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但是活得不太好。”
  陆暖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在地宫里的那几天，表姐吃尽了苦头。
  你也知道，她从小便是被家里人宠着爱着的人，那几天她在幻境里经历了欺骗、背叛、抛弃、辱骂、一无所有、众叛亲离，可见对她的伤害有多重。”
  听了这话，楚玄洲喜极而泣：“活着就好，活着……活着我的罪孽便能轻一些了！”
  “你没听明白吗？她在幻境里吃尽了苦头啊！”
  陆暖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一样，拉着楚玄洲看着自己：“你听明白了吗？”
  “可那只是幻境，既然是幻境，便是假的，芊芊那么聪明，怎么会想不明白这一点？
  阿暖，你别低估芊芊的承受力，她没事的！”
  楚玄洲又是哭又是笑，对着陆暖说完，长长地叹了口气：“我这几日一直以为芊芊死了。
  我恨不能替她去死。
  眼下她既然还活着，只是受一点苦吃一点罪，就当是历练了，也好，也好啊……”
  “好个屁！”
  陆暖气得几乎昏头，差一点一巴掌甩到了楚玄洲的脸上：“你还是不是她的哥哥，她差点就死在幻境里了！”
  “可是她还活着，阿暖，这便是最重要的，她还活着就什么都好！”
  楚玄洲看着陆暖，似乎不明白陆暖在生什么气一样：“难道她死了你觉得才好吗？”
  听了这话，陆暖气得原地转了好几圈。
  后来，她伸手指着楚玄洲的鼻子：“我且问你，她是不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
  “是，但是她还是楚少族长。”
  “好，就算她是楚少族长，那是不是这十几年来，她都没有被人欺辱过？”
  “没错，身为楚少族长，自然没人敢欺辱，但……”
  “但什么但！”
  陆暖暴躁地打断了楚玄洲的话：“表姐长这么大，受过最大的委屈就是课业不过关，族中的事情没有做到最好。
  可是你知道她在幻境里都经历了什么吗？
  她经历了从未经历过的人生，她在幻境里被人羞辱谩骂，被夫君不信任，被全家人唾弃。
  你觉得这叫好？这叫历练？这叫她吃了一点苦受了一点罪吗？”
  “可她还活着，余下还有几十年的人生，谁又能保证她以后都不吃苦受罪？
  眼下经历，总比日后年岁长了，承受力弱了之后再经历来得好吧？”
  “那你的意思是，楚芷芊她活该吗？”
  陆暖气得大喘气，胸口剧烈地上下起伏，甚至开始出现了轻微心悸的症状。
  “你可知道，要是我再晚一点将她救出来，她就要在幻境里自杀了！
  在幻境里自杀，人也会死，她就真的死了！还是受尽屈辱地死去，你管这叫好吗？”
  楚玄洲看到陆暖这么生气，先是叹了口气，后抬头看着陆暖，定定道：“阿暖，你不懂楚家少族长代表着什么。
  芊芊虽然从小到大都没有经历过大灾大难，但是日后，她就是整个楚氏门阀的精神支柱。
  你觉得，能够带领楚家，将楚家继续发扬光大的，是一个脆弱的精神支柱，还是一个打不死的、顽强的精神支柱？”
  “我不懂你的道理，我唯一知道的一点，就是苏琼姿害了表姐，害她受到了此生最大的屈辱，险些死去！”
  陆暖静静地看着楚玄洲，咬着后槽牙眯着眼睛道：“苏琼姿在我这里，必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