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睡惯么？”
  这次来的人比较多，陈之行又帮着吴晶谢南夫妇俩打扫出来一间房。
  “有啥睡不惯的，年轻的时候睡过更差的。”
  见陈之行酒醒了，吴晶也揉了揉脑门。“媳妇，你上黄老师那要点茶叶，我跟我兄弟絮叨絮叨。”
  “好嘞。”
  谢南自有和吴晶的相处方式，吴晶一打眼，她就知道要上哪张牌。
  估摸着他是和陈之行有什么事要商量，否则之前在酒桌上也不用那么针对。
  黄雷成思辰都是酒搭子，他非要盯着陈之行敬酒，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那边谢南推门出去，吴晶就立刻打开话匣子。
  “小陈啊，你出道多久了？”
  “三四年了吧。”陈之行也坐了下来，“主要是赶上了这股秋风，所以混的好了点。”
  吴晶叹了一声，他早年在内地已经拍了不少作品，但只身闯荡香江后还是得从头做起。
  “你对军旅片怎么看？”
  “我觉得挺好的，这两年会火。”
  按照历史进程来看，影视艺术是文化输出的载体之一，国家富强总要宣传一波。
  虽然艺术没有国界，但是艺术家总要有些担当。
  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屁股正的电影人总会借着这股秋风扶摇直上。
  战狼的第一部五亿多的票房成绩就已经初见端倪。
  与其说是吴晶沾了历史进程的光，不如说是市场选择了吴晶。
  大黑牛还拍了部《空天猎》呢，拍的不好就是不好，多少热情浇筑在里面都没有用。
  “那好说，我有一部片子想要邀请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有。”陈之行眼睛都没眨，直接点头。
  他这么痛快，反倒让吴晶有些措手不及，“我也不坑你，你好好想想。”
  “那我好好想想。”陈之行站起身，十分配合的借坡下驴。
  “诶诶诶！”吴晶哭笑不得，“你听我讲完。”
  陈之行这才坐下，继续聆听起来。
  “我有个想法，草创了一个剧本，但是场面有点大。”
  “哦。”
  陈之行点点头，倒也没有意外。
  吴晶意思说的已经十分明了，场面大代表着烧钱，那就没有多少片酬能送到他手上。
  可他并不知道陈之行根本看不上片酬那仨瓜俩枣。
  战狼票房收益才是大头，那投资回报率高达高的令人发指。
  简单来说你投入十万，单单票房收益最终能收到150万元。
  很夸张吧，但这还不是最夸张的。
  《前任3：再见前任》投资3000万，票房19亿，票房回报率高达6466%。
  见陈之行冷淡，吴晶还以为他不满意，旋即劝说起来：“现在这审丑文化太过，市场不想让人看到好东西，因为好东西他们做不出来。”
  他这话说的有点诛心，但确实无法反驳。
  审丑文化会不断降低人们的预期线，但凡出现点好东西就会被人奉为圭臬。
  然后市场又被这些流水线作品所占据，天天奉献出各种《学猫叫》洗涤心灵。
  吴签风光那两年不就是出了个更菜的琨哥么？
  吴晶也不管自己说的对不对，反正就往大方向上拉扯，“我以前看着那《第一滴血》，什么《敢死队》，心里就琢磨，咱们什么时候能拍出这样的电影来，让咱们的观众别总受着那些美式个人英雄主义的腐蚀。”
  “十几年前人们遭了灾总想着子弟兵来帮忙，现在的小年轻有点事就想着天上掉下来个钢铁侠，这不好。”
  “咳咳。”陈之行咳嗽两声，“跑题了，我没说我不演。”
  “额...”吴晶一愣，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那我就不客气了，你能拉到多少预算？”
  吴晶客气起来是真不客气，完全没把陈之行当外人。
  别人请演员是好吃好喝的供着，就算《师父》那个穷剧组还花了一部分预算让陈之行和廖梵俩人去学了两个月。
  他这倒好，带资进组都不行，还得帮着他拉投资。
  “对了，你不是跟刘一茜关系挺好的么？你要是能把她拉过来，到时候别说让我当证婚人了，我去给你背媳妇压床托婚纱都行。”
  吴晶已经语无伦次，就想着能在陈之行身上再薅出来两撮羊毛。
  “那谢南就摆在你身边，你拍战狼的时候为什么不直接让她来演。”
  吴晶一瞪眼睛，“废话，那不是你媳妇，我不心疼啊？”
  话一说完，他就捂住了自己的嘴，更显窘迫。
  谁不心疼？
  陈之行不想表现的太殷切，吴晶这人太局气，和张偌云犯一个毛病。
  好的方面是够意思，随叫随到。
  坏的方面就是真不跟你客气。
  陈之行这要是一松口，他明天就能给陈之行扒光了再在后背上文个战狼二扔到人民广场上去宣传。
  “这样，你这两天闲着呢么？”
  “啊...”
  “那走，跟我去跑跑宣传呗？”
  陈之行脑袋晃悠的像个拨浪鼓，“我突然想起来我很忙的。”
  “我下午刚打听过，你那两部戏还没到宣传期，后期配音都完事了，你没接到新戏，忙什么？”
  陈之行身上浮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突然觉得吴晶好像是早有预谋一样。
  大大咧咧的外表下包藏祸心，其实已经把他的底细打探地透透的。
  “我突然想起来我要去探班刘一茜。”陈之行连忙推辞。
  “我也去。”
  “我次...你去干什么啊？”陈之行顿觉吴晶这人还沾点不要脸。
  吴晶又挤出标志性的六条眼纹，“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管我去干什么呢。”
  “那我要向南哥告状了。”
  “没事，我带着你嫂子一起去。”
  陈之行语重心长，“你一个大导演，自己电影上映不想着宣传，跟狗皮膏药一样的有意思么？”
  “一起去呗，你帮我宣传，我给你当僚机。”
  陈之行疑惑：“你还懂僚机呢？”
  “害！那有啥不懂的，你不想说的我帮你说，你不会说的我替你说，我这么个伟光正的形象衬托着你，你偷着乐去吧。”
  吴晶表现的十分市侩：“代价只是小小的宣传而已，你说的，我一个大导演，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试试呗，又不要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