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开到这里就结束了，副总经理回到家后左思右想，他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调查，反复地翻动着手机的通讯录，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方式是可以查到点什么的。
  翻着翻着，一个名字让副总经理精神一振，看了看时间，还不算太晚，便打了过去。
  “喂，您好，请问是刘总吗？”副总经理询问道。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很好听的中年女声，女人说话道：“是天水证券的王总啊，我是刘玲。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天水证券的王副总经理是在给华夏移动通讯公司的刘玲副总经理打电话，之后王副总经理说道：“刘总好，是这样的，我们公司内部有些事情，可能想要麻烦您帮我们查几个电话号，不知道您这边方不方便啊？”
  王副总经理知道这种事情是违法的，毕竟他不是监管机构，没有权限查别人的通话情况，但是他并没有在意。
  电话那边刘玲先是一愣，之后笑了笑说道：“王总，想必要查的不是你自己的手机号吧？
  要不应该也不会要我来帮忙查了，你自己去营业厅就能办。”
  王副总经理笑了笑，没有说话，表示默认。两人都对这种明显违法违规的事情习以为常了，毕竟都是权责范围内可以知道的东西，透露一点儿问题不大。
  只要这个行为别被曝光就行，但是能做这种事情谁又逃得了干系呢？所以两人都不怕。
  刘玲没有马上回答同意或者不同意，只是顿了顿之后说道：“对了王总，不知道最近市场情况怎么样？”
  王副总经理仿佛早就知道对方会这么问一样，打开了电脑中的一个文件，念了两组数字，两组数字都是六位的。
  如果林修然或者李虎听到，一定会知道这两组数字分明是两个股票的股票代码，而王副总经理打开的那个文件的题目正是“天水证券自营业务部下月投资计划”。
  刘玲听到之后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对着王副总经理说道：“王总您刚刚说让我帮忙查什么来着？”
  王副总经理心中冷笑了一声，之后道：“帮我查一下三个电话号码近三个月来的通话和短信记录。”之后将林修然和冯曦、石峰用于注册股票账户的手机号报给了刘玲。
  刘玲那边道：“好的，查完之后会将信息发到您的邮箱上的。”
  王副总经理又和刘玲客气了一番，便挂断了电话。
  看两人驾轻就熟地的样子，明显都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
  王副总经理和刘玲都很清楚，彼此都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向他们这种级别的管理层，是有权利直接查阅最基础的业务情况的。
  他们很清楚这么做是违规的，但是违规违法又怎么样？要能抓到才算啊，抓不到又有什么用呢？
  两人都是所在公司的高层，要想抹掉一些痕迹简直不要太简单。
  今天晚上刘玲和王副总经理的通话记录，刘玲只要制造一场小意外，直接删掉数据，之后只要再找一些，像什么设备老化数据丢失之类的借口，就可以遮掩过去了。
  华夏移动内部没有人会说什么的，知道这件事的人也不多，偶尔一次的设备老化、数据丢失，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监管机构那边也不可能一条条数据检查，只要没有人来查数据的时候，发现查不到这些数据那就没问题。
  知道这件事的，目前为止就只有王副总经理和刘玲，这两人显然不可能要求检查通话记录的。
  至于王副总经理那边，他今天晚上没有跟任何人通话，也就不存在将内部文件中的材料泄露出去的可能。
  只要这件事情不曝光，两人就可以高枕无忧，这种事情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刘玲用这种方式和不少人都换过自己想要的东西了，毕竟各取所需嘛。
  跟刘玲交换了消息之后，王副总经理就一直在等着。
  过了不到十分钟，他的邮箱中收到了一个邮件，其中显示了是三个电话号码最近三个月的通话和短信记录，王副总经理看完之后脸色十分阴沉。
  第二天，天水证券的会议室中，依旧是王副总经理、风控总监以及那两个全程参与的风控业务人员。
  王副总经理说了昨天晚上查到的情况：那两个可能有问题的账号注册的手机号根本就没有接打过任何的电话，也没有发过任何的短信。
  看起来应该是临时购买的手机号，注册的名字一个叫王一，一个叫张二，办理注册的身份证都显示年纪已经五十多岁了，都是种地的农民。一看就不是本人。
  至于最后一个林修然的手机号，近三个月竟然也没有接打过几个电话，其中最频繁的就是一个叫徐坤的人。
  徐坤的股票账户不是天水证券的，查不到交易记录，至于短信的话确实是能看出来，是在和这个叫徐坤的人联合，在网上散布消息让贵阴银行下跌，这些内容和我们之前拿到的情况都一样。没有查到什么新东西。”
  听了王副总经理的话，众人都叹了一口气，风控总监道：“那怎么办？”
  王副总经理也没有办法了：“那就没有办法了，仅仅只是我们的怀疑确确实实是不支持继续下去的。
  你们风控会的人还是盯紧胡浩康吧，以后这个人的升职加薪也缓一缓吧，年轻人嘛，需要在基层多多锻炼。”
  两人风控专员相互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无奈，谁都听得出来，王副总经理的意思。
  虽然找不到证据查胡浩康，但是胡浩康之后在天水证券的晋升道路，基本也走到头了。
  最可怕的，是他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不过在场也没有人和他有交情，也不会有人冒着得罪王副总经理的风险去告诉胡浩康的，告诉了又能怎么样呢？
  至于为什么查不到冯曦和石峰？早在林修然给两人的信中就想到了这种情况，让两人找靠的过的人。
  让他们用自己信得过的老人的名字开立股票账户，如果监管机构真的查到他们身上了，也可以说是老人想要做股票，开了股票账户，但是看不清屏幕。
  让子女帮忙操作，这谁都说不出问题，为了这件事，冯曦和石峰两人还都给了相关的手下一笔不小的封口费。
  本来林修然没有想坑胡浩康，但是谁让他在日料店的时候太过分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