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申屠东鎏与犀月女帝的故事
作者:少艾    更新:2024-03-21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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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子,女帝肯将天子之行踪放离了吗?”
  第一夫人依偎在申屠东鎏的怀中,她是他最爱的女人,有资格如此亲昵的放肆。
  申屠东鎏摸了一把第一夫人的美丽的脸颊,微微一笑,说道:“此次她让我来天国之府杀一个人。”
  “是?是谁?”第一夫人从申屠东鎏的怀中起来,带着好奇问道。
  “这个人……”
  申屠东鎏突然将一把匕首刺入第一夫人的胸膛。
  “呃……”第一夫人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为……为什么??”
  “因为你操纵着天国之府已经够久的了,接下去的日子,理当回到我的手中了。”申屠东鎏将匕首拔出,第一夫人的鲜血如同泉水潺潺,流淌不息。
  这自然么不是一把普通的匕首。倘若是寻常的刀刃,且不说能不能入了第一夫人的身躯,单单是那简单的伤口就不足以伤害她分毫。
  这是一把能够重创魂魄的利刃,就仿佛直接伤害了灵魂,自然难以痊愈。加上第一夫人对申屠东鎏的信任,当然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才是她的死期。
  “为什么……这分明……就是你的旨意,为何要杀我?”
  第一夫人到底都不会想到。她会死在一个最爱她的人的手上。
  “为什么吗?因为我爱的人,自始至终就只有溪洛。”申屠东鎏将匕首拔出,重新收了起来。
  “然而她是犀月的女帝,在三位大祭司的眼底下,没有任何的自由,连宫廷也无法踏出半步。”
  申屠东鎏恍惚间,就唤起了那遥远的记忆。
  那一次,他年少气盛,成为了最为年轻的执令。他踏上朝堂的那一刻,就看见一个令人不敢直视的女人。
  他看见她的高傲与单纯。看见她的盛气凌人与不解风情。更看见的,是她对于外界的向往。
  终于,在那一个夏天,朝野之中传出了有人作乱的风传,他担心的进入宫中。
  那一日,还记得她就站在宫殿的最高层,就好像站立在九霄云层之上,俯瞰着整个犀月大陆。
  “申屠东鎏,我需要你的帮忙。”
  那一天,她背对着他对他说出这句话。
  没有任何的铺垫,也不像是一个至高者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助与无奈。
  “女帝需要申屠东鎏做什么?”他没有任何想要反对的理由。只要她想让他做的,只要他有实力做到的,他都义无反顾。
  “做我的犬牙。”她这样对着他说。
  他还记得,她转过身来的哪一个眼神,仿佛是在黑夜中最为微弱的那一刻星辰,想要经历的释放着自己的光芒,却又被遮掩的只剩下一点气息。她看见她脸上的无辜与无奈,以及那浓浓的希冀。
  他就沉浸在那双眼睛中,就好像要掉落下去似的。
  “好。”
  从那一日起,他就成了她最忠诚的狗……即便他知道这是最为侮辱人的说法,但是他却对此甘之如饴。因为他只属于她。
  然而,她的第一个要求,却是要娶了她的胞妹溪菲为妻,并且一辈子只能做一个执令。
  他尚且记得,那一次他疯狂的问她,为什么自己的婚姻大事要你来做主?为什么要娶一个不相识的人?
  她叹息了一口气,这一口气,吹灭了他所有的怒火。
  她说:“我这一辈子,唯恐再也走不出这一个宫殿。然而我却羡慕着鸟儿的自由与平民百姓的欢快。我曾经为自己卜了一卦,这是一个令人欢喜,令人伤心的结果。”
  他记得她是这样说的:“我需要用我至亲之人的鲜血成为至高者,又需要用我最爱的人的一生作为补偿,去换一个我未必能够驾驭的未来。”
  他好像是那样问的:“为一个不切实际的未来,愿意做一切,即便是舍弃了自己至亲?”
  她说:“在这个地方,最亲近的人都是魔鬼。”
  他仿佛记得,她最亲近的人,除了那个不成见过一面的胞妹溪菲,便是那个拥有着举国大权的大祭司。
  魔鬼不魔鬼的他不知道,既然是她所求的,他就答应。
  于是,他亲手策划了对于溪菲的那一次必定的偶遇。
  他见溪菲有着与她相似的音容,便极力去讨好,终于将她娶来做自己的妻子。
  其实说起来,他是不是真的很可恶呢?
  彼时的溪菲便是祭祀,虽然不是三位祭祀中的一位,却也有着不小的潜力。
  祭祀之中最大的规定,便是不得嫁娶。
  溪菲被他虏获了芳心,不顾一切的跟随着他,成为他的妻子,并且废了一身的修为。
  他是动容的吧?
  尤其是在那一日他看见溪菲被大祭司按着头顶,废掉所有修为的时候。
  那是大祭司是多么希望她能够悔悟啊?
  “只要你肯忘记这个男人,你依旧是你的祭祀,你依旧有着绝好的前途!我这里有一枚忘情丹,只要你吞下去,就会忘记这一切!”
  然而那个笨女人,没有任何的犹豫,也没有任何的眼泪与动摇。
  他按照他原先的计划娶了这个为自己放弃一切的女人。
  曾经他也想过,是不是就这样和她过一辈子就好了?她的温婉淑良,她的贤惠柔情,能够将冬日的冰雪化作一江春水。甚至他可以发出这样的誓言:倘若他没有遇见溪洛,他一定会哀伤这样的一个冰雪一样纯洁的女人。
  然而……或许这就是天意吧……
  在多年后的又一天,他再一次被召唤进宫里去。
  她说:“我的胞妹应该命不久矣。”
  “为什么?”他大惊。
  “因为你会杀了她。”她就这样说着,不带任何的情感。
  “为什么?”他还是这样问她。然而她却没有回答。
  “她已经如此无辜,你为何还要伤害她!”他这样质问着这个女人。冷艳与高贵的女人。
  “因为我喜欢上你了。”
  简单,霸道。
  他愣了。
  这是他在梦中多少次梦见的话语,这是他埋藏在心底的最浓郁的希望。
  “因为我喜欢上你了。我不希望你被别的女人占有。”她看着他的眼睛说。
  那一次,他怯弱了。
  他本想问她,既然她喜欢他,又为什么要让他去娶她的亲妹妹,又要与她生下三个孩儿?如今为何因为一句话,就要去杀害一个最无辜的女人?
  他本身并不残忍。然而……
  当他突然发觉自己沉浸在这句话的喜悦中的时候,他已经用一根棍子打在了溪菲的脑门上。
  本来他并不会下手的吧?本来或许只是为了吓唬那个孩子的吧?本来不是一切很好的吗?家庭和睦,就连争吵也没有?
  就因为一句话,开始憎恶起自己的妻儿了吗?最终将自己的大儿逼迫离开,将自己的女儿当做下人甚至是狗一样的低贱,将自己的小儿险些摔下楼阁去摔死。
  就因为这样的一句话,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妻子吗?
  他突然流泪了。
  他突然想起,就在几个月前的溪菲的忌日那天,申屠翊骂他的那些话。
  “如果你爱她,又怎么会亲手杀死她?现在又来假惺惺的在这里装作可怜又是给谁看?”
  申屠翊说的是半点没有错啊……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爱过那个可怜的女人,最多只是喜欢吧……
  那一日他的悲伤却也并非是假的,那是自责与愧疚,以及那深深的思念。
  应该是思念的吧?因为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一个人,可以为他付出这一切了。
  “你岂会是是第一夫人?你不过是长的那么像溪菲,你只不过是她的替代品。”
  申屠东鎏挥手一点,将第一夫人的尸体化作了漫天尘埃。
  这个人有什么资格称为第一夫人呢?
  他的心中,第一夫人的位置只属于溪菲,甚至连溪洛都不是。
  溪菲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最为爱护他的妻子,是最为贤良的妻子。或许自己从一开始就应该先爱上她。倘若自己在宫里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她,那该有多好?
  然而这一切都晚了。
  “申屠东鎏,这个时候的你,是不是已经杀了你的第二个女人呢?”
  犀月女帝走出宫殿,一路上赤着玉足,却并未沾染半点尘埃。
  她昂首阔步的走着,高傲的仿佛是这天底下唯一的神灵——不可否认,她是这犀月大陆唯一的女帝,是百姓心中的唯一真神。
  “在你的心中,你只能有我一个人,你只可以想着我一个人。你是我的仆从,是我从那么多狗致中国选取的最忠心的一只。你不可能有除了我之外的任何一个人,我不允许你再接触别的女人!”
  “溪洛,这个时候的你,是不是十分的欢喜?你是不是已经想到了如今的这血腥的场面?”
  申屠东鎏将浸染了血液的手放入水盆中清洗,却仿佛怎么也洗不去手上的血渍。
  仿佛在脸盆中看见了这个女人的娇嗔。她有着美丽而不腻味的容颜,有着娇媚的声音,有着无尽的柔情,就仿佛是溪菲一样。然而,她也有着溪洛的蛮横与霸道,专权与独立。
  “你不该控制了这座属于我的城池,然而,你千不该万不该,最最不应该的就是,你成为了我的女人。”
  “你要记得,下辈子,你要选择一个全心全意爱自己的男人,不需要你的聪明智慧,也不需要你的强势与能力,只需要做一个痴情的女子,爱上一个正确的人。”
  “申屠东鎏,当初我还有一句话没有告诉你,能够解脱我的唯一一个人,那是你的血脉。知道我为什么在那么多人当中独独选择了你吗?因为卦象中,唯有你符合了这个要求,纯阳之体。纯阳之体诞生的纯阴之体,将是千载难逢的绝世天才。想必如今的你也已经察觉到了吧?”
  犀月女帝终于走出了宫殿,那些呼唤着“女帝”的官员们,仿佛一个个都在另外一个空间。
  “如今我借由你的手来获取我的梦想,我是不是应该对你说一声感谢呢?假如你需要,那么……多谢了。”
  “溪洛,你当真会来找我吗?你当初说的那一句话,可否是真的呢?”
  申屠东鎏看着自己的手,发着呆。
  “申屠东鎏,你当真会信我一句喜欢你的话吗?可惜的是,作为一个领导者,最需要的,便是将自己的心思不透露给任何人。你也不例外。你要记住,你只是我的一只狗。”
  “对了,我记得之前卜的卦象里,也有你的结局,但愿你走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