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你杀了我吧!
作者:茶香冉冉    更新:2021-11-11 00:28
  苏浅浅的全身一震,可头像灌了铅似的,根本动不了。
  紧接着,一丝凉意慢慢侵袭了她的身体,本能地颤了几下。
  “别动!”耳边传来一道男人低沉的嗓音。
  她真的不敢动了,因为她知道,违抗他的命令,只能换来更严厉的惩罚,的确太痛了。
  或许,只有顺从才能让她少吃一点苦头。
  她全身颤栗着,眼角不知不觉间流下两行清泪。
  然而,并没有她想像中的狂风暴雨,也并不是十分难受。
  她当然不知道,这是薄慕言在按照医生的嘱咐,为她上药。
  而后,一条柔软的被子包裹在她身上,头顶的吊灯熄灭,房间里的光线暗下来,世界安静了。
  过了片刻,她仿佛听见,有人走到她的床前,然后脚步声停止,再也没了声息。
  苏浅浅昏昏沉沉地睡到半夜,感觉全身冷得要命。
  她好像梦见自己掉进了一个大冰窖里,四周的冷气都对着自己,头痛,身体也痛,身体又僵又冰,感觉就快死了。
  忽然,有一只温热的大手伸出来,托住她的身体。
  她犹如见到一棵救命稻草似的,一把抓紧了他,再也不肯放开。
  她将脑袋拼命窝在一个结实的臂弯里,这里可真暖和啊!
  景哥哥,一定是景哥哥,只有他才不会抛弃她。
  薄慕言看着小小的身体蜷缩在自己的怀里,不由得一阵心疼。
  她本来好好的,像一朵盛开的小花般明媚,娇艳,可现在却蔫蔫地躺在这里,看着就可怜。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
  他惩罚了她,为什么心里没有轻松一点,反而更痛?
  现在,她一定恨死他了。
  忽然,他看见一只嫩白的小脚露在了被子外面。
  他不由得起身,为她盖好被子。
  突然间想起,南景泽好像说过,她的脚扭伤了。
  他拿起她小巧的脚,果然,脚踝处有一点红肿,那个粗心的医生居然没有检查出来。
  薄慕言悄悄地下了床,取出药箱,在手心里涂了一层碘酒,捧起她的脚踝,小心翼翼地揉搓起来。
  沉睡中的苏浅浅,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缠着自己的脚,顺势甩了一下,恰好踢到了薄慕言的脸上。
  “哎哟!”
  这声音并不是薄慕言发出来的,这个时候他正巴不得苏浅浅多踢他两脚,也好抵消一下他心里的内疚。
  苏浅浅感觉,不知从哪来了一只大火炉,把她冻僵的身体全部暖了过来。
  她脚上一用力,牵扯到自己身上那些钻心的痛,才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继而费力地把头扬起。
  薄慕言以为她醒了,看到了自己,连忙将被子盖回她的脚上,人来到了床头。
  他想好了,就算她打他一顿,他也绝不还手。
  可是,当他到跟前后,苏浅浅竟然一头扎在了他怀里,小脑袋拱了两下,又睡过去了。
  这女人一定是睡懵了,不知道自己是昨晚欺负她的恶人,才会不计前嫌地和他这么亲近。
  借着月光,他可以看到她睡着时,微微蹙着的两道细眉。
  他用指腹轻轻地描摹着她娟秀的的眉形,为她不厌其烦地舒展着眉宇,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再不会弄疼你了!”
  这一整夜,他的心一直没有停止过痛。
  他想,他一定是昏了头,才会那么粗暴地对待她。
  看到她奄奄一息的模样,像一只破碎的风筝倒在他的面前,他恨不得可以代替她痛。
  东方渐白。
  他在等待她醒来,对他狂风暴雨般的扔拳头。
  他低下头,在她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
  她忽然动了一下,或许是因为心虚,他条件反射般的赶紧离开了她,生怕他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苏浅浅睁开眼睛,入目是一片雪白。
  第一反应是自己在医院里,昨晚浑身一直在痛,好像还有医生给她检查。
  不对,医院的房间没有这么大,而且耳边尽是不断翻滚的江水声,这到底是哪里?
  缓了片刻之后,她逐渐清醒过来。
  虽然头还在痛,但也记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醒了?”上方传来男人低沉嘶哑的嗓音。
  苏浅浅的脑子“轰”地一下,自己怎么会睡在那个魔鬼的臂弯里?
  不顾身体的疼痛,她倏地翻过身,把脸转到一侧。
  不远处是正在涨潮的锦江水,这个地方她来过一次,是锦园别墅。
  她紧紧地裹着身上的被子,感受着身体深处越来越清晰的疼痛,眼泪又止不住地流出来。
  看到她单薄的肩膀不断地起伏,薄慕言忽然有些不知所措。
  剧本和他想的不一样啊,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可是,她不打他,也不骂他,只是躲在被子里一个人哭。
  她这一哭,他的心好像更难受了。
  唉!这女人真是个折磨人的妖精,他要拿她怎么办才好呢?
  他不是要当面给她道歉吧?他好像拉不下这个面子来。
  可转念一想,错了就是错了,道个歉又不能死。
  想到这里,他鼓足勇气,探过身子,用手轻轻扯了下被角,“诶,饿了吧?要不要……起来吃饭?”
  抽泣声戛然而止。
  经过了几十秒钟死一般的沉寂之后,苏浅浅哑着嗓子开口,“不饿!”
  她的语气如冰川一样冷,薄慕言只感觉胸腔压抑得有些透不过气来。
  他正想着下句话该怎么开口,床上的人已经挣扎着坐了起来。
  她的身上只裹了件宽大的浴袍,锁骨处的一块块青紫,还清晰可见。
  苏浅浅摇摇晃晃地走向门口,薄慕言一把拽住她。
  她蓦地回头,眼神里没有愤怒,只有平静的冷。
  “你干什么?”
  被她这么一问,薄慕言心头莫名的一乱。
  她随即拿起床头的药膏,“医生说,这药一日两次,你该上药了!”
  说着,他拦腰把人抱到床上,掀开浴袍,准备为她上药。
  “薄慕言!”床上的人声音很轻,却冷到了极致,“不如你直接杀了我吧!”
  男人蓦地停手,深邃的目光碰触到了她的两片深湖,冷到结了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