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演员是真不行，导演没说什么，自己心态就崩了。”
  韩桐升摇摇头，有些为华语影坛的未来感到失望。
  “演戏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乔山笑呵呵地搭着话，为古丽娜札找补了两句。
  也亏得韩桐升对于这些新一代演员不太关注，要是让他知道古丽娜札11年就出道了，不得喷的更狠。
  “您教教她。”
  韩桐升抬了抬眼皮，“我怎么教？那些皮实的演员我都教不了。”
  人艺的冯远铮，国话的韩桐升，这俩训起人来从不会留面子。
  宋佚都算是心理承受能力不错的了，被冯远铮喷的天天抹眼泪。
  古丽娜札更不行。
  陈之行这么想着，却突然发现一帮人都将视线投在自己身上。
  连忙摆了摆手，“我也不行啊，我自己都演不好。”
  “你和她对手戏多，把她带入戏就行了呗。”
  乔山一语惊醒梦中人，董诚朋瞬间拍板，“你给她带入戏，顺便帮她把智商提上来。”
  “前面这个我努努力还能完成，后面这条确实有点难为人。”
  “就这么定了，演技，智商。”
  陈之行脸色一苦，“你这不是难为人么？我就是一演员，我不是心理医生。”
  “洗脑，给她洗明白！”
  董诚朋压低声音，附在陈之行耳边，“实在不行，就...嗯！”
  “嗯？？？”陈之行满头问号。
  “她演技最好的时候是谈恋爱的那时候。”
  “你怎么看出来的？”陈之行想把他眼珠子抠出来送到实验室里解剖一番。
  “我猜的，反正不能更差了。”
  ......
  “请坐。”
  古丽娜札是真的没心没肺，刚才还崩溃着呢，现在已经开始吃上雪糕吹上空调了。
  “你吃不吃？”
  “那就吃吧。”陈之行觉得自己这么干巴巴地说着也有些尴尬。
  古丽娜札摇摇头，“我就客气一下，这是最后一根了，没有了。”
  陈之行叹了口气，憋了半天才找到话口，“你就想这么一直混下去啊？”
  “我没混啊，我在努力演啊。”
  “好。”陈之行哑口无言。“那你想靠着这张脸演到什么时候呢？”
  他将演这个字特意加重了语气。
  “演到这张脸演不下去呗？不都是这样么？”
  “你特么...说的还挺有道理。”
  陈之行觉得自己快被洗脑了，他都觉得自己已经够能摆的了，没成想面前这位是个摆王。
  趁着年轻赚一波钱，然后赚完就跑，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你还年轻，不能这么想。”陈之行先在心里说服了自己，才堂而皇之的说出这句话。
  换了个思路，“人有五层需求，最高一层是自我实现。你既然站到了镜头前，能把自己展现在大众的视野里，莫不如再进一步，等你功成身退了之后有人怀念你。”
  古丽娜札依旧舔着雪糕，可耳朵却随着陈之行的话稍微动了动。
  这一行成名之后赚钱太简单了，缺的是认可。
  谁也不想天天让人戳着脊梁骨生活，她就是这样。
  刚进行都想努力，可是天天被人说演技烂她也开始自暴自弃，以至于一句穷哈都会让她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眼看她的表情终于起了些波动，陈之行趁热打铁，“现在摆在你面前就有个机会，你只要展现出自己的一个优点，或者一个造型，就能让人记住。”
  “什么造型？”
  “邱淑甄，在《赌神2》里面那个红衣的造型，不就是至今还流传着么？她演技也不说多好，但是就能让人给记住，退圈之后观众想起的都是她的好，多么多美。”
  陈之行微微摇头，“你再考虑考虑自己的处境，等你退了圈人家会怎么说？这人终于不干了，占着茅坑不拉屎，拿着这么好的资源不干事。”
  “你当了演员，受人夸赞的时候十分开心，这种开心是你职业赋予你的，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要这种待遇？所以，我们为了回馈这种喜悦，需要付出一点东西让自己的愧疚心稍稍削减，往小了说是对得起自己，往大了说是为了艺术献身。”
  “嗯...为艺术献身...”
  陈之行苦口婆心的聊了半晌，古丽娜札终于像是听到了心里的模样，嘴里不断念叨着这句话。
  雪糕化了，滴落在她的大腿上，可她依旧置若罔闻，只是随手将雪糕棒扔到垃圾桶里。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她刚想站起身，这才发现自己腿上黏乎乎的，见到这一滩融化后的雪糕，顿时眉头皱了起来。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古丽娜札也没多想，从纸巾盒中抽起餐巾纸，一边擦拭着大腿，一边打开门。
  “是导演啊，有什么事么？”
  董诚朋猫着脑袋往屋里一望，看到陈之行正安然地跟他打了个招呼，比了个OK的手势，这才放下心来。
  脸上露出笑容，“没事，我来看看你什么情况，毕竟你的戏份比较重，我今天催的太急了，你跟陈之行好好学...学...”
  他的视线漫不经心地往古丽娜札的腿上扫了一眼，然而只是这漫不经心的一眼，就让他眼珠子都瞪圆了。
  旋即露出一个略显暧昧的笑容：“你们聊的挺好的吧？”
  古丽娜札看他这神色，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得愣愣地点点头，“挺好的啊，怎么了？”
  “那，你们继续？”
  “已经差不多了。”陈之行站起身，他该说的都已经说完，剩下的就靠古丽娜札自己去领悟。
  “对，你们差不多也该完事了。”
  董诚朋视线又慢悠悠地飘过那融化成液体状的雪糕，嘴里啧啧两声，旋即掩饰一般的扭过头去：“你们收拾收拾吧，明天还得拍戏呢。”
  “那我先走了。”
  “等会？”见陈之行要出门，董诚朋一把将他拦了下来，“你要干什么去？”
  “我回房间睡觉啊。”陈之行不知道他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董诚朋瞥了一眼古丽娜札，见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这才把陈之行搂在怀里，贴着他耳朵，低声说道：“你应该趁热打铁啊。”
  “已经很热了。”陈之行都想拿古丽娜札那个小喷壶降降温。
  董诚朋一把将他推回房间，砰地一声关上房门，整个人都倚靠在门后。
  隔着房门，他遥遥提醒道：
  “再热一点！”
  “我热你奶奶个腿，你再不开门我让我粉丝网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