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有人说公主殿下的拥趸是信徒？”凌淳抓到了其中一个特别小的重点，沉吟片刻之后问道。
  “民间有人自发集资为公主殿下修了长生庙，在庙里为公主殿下供奉了长生牌。
  渐渐地就有人说那是公主殿下的信徒，因愚昧无知才会把公主殿下奉为天女。”
  牧权川解释道。
  听了这话，凌淳蹙眉看向一旁的陆斐然：“竟有此事？”
  他怎么从未听说，居然有人给陆暖立庙？
  估计……连陆暖自己都没听说过吧？
  “有，不过在朝廷的干预之下，这些长生庙都被拆了，集资而来的银子都原路退回了。”
  陆斐然脸色十分难看：“我玄战本就不崇尚鬼神之风，暖儿只是一个普通的姑娘而已，不需要这些长生庙的供奉。”
  “但是民间还在自己家中为公主殿下立了长生牌的，也有不少人。”
  牧权川提醒了一句：“朝廷可以干预百姓们建寺庙，但是干预不了百姓们在家供奉。
  而且自从那几座长生庙被拆了之后，私下在家中偷偷供奉的人粗略计算，就是京城也有数万人之多！”
  数万人之多？
  要知道，整个京城也才十几万人口，粗略计算在家中供奉陆暖的就已经有数万人！
  难怪会被批是信徒！
  “这些事陛下从来不知道吗？”凌淳看向陆斐然这般问道。
  陆斐然的脸色有些难看，沉吟片刻后，缓声道：“我知道。”
  他带着上位者高高在上的姿态去看的时候，并不觉得这件事有什么不妥，甚至觉得这是陆暖应得的福报。
  他的妹妹为这个国家的百姓做了那么多，自然配得起这些人的尊崇和信仰。
  因为陆斐然从来不加以干涉，所以民间甚至发展成了有人说陆暖什么不对都要挨打的程度之后，有老臣上奏说着已经成了一种歪风邪气，还被陆斐然给骂了一顿。
  他没有深思过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
  而此时换了一种心态再去旁观这件事，赫然察觉到了这其中的诡异之处。
  “玄战国立国不过短短一年半，这些人怎么就能如此成规模了起来？”凌淳不好当着牧权川这个外人的面指责皇帝的不是，只能暂时按下不表，换了一个问题。
  他这一年来，先是陪着路暖去了西北六城，然后又为了帮陆暖找药而去了十万大山。
  最后更是因为陆暖出访舒然，陪着陆暖在舒然国历险好几个月。
  京城的事情定期都会有盘古宗专门驯养的信鹰送过来。
  可信上的内容到底有限，手底下的人自然是挑国家大事来说。
  再加上陆斐然也没有对这件事有什么表态，所有人便都自发自觉地将这整件事当成了朝臣对陆暖的偏见导致。
  故而，凌淳虽然知道民间对陆暖多有推崇，可是却从来都不知道，居然已经发展到偷偷在家里给陆暖立长生牌供奉的程度！
  他们玄战国本来对鬼神之风就不是很看重，这样一搞，倒是有点像是肃云国那种神神叨叨的风格了。
  难怪老臣们对陆暖那么有意见！
  “这件事一定有人在背后操纵，时间长达一年，又是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的模式，很容易就让人习以为常，不当回事。
  如果不是牧权川说已经有数万人在家中立下长生牌，只怕我们都还意识不到事情的严重性！”
  凌淳沉着脸说道：“请陛下立即下旨，立刻给暖儿一道罪名，褫夺她的长公主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