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淡笑。
  放在以前，她当然可以手起刀落，直接解决掉程砚清。
  可这是法治社会，她需要法律武器，最好的当然是借叶方楠的手了。
  何况，程砚清口中应该还有很多她想知道的事，那么大一场意外死亡，不像程砚清这种智商做得出来的。
  缜密到三十年了，都没人弄清楚原因。
  “那我回去整理资料，按程序办好一切前期，我们下次再细聊？”叶方楠拿出了专业姿态，气质都不一样。
  她点点头。
  午饭她顺便请了叶方楠，去的就是凌云酒店。
  可能因为看到她有专属的包厢，甚至不用去结账，叶方楠狐疑的看她。
  “你……到底是什么人？”
  “就算你把真实身份告诉我，我也不会对谁去透露。”叶方楠很诚恳的表情。
  他其实是摸不透她的身份，害怕被她给坑了。
  宋千千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处境，难道还能更糟糕么？”
  所以，压根不用怕她坑害。
  叶方楠怔了怔，好像说的也是。
  走的时候，她跟酒店挪了一万的现金给了叶方楠，“定金。”
  之后，她把钱转给了超连杰，让他补进去。
  傍晚。
  千千照例要去火锅店给母亲宋瑜顶班。
  她第一天去的时候就已经算是出了个小名，大家都知道她手脚麻利，工作毫无差错。
  也正因为她效率太高，导致另外两个兼职的人抢不到单，意味着提成骤降。
  她们俩是大学生，而且是海城外事大学的，这是海城为数不多的、跻身世界名校之一。
  柯莲和周星儿看到她来，都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不过，去更衣间换上服务生外套的时候，柯莲和周星儿倒是笑着跟搭话的。
  “宋同学，你高三这么紧张，干嘛还出来兼职，这时候应该好好学习！”
  周星儿点了点头，“我听说你成绩也还可以哦，努努力，说不定也上了外事大学呢？”
  这话一听就是在讽刺她。
  她什么时候成绩可以了？每次都是零分。
  千千穿上外套，拉上拉链，淡笑，“我同学瞎说的你们也信？”
  她在这里兼职的事，因为顾雪儿知道了，她周围的同学当然也都知道了。
  所以会有人特地来这里吃火锅，就为了看她丑态。
  柯莲笑着，几分同情的表情，“我看你跟同学的关系好像也不是很好？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给你补外语哦，到时候让你同学知道你的厉害！”
  “谢谢！”她准备出去忙了，“不用。”
  周星儿一脸无语，看她那高傲的样子，小学生都不如，还拒绝她们补习？
  以为她们真的想帮她啊？只不过是想让她少抢几单而已。
  毕竟她们出来简直是跟人打了赌，挣不够钱输了还丢人。
  火锅店最近生意异常火爆，原因之一，其实也就是国际艺术团巡演。
  艺术节为期一个月，各个国家的旅行团也都会大量涌入。
  这个火锅店作为全国连锁，是火锅行业标杆，客人当然同步增长。
  尤其周末，外国朋友喜欢出来尝试新事物，而不是只待在接待酒店。
  比如今天。
  客流高峰没到的时候，宋千千就已经开始游刃有余的穿梭跑堂。
  她真不是故意抢单，是已经习惯了这个速率。
  就像一个剑客御剑而行，你让他改为步行？
  那反而不习惯。
  另一边的柯莲和周星儿多少就有点没事干了。
  “没事儿，一会儿咱们再忙！”柯莲瞥了一眼端着盘子“嗖”的从身边略过去的宋千千。
  没错，她现在是踩着滑轮鞋的，就她搞这么标新立异！
  陈竺跟同学到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那个潇洒的身影。
  她皱了皱眉。
  不知道为什么，陈竺从第一天开学就对她有某种羡慕，甚至嫉妒。
  因为宋千千无论到哪，总是会成为最令人注目的存在。
  即便在班里，她是成绩最差的那个。
  即便在店里，她是最低级的顶班兼职。
  这让陈竺更是不舒服，但是脸上当然没什么表现，反而笑着等她过来再点菜。
  “听说这家特别好吃，我们过来尝尝，你真在这里上班啊？”陈竺惊讶的样子。
  千千表情稀松平常，“这是菜单！”
  陈竺接了过来，一边点菜，一边看了看她，“这里的菜都好贵，兼职工资应该也不低吧？”
  她淡笑，不言。
  “那挺好的，你们家那么穷……”
  陈竺顿了顿，“那么困难，多赚一点是很好的事情。”
  “我们多吃点，你的提成是不是也比较高？”陈竺又问。
  千千微微笑着，“理论上是这样的！”
  陈竺便非常同情和大度的道：“那我们就多点一些，实在吃不完，让送同学打包回去也行，怎么样？”
  “好啊！”
  “没问题，我们反正不缺钱。”
  跟她一起来的同学当然是听她的。
  宋千千只是微笑着点头，“谢谢！”
  陈竺看她那一副为钱弯腰的样子，心里的嫉妒少了，一下子舒服大半！
  点完菜，千千接着去忙别的。
  柯莲和周星儿走了过去，“同学？你们是宋千千的朋友啊？”
  陈竺纳闷的抬头，“我们同班同学，怎么了？”
  柯莲笑着“哦~那就是照顾她生意来了呀，你们对她真好！”
  陈竺轻哼了一声，“谁跟她好了？吃个饭而已，去哪都是吃，就来这里了。”
  “怎么了？”陈竺奇怪的看着这两人。
  柯莲给一桌子的人倒了苦荞茶，一边笑着道：“没事儿！我们跟她不是同事嘛，但是她的情况，我们都不知道，问她了也不说。”
  那意思，就是想跟他们打听打听。
  陈竺打量了他们一眼，听到她们说宋千千成绩特别好就笑了。
  “就她？”陈竺差点把茶水喷出来，“猪都比她考得好！”
  旁边的同学也笑起来，“她是走关系塞进来的，大字都认不全，数到一百都困难吧！”
  柯莲一脸惊愕的样子。
  这么差吗？
  她突然就有了一个整她的点子，明天就让她被开除！
  宋千千给陈竺他们上菜的时候，看到柯莲和周星儿刚走开，也只是淡淡的扫了一眼。
  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