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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过一夜修炼之后，申屠翊觉得自己的修为又精进了一些。
  现在没有以前那么急迫，也没有以前那么繁杂，对于修炼也不是一知半解，修炼起来别有心得。所谓温故而知新，一个人又有几次从头来过的机会？
  念知的修为也增长了不少，不过还是不能与申屠翊的速度相比。念知虽然是极好的修炼天才，但是对于天材地宝加身的申屠翊来说却还是差了那么一些。
  或许是因为体内有那些尚且来不及消化的渡厄金丹的药性吧，她现在修炼起来顺利的每边。
  念知看着自己的双手，明明和之前一样，可是总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师傅，念知现在可以学习术法了吗？”
  申屠翊摇了摇头，说道：“等把底子打好再学。”
  申屠翊学习那些东西的时候几乎都是自学成才，说起来也真的没有水教授她一些什么特别的姿势或者是口诀，多少她从书中自学而来的。
  若要真的说一个，那么那个人便是食百骸了吧，虽然不是手把手的教，却也是十分用心的解答申屠翊所遇到的每一个问题。所以一声“师傅”也不冤枉。
  的确是根基越牢固，修习术法之类的就越轻松的，因为有许多地方会因为底子的增加而融会贯通，也会因为底子的深厚而不至于半途而废。
  可惜当初申屠翊遇到的事情实在太多，其中几乎没有什么停歇。说起来，其实也不过是两三个月前的事情，竟然如同过去了几年一样，因为这中间都是一个一个的事件，并不如原先生活的那么平淡。
  念知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应道：“哦。”
  申屠翊看见念知眼神中的一点落寞，便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说道：“不要急，天道漫漫不急不躁，这才是修真所应该有的态度。以前师傅虽然懂得这个道理，却总是急躁冒进，现在重新修行，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师傅，念知知道了。”念知懂事的点点头。
  “师傅，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了？”念知抬起头，正好可以望见申屠翊的下巴，他就那么仰着头问道。
  “哦？”
  申屠翊狐疑的看了念知一眼。
  “其实念知感觉的到的，感觉师傅好像总是心不在焉的，有时还会出神……师傅是有什么事情挂怀吧？”
  念知是一个敏感的孩子。
  申屠翊微微一怔，便挠着念知柔软的发丝，将他挠成了一个鸟窝：“小小年纪，询问这些作甚？”
  起了身来，申屠翊出了门去。
  现在已经是在白天了，对于她也好，对于念知也好，都不是一个修炼的最好时机。
  申屠翊修炼的是月之精华，念知是以星辰为媒介，两者相辅相成。
  不过要是申屠翊愿意不眠不休不停不顿的修炼的话，她白天修炼也并无不可，因为她同时也是日之精华的传承者。
  日月精华同时集聚于一个人身上，这样的盛举恐怕犀月大陆十年也出不了一个吧？
  叹息一口气，申屠翊的确感觉自己的心底空落落的。
  倒也不是念知的那句话，一直都有着。
  具体来说，应该是在公羊讳醒来之后吧……
  之前一直想着他该醒来了，可以醒来了，醒来了就能够继续站在她的身边疼爱她，呵护她，她甚至也烦恼过，自己接受不了他会怎么样呢？
  可是现在却发现一切都是自己多虑了……
  他的确是成亲了呢……可是新娘不是她……
  哈，胡想些什么呢？怎么会是她呢？她不是也没有答应吗？既然不答应，又何必这样心心念念的不肯放下心来？
  就是这样的纠结着……与其说申屠翊是不开心，倒不如说她是苦恼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思。
  “明明已经想好的，接受不了另一半来到自己的身边，可是等到他不属于我了，我又是这样的纠葛……可是我们连在一起都没有过呀……”
  申屠翊喃喃自语，将心思说与风儿听，又不知道风儿会吹向谁人的耳畔倾诉。
  “听从自己心的呢喃，听从自己梦境中的相遇，听从旁观者的意见，也听从他的心思。”
  一个久违的，熟稔的声音在身后传来。
  申屠翊惊喜转头，果然看见那熟悉的一身白衣。
  “白乾，你……你居然在这里？”
  来着正是白乾，也是申屠翊所倾诉最多的对象。
  还在执令府的时候，每当自己不开心或者是抑郁的时候，总会和白乾说说话，喝喝酒，有时候只是只言片语，有时候确实通宵达旦。
  虽然年纪相差十几二十岁，甚至可能有三十岁，可是申屠翊觉得与白乾说话就是这样的舒服，好像没有任何的负担，也不用担心白乾的任何处心积虑。
  白乾是一个活的很干净的人，即便在红尘中打滚数十载，可还是如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自有一股清幽。
  白乾的到来让申屠翊又惊又喜，仿佛一只四处随风飘荡的蒲伞终于遇到了那一树枝桠，落地生根。
  “不知道你现在还喝酒吗？”白乾手中提着两坛子酒，微微摇了摇，好似在炫耀似的。
  “喝酒的本事怎么会忘记呢？”申屠翊接过那坛足有四五公斤的酒坛，开了酒封就抽了抽鼻子赞道：“喔……好香的酒！”
  “这是忘忧。”白乾自己也打开了酒封，舍命陪君子一般豪饮了一大口。
  “忘忧？”申屠翊猛的灌了一口之后，才重复了这个名字。“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解忧的是杜康，那忘忧的又是谁？”
  “解忧是自己的事情，也可以是别人的事情。但是忘忧却只能是自己的事情。”白乾微微一笑，从口中说出来一句。
  “忘忧的……只能是自己……”申屠翊若有所思的念叨着白乾的话，突然在白乾的肩膀上一拍，笑道：“你这大叔说话总是一套一套的，好像是个学者一般。”
  白乾闻言也笑：“学者倒是不敢当的，只是开酒楼的，见过不少借酒浇愁，亦或者是以酒助兴的事情，久而久之，也便等同于看过世间百态了。”
  “你是开酒楼的吗？”申屠翊突然问道：“好像还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些。”
  白乾摊了摊手，笑道：“是开酒楼的，就在胧月城。”
  “咦？那以前你怎么不说？”申屠翊顿时来了兴致，急忙问道。
  “唔……以前只是觉得你更需要倾诉，就只好当一个听众了……”白乾难得幽默的说道。
  “哈哈，看来我还要多谢多谢你了！”申屠翊与白乾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就好像是自己在最黑暗的时候，会有一个人陪着自己。即便那个人不会带来光，却至少会和她在一起，不至于感觉到孤单。
  “免客气了……”
  “你开的酒楼在什么地方？我以后去你的酒楼拿酒就不用付钱了吧？”
  “啊呀，老夫不过区区一个小店，如何送得起哟！”
  “那我给双倍……”
  “那也免了吧，赚取好友钱财，为人不义也……”
  “……”
  念知在远处看着，默默的记下白乾的样子。
  “师傅啊，为什么他也可以让你这样开怀呢？为什么念知不可以呢？”
  “师傅，是因为念知太小了，还是……还是因为念知做的不够好？”
  “师傅……”
  醉寒江梳洗打扮好，还换了一身浅粉色的衣衫，裙带缥缈，婀娜多姿，仙姿顾盼。
  翠儿悄悄捂嘴一笑，将醉寒江送进了天香阁去。
  此时里头等待着的唯有琴师和琵琶女，以及一个等待传唤酒菜各种伺候的伶俐女子。
  “美人，加油！”
  看见翠儿给自己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醉寒江哭笑不得。
  对那几位同僚微微点头，便开始打量起这天香阁来。
  天香阁是茹饮楼还算不差的一间包厢，就是因为害怕被人跟踪被人留意，这才没有选最高等的厢房。醉寒江知道，这还是王诞故意来确认好几次之后才最终商量定下的。
  “里面准备好，人来了！”
  外头突然来了一个小厮，急忙忙的对门内的人小声提醒了一句，便立即在门口立着。
  醉寒江整了整衣衫，刚刚福礼拜下，就看见王诞与一个紫衣公子有说有笑的进来。
  “起来起来！”
  王诞一见醉寒江，眼神中就掺杂了几分旖旎之色。
  醉寒江悄然躲过王诞伸过来扶她的手，微启朱唇道：“见过两位爷。”
  “行了行了，不必多礼！”
  王诞对醉寒江的态度不差，挥手拉开了个位子让圭紫坐下，就小声对圭紫说道：“贤弟，这女子如何？”
  说话间，圭紫也在打量着醉寒江，一双桃花美目竟然也呈现出痴迷状态：“水！当真是水灵！”
  王诞闻言更是欢喜的笑道：“她叫醉寒江，还是早一个多月才来这里的舞姬，虽是新人，舞技却是大多舞女都不如的。尤其是她的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和盈盈一握的腰肢……”
  王诞说话间还不觉得咽了口唾沫。
  圭紫也是欣喜不已：“醉寒江吗？就连名字也是这样独特！本以为这种地方的女子不是叫荷花就是叫菊花呢！”
  “噫！那些都是庸脂俗粉，怎么可能在四大护法面前现眼？”王诞眨了眨眼睛，与圭紫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这女子的确是不错……”
  圭紫绕过王诞，舍不得转眼：“若不是我姐一直看着我，保不准儿早就看见这样美丽的女子了。”
  突然，圭紫在一边对王诞耳语了几句。
  王诞当即便笑了起来，轻声道：“贤弟放心吧，这醉寒江可是茹饮楼有名的高傲呢，她的泥丸怎么可能随便被人取走？便是她肯，这茹饮楼的人也不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