来,就让老大家的娘俩忙话,她出门看看有没有卖柴的。
  在街上走了个来回没看见卖柴的,一些铺子都关门了。
  街上行人匆匆,有推车推水,有用担子挑水,众人连话都顾上说。
  粮铺里的粮价高到离谱了。
  那卖粮的掌柜说,明日铺子就不开门了。
  方橙赶紧买了一升小米,又有人进来买粮。
  一听这声音,方橙未回头径直走了。
  这人竟是刘盛的族弟,刘海。
  方橙也认出他与刘盛是鸳鸳。
  一般这鸳鸳很难拆散的,那刘盛肯定离此不远。
  方橙又去了百货铺了,多买了火石跟火镰。
  火折子这里铺子里没有,只有府城里的店才有。方橙问了哪有卖柴的?
  掌柜的告之,往北的北市有樵夫在卖柴,前日还有,不知近日如何了。
  方橙来到北市,若大的场地里没几个人来。
  卖柴的樵夫只有一位,垂头丧气的坐在场头边上。
  见方橙来,连忙起身问:“婶子买柴吗?”
  “是的,能送上门吗?”
  “都是送上门的,婶子,送哪里来?”
  一担柴有一百多斤,三十文钱,给送货上门。
  樵夫在路上说明日他也不来了,山里的山泉水断流了,树木枯死不少,大的野兽也下山了。
  回到小院,樵夫帮忙挑进来,方橙舀了碗水递与他,憨厚的他赶紧道谢。
  “奶奶,咱家还缺好多东西来。”大花和方橙说。
  方橙听了,笑着说:“等明后日看看再添置。”
  到晚饭前,王家两兄弟带两儿子把水缸挑满,又把盆,桶都倒上水,才吃的饭。
  晚饭就是一整锅小米干饭,菜就是蒸咸肉拌豆子。
  简单管够。
  …………
  饭后,两儿媳与小花去洗刷碗筷。两个小子就在堂屋里听大人们说话。
  “娘,我有个朋友今天问我要不要搭伙一块往南走?”王小猫与方橙讲道。
  方橙点点头:“下午我去铺子,菜场看了看,几乎没人买卖了。这要饭的都少见了。”
  而王狗子则说:“挑,挑水时,刘大,刘大根。”
  王小猫忙解释说:“挑水时,碰到刘大根也在挑。我与大哥在他后头,他没见到我们。”
  “不是东西!”王狗子骂人时倒不结巴了。
  “这院里井也不浅,干的一点湿泥都没有。咱们准备准备也往南走吧。”方橙下了决定。
  又对王小猫讲:“回去与曹氏相商一下,你再寻思一下那有卖驴车的,买辆车再走。”
  “家里就有辆驴车,好久没用了,明个我使上油,润一下轴。”
  王小猫想起媳妇的嫁妆里好似有这个。
  “再买一辆,到时人拉一辆,拉水拉柴的。”方橙觉的前几日的马卖早了。
  半夜里方橙长嘘短叹的跟系统讲:“我这儿得意几天前把马卖了赚了百十两银,今儿就觉得没有牲畜拉车了。”
  系统劝她:福锅相依嘛,看开些。
  “哎,只能如此了!”
  方橙啃了两个琼果,觉的味道更好了。
  系统提醒:是你的味觉提升了。
  方橙给与肯定,现在她有比5.2还5.2的眼!
  系统解读道:传说中的鹰眼!
  方橙在炕上得意的想像自己:平日里鹰的眼睛,吃上丹药又是熊的力量,跟女武神一样。
  …………
  王小猫也与曹氏说向南走的事儿。
  曹氏每日里在店里卖布,知道的事不比当家的少。
  她哭着点点头。
  这日子了刚过好,又要逃荒。
  可不走不行啊,天天艳阳天,田已无苗,井也见干,往日里人来人往的铺子,也就几人光顾。
  更有交好的姊妹走时,也劝她赶紧逃的。
  终于她家也走到了这步。
  夫妻俩晚上边睡不觉,就起来收抬东西。
  都说破家值万贯,万贯没有,可一车拉不下。二人只好又挑挑拣拣,觉的哪一个都舍不得扔。
  隔壁的铁栓也收拾起来。
  亲爹给的二两银和今儿刚得的金溜子为大头,其余几件衣衫合着被褥。真没多少东西,八岁的他也扛不了。
  第二日一早,方橙所在小院门敲的砰砰响!
  吓的牛氏饭都不做了,去叫婆婆。
  方橙趿上鞋的功夫,那街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进两个穿皂衣拿刀的公人。
  “衙门公干,抽调驴一头,快牵来!”
  其中一个三角眼凶狠的说。
  一院子刚起床的人,被这一声给喝的心都惊了。
  方橙倒是上前打量两位皂衣人,问道:“赊条有吗?头子带了吗?”
  两个皂衣人一听这话先懵了一下,又厉声叫道:“老婆子!朝廷命令你敢违抗!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方橙一听这话就问道:“两个贱役就可以代表朝庭了?你连个民役都算不上,还替朝廷治我大不敬罪?”
  三角眼被方橙问的哑口无言。
  “朝廷命令?赊条头子呢?没有这个,既使县太爷来了,也别想牵我家的驴走!”
  本来方橙就担心自家逃难,牲口不够用,这还有人来白嫖老驴?想屁吃!在双牛县,老驴还凭本事拿了一两青粮银呢!
  “你,你,贱民!”皂衣急了开口乱说了。
  方橙气性上来也挺刚的。反正要走了,不扎你个窟窿流血,都对不起你骂我了。
  三角眼用手指着方橙,方橙一把握住他的手指一压一掰,那根手指头断了……
  另一个皂衣木讷不会说,但跑的嗖快,三步两窜跑了。
  方橙也不急,就对抱着手指跳脚就皂衣说道:“不如咱们找太爷问问这征畜牲给朝廷用,就空口白牙的给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