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三人，江满月脸上也闪过一丝诧异。
  但很快便恢复到了平时一副高冷的模样。
  她的目光先是从沈清身上一扫而过……
  这个陆凡的前女友，她，自然是认识的。
  视线转移到林一凡身上。
  从他和沈清之间的距离，还有两人微妙的表情上。
  她也瞬间明白了，眼前的状况。
  最后，她把目光落在自己身旁的陆凡身上。
  察觉到江满月看过来的视线，陆凡连忙有些慌张地移开了眼睛。
  江满月不动声色地，再次看向林一凡和沈清两人。
  轻飘飘地问了句：“你们也来这里吃饭吗？”
  “第、第一次来，江总……不打扰了。”
  林一凡从江满月这句很平常话里，听出了质问的味道——
  他只是一个采购部经理，也吃得起这样的地方？
  但如果是带女朋友来吃上一次，又似乎说的过去。
  不管怎样，还是赶紧溜之大吉为妙。
  见林一凡弯身低了下头，迈步要离开。
  沈清也欠了欠身子，说了句：“江总，祝你用餐愉快！”。
  便要跟着林一凡离开。
  这个女总裁身上的压迫感太强了，在她身边有种强烈的不适感。
  而且被老板撞上自己跟林经理一块出入这种高端场所。
  总归有一点点心虚。
  可是走出几步后，沈清用余光发现陆凡还杵在那没动。
  这个货怎么还不走，他想干嘛？
  他不会是想跟江总求情，求江总不要开除他吧？
  真是异想天开！
  人家是老板，会在乎你一个到处借钱扰乱公司的小员工的死活？
  等等……
  陆凡这货也是来这里吃饭的。
  该不会……
  一种没来由的强烈预感，突然涌上沈清心头。
  她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终于按捺不住好奇心，缓缓转过头来。
  然后就见到陆凡，跟在江满月身后，一块走进了包厢……
  这……这是什么情况？
  他们两个是约好了的？
  一个是公司老板，一个是破产要被开除的员工。
  谈工作？不可能的……
  那不谈工作，谈什么？
  沈清心中一万头草尼马奔腾而过……
  想不通！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
  而晚一秒转身的林一凡，也看到了。
  他也是一脸的震惊！
  为什么陆凡这逼会跟江总一块来这种地方吃饭？
  但他很快得出了自己的判断——
  “江总可能是找陆凡谈离职赔偿的事。”
  “我听人事部的经理说过，前几天江总把她叫到办公室单独谈话。”
  “陆凡这逼破产了，肯定想疯狂拿多点赔偿！”
  沈清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林一凡。
  但她也想不出什么名堂来。
  她就是不爽！
  万一陆凡没有被开除……
  没被开除，他也破产了，没什么好纠结的！
  想到这里，沈清重新大大方方地挽起林一凡的胳膊，离开了餐厅。
  ……
  “陆凡，撞到刚分手的前女友跟男同事出来吃饭，是一种什么感觉？”
  在包厢里坐下后，江满月颇有些玩味道。
  “江总，我怎么感觉你这人有点低级趣味呢？”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
  陆凡倒也不是不爽。
  只是对眼前这个女总裁越来越毁三观了。
  “以前嘛……”
  江满月眼神躲闪了下，又继续道：“看你这个样子，是彻底走出失恋的阴影了？”
  “我没有失恋好吧。”
  “所谓失恋，怎么都得是恋过吧。”
  “我那，只能算是结束了一段本就错误的关系。”
  陆凡有些不耐烦道：“好了，咱们还是谈正事吧！”
  江满月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好吧。”
  点了几个菜后。
  江满月简单跟陆凡说了下公司最近的情况。
  稽查部的工作基本做完了。
  就差跟法务部确定好后续的应对方案。
  就可以大刀阔斧地进行人事改革，把卓越内部的害群之马一网打尽。
  在卓越呆了五年的陆凡，深表认同。
  很是赞赏江满月的这份魄力，原来很多问题她早就注意到了。
  只不过一直没有很好的契机……
  “陆凡，你真的不考虑留下来吗？”
  “这次公司剔除掉不少高管，短时间之内，的确会引起一些动荡。”
  “我以总裁的身份，诚挚地邀请你任职卓越的副总经理！”
  江满月不死心地再次开口问道。
  “江总，我真的很感谢你的信任。”
  “如果换做半个月前，我肯定会义不容辞接受这份好意。”
  “来的路上，我也想了很多。”
  “现在我手上多少有了一点资金，有些事，我就可以尝试下了！”
  陆凡认真地回道。
  见陆凡如此认真的表情。
  江满月不无遗憾道：“好吧，我知道迟早有这么一天的。”
  说这句话的时候。
  江满月眼底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深的惋惜！
  陆凡的能力，她再清楚不过。
  其实。
  她一直有默默关注陆凡……
  只是，陆凡不知道而已。
  从大一新生联谊会那晚，跟不同系的陆凡，短暂跳过一支舞后。
  她就开始关注起了，这个稳重而又不失潇洒的男孩。
  那个时候，她以为自己也给陆凡留下了不错的印象。
  留了电话后，就一直等着陆凡跟他联系。
  然而，陆凡因为犹豫，始终没有跟她主动联系过一次。
  慢慢的，两个人身边，都多了很多追求者。
  但谁都没有踏出那一步。
  时间，足以消磨一切的好感。
  尤其是毕业之后，陆凡更是认清了他和江满月之间的差距。
  他以为，当初的那一丝好感，只不过是错觉而已。
  而江满月，心里也是迷茫起来。
  他们一个是老板，一个是员工。
  整整相处了五年，相敬如宾……
  这期间，两个人谁都没谈过恋爱。
  直到半年前。
  陆凡没有抵挡住沈清热情似火的追求，两个人正式开始交往。
  而知道这个消息的江满月，有点难过，也有点后悔。
  为什么自己就不能勇敢踏出第一步呢？
  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怕被陆凡压力吗？
  还是怕被拒绝而不敢呢？
  她不知道……
  但是当她调查到沈清这个女人的为人后，就替陆凡觉得不值。
  可是，她也不能做什么……
  直到半个月前。
  她得知了陆凡“破产”和分手的消息。
  这次，她犹豫了很久。
  最后，还是决定把陆凡单独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她借着工作的幌子，跟陆凡聊了起来。
  她甚至故意抛掉自己一直以来“高冷女总裁”的人设。
  像个没头没脑的疯女人，肆无忌惮地跟陆凡开着玩笑。
  这个时候。
  她才发现，这种感觉——
  真的很不错！
  但是现在，陆凡一夜暴富，却要离开自己了！
  她为陆凡取得这样的成就，感到开心。
  她一直相信，只要给陆凡机会。
  这个她默默关注了九年的男人，一定会成功，一定会填平他们之间所谓的差距！
  然而，就算差距没有了，他们就有机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