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金隅南的话，梁欢就感觉眼前变得奇黑无比。
  金隅南的意思很明白，宝洁已经把刀架在了洁神的脖子上，只能手起刀落了。他早看明白了，所以选择了退出表面活性剂行业。而且，他还卖掉金鹿剩下的三家工厂。
  “还有什么问题吗，梁总。”
  梁欢叹口气，道：“没了。”
  “那祝你好运，回来时通知我，我去接您，咱们还有别的事业可以做。”金隅南说完，挂断了电话。
  梁欢将行动电话放在桌上，看着它发愣。
  压力远比想象中的要大，还没开战，宝洁那边已经动手了。
  似乎~
  洁神必死无疑啊。
  深吸口气，缓缓吐出，他站起来，看了眼写字楼内，来来往往的人群。
  阳光从偌大的玻璃窗照进来，这里是香江，各国各色的人都有，由于金融经济繁茂，你可以从这些人的步履形态上看到希望，看到一股勃勃生机的力量。
  操！
  人还能让尿给憋死了？
  老子活了两辈子，就不信宝洁能只手遮天！
  梁欢受到周围气氛的鼓舞，眼神变得坚定起来。
  眼下洁神的表面活性剂原料，还能撑到明年二三月份，等过了十月份，物价回落，两伊战争结束，我他妈看你怎么来求我！
  给自己提振一翻士气之后，他大步出了写字楼。
  门外，司机立刻下车打开车门，殷勤地伺候梁欢上车。
  回到李兆辉的庄园，马姗姗已经在大厅门口等待了。
  “梁先生，事情办得如何？”她接过梁欢手里的包，问道。
  “还行。”梁欢挤出一丝笑容，故作轻松道。
  “午餐您想吃点什么？我让厨房为您准备。”
  “随便，都可以，我没什么要求。”梁欢解开领带，点头一笑上楼去了。
  回到房间，他冷静地思考了下，着力点还得从张海霞那里。回去之后，豁出去了，老脸不要了，也得把这妮子拉到自己公司来，跟张总搭上关系。
  他就不信了，搞不来一点石油配额。
  吃过午饭，天色渐渐黑了。梁欢站在落地窗前，明天必须要离开了，因为他的居留许可只有三天。
  李兆辉不等了，他也没戏。在宝洁和黄万事俱备的前提下，他的想法估计跟金隅南一样，看衰洁神。
  敲门声响起。
  “进来。”梁欢转身道。
  房门打开，马姗姗优雅地走过来，道：“梁先生，晚餐准备好了。”
  “好，谢谢。”梁欢淡淡一笑，跟着对方下楼。
  吃完晚餐，梁欢起身，等马姗姗走过来，道：“马小姐，请转告李董事长，我明天回去了。”
  马姗姗有些意外，道：“这么急吗？李董事长很快就忙完了。”
  “我签证到期了。”
  “这不是问题，我们可以帮您续签。”
  梁欢摇摇头，道：“不必了，我已经知道答案了。请转告李董事长，让他不要再插手新股配额压价的事儿了。绊倒大象的不一定是巨树，也可能是石子。”
  马姗姗听后，眉头微皱，没有说话。
  “就这样。”说完，梁欢回到了楼上。
  马姗姗想了下，立刻去给李兆辉打电话。
  她将梁欢的原话说给了对方，对方听完，沉默了好久，道：“我晚上去见见他。”
  “好的，李董事长。”
  也就是隔了有半个多小时，李兆辉终于露面了。马姗姗殷勤的前去迎接，迈着小碎步跟在他的身后。
  “郎帆呢。”李兆辉操着浓重的粤普道。
  “您先坐下歇息，我这就去请梁先生下来。”
  李兆辉点点头，来到客厅正中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老爷，您要喝点什么茶？”佣人赶紧过来问。
  “等郎先森下来再说。”
  “好的，老爷。”
  不多久，梁欢披着衬衫，扣着胸前的扣子，跟着马姗姗急匆匆下来。
  李兆辉等梁欢下来，快走到客厅的时候，才缓缓站起来，道：“靓仔，实在抱歉，最近事多，不要生气呀。”
  梁欢紧走几步到了近前，时隔半年多，李兆辉看上去要苍老不少，看来股灾的事儿，对他的影响不小。
  “您言重了，是我来打搅您了。”他伸出双手跟李兆辉握手。
  李兆辉示意梁欢坐下，自己坐在了对面。
  “我听马小姐说，你要走？”
  梁欢笑了下，点点头。
  “怎么？不打算求我了？”李兆辉笑问。
  梁欢看了眼对方，淡淡笑道：“李董事长已经给我答案了，我还是不开口的好。”
  李兆辉一笑，道：“就这么回去？不想想你的公司能不能坚持下去？”
  “事在人为。”
  梁欢想了下，接着道：“洁神的路，终究还是要洁神自己来走。”
  李兆辉听后看了眼梁欢，道：“先说说你来找我的原因吧。”
  梁欢一听，似乎是有希望了，于是把这次来香江的目的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你想跟我合资成立公司，然后以这种方式，进入广州经济技术开发区。就像李家成和宝洁那样？”李兆辉问道。
  “对。”
  “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一千万美金的投资，不是小数。在宝洁已经进入国内，大布局的环境下，你如何保证能够盈利，或者说，你能扛得住宝洁几轮的打击？”李兆辉问道。
  梁欢无法回答。
  毕竟，宝洁的体量，是洁神远远达不到的。他有信心打，但真没信心打赢。
  “你很诚实。”李兆辉见梁欢不说话，淡淡道。
  梁欢无奈一笑。
  “宝洁和黄已经在香江这边成立了公司，资金、资源、人脉、甚至是市场，它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小李也对进入国内市场，信心满满呐。在这两个巨头的夹击下，你的洁神很难生存。”李兆辉道。
  小李，即李家成。
  梁欢点点头，他相信以李兆辉的地位，知道的肯定比自己多。
  “你提的投资方案，我可以投。但是，我有条件。”李兆辉话锋一转，道。
  梁欢心里一突突，别是让自己娶杰西卡吧？！
  “宝洁的产品即将上市，你若是能够坚持一年，还能保持你公司百分之二十以上的纯利润，你的洁神我投了，所有的手续，包括外资的背景方案，以及股权的比例，都可以商量。”李兆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