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璃的食指摁了两下，点亮了面前的两幅画面——
  拥护者，以及中立者。
  “我选好了。”
  江璃提交了答案。
  直播间弹幕区里，清一色地飘出一排问号：“？？？”
  ——“什么情况？”
  ——“不是选择一个群体吗？这怎么还能多选？？”
  在大家没有搞清楚状况时，华国的绝大部分民众，脑海之中涌入了一股清流。
  曾经受到诡异污染的民众，污染瞬间缓解了大半。
  而那些没有被污染过的民众，抵抗污染的能力，则得到了明显的提升。
  华国原本被搞得浮躁的人心，没有在这场危机中分崩离析。
  反而因为江璃的这番操作，不少“中立者”都路转粉。
  “妈咪，你咋知道可以多选呢？”红婴啃完了心脏，又嘬了嘬手指。
  江璃的指缝里，夹起那张二号卡牌，翻到正面。
  “卡牌上说得很清楚。”江璃道。
  直播的镜头拉近，卡牌上的文字展示在观众的眼前。
  卡牌上文字放大，上面写着——
  【华国境内：天选者所指定人群，“污染抵抗能力”提升50%。】
  里面说了一个词，指定人群。
  但这其中，并没有限制“指定人群”的数量。
  一个群体，两个群体，甚至三个群体。
  只要是江璃指定过的，都符合“指定人群”的条件，大家都能拿到「抗污染奖励」。
  本来江璃还在想，要不要让华国境内所有人都提升一下抗污染能力。
  但是江璃当时看了一眼“抹黑者”的画面。
  那副画面的代表性人物，是一个在小黑屋里敲键盘的抠脚大汉。
  抠脚大汉坐在黑漆漆的、堆满泡面桶的小屋子里。
  男人一边看着直播，一边疯狂敲击键盘，任意发泄着心中的戾气。
  这人的电脑边框上，贴着其他国家的国旗贴纸。
  而他在网络上发布的文字，对江璃的描述充满恶意，全是侮辱谩骂和抹黑的言论。
  江璃最终没能圣心大发，把奖励发给这类人群。
  系统奖励发放完毕，面板收起。
  而江璃的身侧，也多了一个细长的虚空之门。
  江璃尝试了一下，将手伸过去，虚空的门缝缓缓放大，可以容纳江璃整个身子进去。
  这应该是回到华国的入口。
  江璃收回手，没有急着进去。
  在回到华国之前，江璃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她提着踏雾灯，从清泉酒店的院子里走出去。
  江璃径直来到马路对面的小木屋。
  时空转换器，要在今晚10点之前，归还给史老板。
  若是忘了这件事情，会不会触发什么支线剧情，谁都不能保证。
  现在是晚上8点多钟，时间还很充裕。
  江璃去归还转换器时，也借了下史老板的台式电话座机。
  江璃回忆着之前，在公交亭旁边记住的那通号码，拿起座机听筒，拨了通电话出去。
  电话讲完，挂断。
  江璃打了声招呼后，便离开了小木屋。
  她提着踏雾灯，朝对面的废弃公交亭看了一眼。
  这个时空里，那五位从酒店出来的客人，还在执着地等公交。
  但这个破破烂烂的公交亭，很早以前就停用了。
  这五个人等不到车，但是没关系，江璃会出手。
  江璃还记得「无人便利店」的那则“预告新闻”。
  今天晚上22点，盘山公路的8路公交车上，会发生一起无差别杀人案。
  受害者一共五人。
  刚才江璃拨出去的那通电话，就是在做这件事情。
  江璃在电话里面据理力争，点名要叫8路公交车，来清泉酒店门外这条“盘山公路”接人。
  因此，再过不久，这五位客人就可以如愿以偿，登上离开这偏僻山林的公交车。
  只不过江璃不知道的是，8路公交车之所以停运，正是因为公交车出过故障。
  “8路公交车”曾经在盘山公路运行之时，侧翻过一回。
  公交车车头的电子编号“8”，也在那场侧翻事故中，发生碰撞损坏，变为了「横过来的数字8」。
  公交车扶起来后，车头的电子编号“∞”，无论如何都调整不过来。
  而正是因为这个数字，触发诡异公交「隐藏条件」，让这辆公交车……发生了变化。
  符号∞，无穷大，很像是一条蛇在吞噬自己的尾巴。
  这辆公交车，从那之后，再也无法开出盘山公路。
  这条盘山公路，就像是永远没有尽头。
  山路无穷延长。
  而公交车上的乘客，也进入一种无限循环。
  所有发生过的事情，都在诡异公交车上，一次又一次重复上演。
  循环公交车，由此开启。
  那一年，车上的乘客费了极大的力气，才从循环公交中逃离出来。
  而8路公交，也再也没有运行过。
  “循环公交事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
  当年涉事的所有人员，对那件事情的记忆，也随着年月流逝，变得模糊，直到被它彻底抹去。
  如今在江璃的要求下，8路公交车重新启动，「循环公交」又现江湖。
  所以今晚的这场公交车杀人案，不是一场简单的「无差别杀人案」。
  它会在诡异公交车里，成为一场循环案件。
  公交车上的乘客，将带着记忆，每天都被杀死一次。
  而这5位罪人登上公交，也将会迎来他们一个全新的炼狱。
  其实在正常情况下，8路公交车不会再来盘山公路。
  但是不巧的是，江璃看到了“预告新闻”，按照心里的打算，叫来了8路公交车。
  「看到恶性事件」在先，「江璃叫来公交车」在后。
  但也正是因为「江璃叫来了公交车」，才会发生新闻里面的「恶性事件」。
  整件事情错综复杂。
  至于其中什么是因，什么是果，已经混杂在一起，无法分辨。
  江璃没有继续在诡异世界停留。
  她把手放到身侧的虚空之门上。
  等到虚空之门缓缓变大，江璃才抬起右脚，走了进去。
  江璃回到的地点，是上次进入诡异世界的位置——
  老小区的楼道里面。
  当时江璃正是从这个地方，眨眼进入了疯人院副本。
  江璃站在楼道，看着面前几名蹲在楼梯旁的警察。
  警察带了一些检验人员。
  他们把面前的一小片区域围了起来，在做什么血液检测。
  检验人员非常认真。
  他们自顾自讨论着，甚至没有发现身后突然出现的江璃。
  一位女警官道：“这案子时间太久了，第一现场早就被破坏。”
  “而且徐小宝的病情又恶化了，没有线索，也没有证据，根本无从查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