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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没有看到过九十九朵玫瑰是什么样子，但是未央从没想过当自己收到的时候，心脏处传来的悸动竟然那样强烈。
  纯白的卡片纸上，是顾行云苍劲的字迹，‘晚上六点，我来接你！’
  未央不想否认，在看到玫瑰和卡纸之后，她其实是暗暗有些期待的。
  虽然她直到顾行云来的时候都表现得很淡然，但是那颗心脏，在听到他的脚步声开始，就一直狂跳不已。
  顾行云礼貌得和长辈打过招呼之后，就带着未央离开了。
  “去哪里？”上车后的寂静，未央不自觉得开口打破，微微颤动睫毛的眼眸，并没有望向顾行云，而是看着窗外倒退的景致。
  “怎么总也改不了这个习惯？一上车就问去哪里。”顾行云微扯了嘴角，目光盈盈得投向未央的侧脸。
  “顾行云，我想了很久，也许……”
  “嘘，什么都不要说，等过了今晚，再告诉我你的答案。”顾行云轻掩了未央的唇，打断了她要出口的话。
  旋转餐厅，优雅的气氛，精致的晚餐，还有极绅士英俊的男伴，所以是不是抛射过来的视线，未央接收到了很多。
  不经意得望向窗外，璀璨的霓虹耀过漫天星斗，闪烁着炫丽的光彩。
  如墨寂静的夜空，被瞬间绽放的烟花点亮，点亮黑夜的同时，也点亮了未央的眼眸，因为那烟花绽开的形状，叫做未央。
  烟花沉寂，未央还是没有从那震撼中回过神来，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完全得融化开，摊成了一汪寂静的水，柔柔得泛着粼光。
  还没等未央回过神来，餐厅的灯忽然一下全暗，没有尖叫声，没有惊恐声，耳边传来的，是小提琴婉转的旋律，附和着清雅的钢琴声，萦绕着整个餐厅。
  顾行云的手掌，优雅得伸到了未央面前，那么好的气氛，那样棒的隐约，不共舞一曲，岂不浪费。
  因为没有灯光折射，所以未央看不清顾行云眼底的神色，淡淡得扬起嘴角，未央伸手附上了顾行云的手心。
  舞步旋转，她和他贴得这样近，近到似乎可以听到他的心跳声，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音乐止，脚步止，满室的灯光照亮辉煌，顾行云站在她面前，柔柔得看着她，牵着她手的手不知何时已经轻揽上她的腰肢，他一低头，便吻上了她的唇。
  心里似有什么东西在寂静的融化，柔柔得摊成了一汪寂静的水，泛着点点粼光，而那照耀着水面的光亮，叫做顾行云。
  很长的一段时间，未央都以为她已经离幸福很近很近，近到触手可及，近到整个将她围绕。
  她每天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在家里安静得等着她回来，偶尔修整一下花房里的郁金香，偶尔捧着一杯咖啡在有阳光的午后惬意得慵懒着，待他回来之后，一个暖暖的拥抱，一个轻柔的浅吻，都能让她的笑容从心底而生，一直一直绽放。
  只是命运总是爱给渴望幸福的人开玩笑，就像朝平静的湖面丢下去一块石头，寂静被打破，水花汹涌，能将人整个吞没。
  直到天黑，未央都没有等到顾行云，给他的手机打电话过去，也是一直没有人接。
  烦躁不安之际，手机响起，来电显示的名字是顾行云，未央用了最快的速度接了起来，“喂，顾行云，你现在在哪里？”言语间，满是担忧。
  “不好意思，请问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做顾行云的人？”手机里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似还夹杂着嘈杂的警笛生和喊叫声，让人莫名的不安。
  “是，我是他的我妻子，请问他现在在哪里？”未央的声音里，带着半分颤抖。
  “他出了车祸正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现在人正昏迷，你是家属的话，就请尽快赶到医院去吧。”
  车祸？医院？昏迷？
  握在手里的手机，自手心滑下，掉落在坚硬的瓷砖上，碎裂成了两半。
  抓起车钥匙就往外飞奔，未央几乎是将油门踩到了底得一路飞驰在路上，突然从车前闪过的黑影，让未央猛打了方向盘，一头撞上了路边的电线杆，车头难看得凹陷，还冒起了白烟。
  转身朝医院的方向奔跑，未央现在满心想着的，就只有顾行云这三个字。
  可是上帝似乎铁了心跟她过不去，撞了车还不算，居然又扭了脚，看着那微微肿起的脚踝，未央只咬了咬牙，脱了鞋子赤着脚踩在水泥地上，不管那扭伤，不管扎进脚底的碎石，只知道一路朝前跑着。
  人头攒动的医院急诊室，没有人去注意一脸焦急的未央是不是光着脚，跑到护士站，“请问刚才是不是有个叫顾行云的人被送到医院？他现在在哪里？”
  “顾行云，哦，就是那个车祸昏迷被送进来的那个吧，刚刚从急诊转出去，送到普通病房了，病房是在，七楼十四床。”护士站的护士翻阅了一下手里的资料表，然后指了指电梯的位置。
  连谢谢都来不及说，未央扭头便往电梯的方向飞奔，但是那鲜红的数字一直停在十几层的位置，心中急切，未央也不等电梯下来，直接推了楼梯口的门，一口气跑到了七楼。
  十五床的病房门外，未央撑着膝盖想将呼吸喘匀，抬头想要拧开门把的手，在听到病房里传来的说话声之后，僵硬得悬在半空。
  “我真的搞不懂，你怎么会为了她开车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买茉莉花的种子，疲劳驾驶还出了车祸。你是不是真的已经忘记姐姐爱上那个女人了？”病房里传出来的女声，让未央想到了那个被顾行云唤作洛白的女子。
  他是为了买茉莉花的种子才会疲劳驾驶出了车祸，听到这里的时候，未央的心跳漏了一拍，然后剧烈得跳动起来，但是后一句，却让未央的心脏剧烈的一窒。
  “够了，我头很痛，不想听你在这里烦。”顾行云的语气里满是烦躁的不耐，带着低沉的咆哮，“你姐姐不是随便谁就能替代的，叶未央不可以，你更没有资格。”
  “你所谓的不可以就是每天准点下班回家陪她，周末还带她去曾经只和姐姐才去的地方约会，还要替她买花种，这就是你爱我姐姐的方式？让另一个人取代她在你身边的位置，就算是你爱她？”带着近乎指责的质问，病房里忽而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