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跃民从梁欢那里回来之后，杨树林立刻过来询问情况怎么样。
  李跃民已经被梁欢未来的规划给吸引了，见到杨树林，竟然有点避之不及的感觉。
  “就那样，该说的都说了。”他点着头道。
  “梁欢怎么说？”杨树林追问道。
  “还能说什么，不干就不干呗，他还能逼我嘛。”李跃民不耐烦道。
  杨树林发觉对方情绪不对头，严肃道：“老李，你可别被梁欢忽悠了，那家伙的嘴可不一般。杨婉晴那富婆都让他给忽悠得找不到北。”
  “没那事儿，我是谁啊。”
  杨树林不相信，道：“他是不是又给你好处了？你可醒醒吧！你干的那些事儿，他都知道，没开除你就不错了。给你再多的好处，那也是虚的。”
  李跃民一挑眉，他还真有点担心。
  就在这时，人事部的韩梅来了，道：“李总经理，别在车间呆着了，您的办公室准备好了，这是您提级的内部文件，您先签个字。”
  不错，杨树林和李跃民自投诚之后，除了洗衣粉发布会时，到了办公室充了充人场，又回到车间干活了。
  杨树林一听就明白了，道：“好啊老李，给我来这套是吧？”
  李跃民心说来得可真是时候，赶紧安抚道：“你先等会儿，我签了字再跟你说。”
  拿过内部文件，他翻了下顿时喜上眉梢。他的工资、福利待遇都提到了总经理的级别。
  交通费、取暖费费、住房补贴等等全有！
  这可不是虚的了。
  李跃民痛快的签了字，递给韩梅。
  “李总经理，恭喜了。”韩梅一笑，抱着文件夹走了。
  李跃民心里这个痛快啊，韩梅这小妮子自打自己进了车间，就没给过笑脸，今天终于扬眉吐气了！
  韩梅刚走，杨树林立马挖苦道：“李跃民，你不是跟梁欢摊牌去了吗？怎么又成总经理啦？咱这脸皮就这么不值钱啊？”
  李跃民有些火了，道：“老杨，做人要从大局看，当下我是接受了梁欢的提职，但我是为大家好啊。你等着，我成了北方区域的总监，你来当我的副手。”
  “我去你妈地吧，当老子跟你一样没骨气！你等着，你不干，老子干。离了狗肉，照样做大席。”杨树林骂骂咧咧的就走。
  李跃民赫然想起来，梁欢还给任务了，鼓励工人去开发区的。他赶紧追上杨树林，道：“老杨，跟你说个事儿。”
  “没空！”杨树林甩开李跃民就走了。
  李跃民也来了脾气，道：“行，你他妈就是当工人的命，没那个觉悟。你不去，老子派人去，反正老子现在是领导。”
  从车间出来，他去了办公楼。梁欢已经发下命令，腾出了一间办公室，还从人事部抽调了一个小姑娘给他当秘书。眼下，他暂时主管洁神内行政。
  重新回到管理岗位，李跃民跟做梦一样，感受了好一会儿，他才想起还有正事儿没办。
  “嗯，那个小王啊，你告诉人事部，下发一份公告，鼓励让大家踊跃报名去开发区。”李跃民道。
  这事儿梁欢已经下过通知，王秘书心说你再下通知有什么用，但她还是去办了。
  因为梁总说过，李跃民要干什么就让他干去。只要不干涉市场，随便折腾。
  梁欢没想到的是李跃民阳奉阴违也有一套，有怂恿工人的那个本事儿，却没有再次面对工人的勇气，发个行文应付了事。
  杨树林跟李跃民可不一样，地道的倔驴，也更激进。回到车间，直接就说李跃民叛变，让梁欢收买了，咱们得靠自己。
  工人们刚涣散的决心再次凝聚起来，跟着杨树林，一致支持自主经营。
  调查组经过两天的驻厂调研，终于拿到了结果。
  三分之二的工人想要回到金牛！
  调查结束，柴主任跟省里开了个通气会，研究如何处理金牛的问题。
  梁书记等省里的领导人参会。
  调查结果公布出来，几乎是一面倒的支持去洁神化，回归金牛！
  为什么？
  因为梁欢最近的名声实在是不好，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大部分领导认为，金牛不应该让这样一个私营企业主管理！
  有人还提出了，洁神现在已经有开发区的工厂，是时候将金牛还回来了。
  面对所有人的意见，梁书记没有顾忌，坚决反对。列举了一系列事实，证明只有洁神能整活金牛这个企业。梁欢个人的影响，与经营无关，不能够以品德去衡量一个企业家的经营能力！
  会议开了一上午，尽管梁书记一再力挺梁欢，但反对声音太大，没有人支持。
  调查组也得听取大家的意见，从最初的股份制合营，开始逐渐向金牛自主经营靠拢。
  临散会的时候，梁书记语重心长道：“大家都在建议将金牛收回来。但大家有没有想过，洁神为金牛抗下了大部分债务，也为省里贡献了大量的利税。”
  “一旦金牛自主经营，那它面对的第一个问题不是市场，也不是产品，而是债务问题！金牛要归还洁神抗下的债务，未来还要经历财务交割等各方面问题。试问，一个负担累累的企业，如何自主经营？”
  没有人说话了。
  柴主任也表情凝重。
  “当下，唯有股份制才能解决问题，这对金牛或者洁神，都是有利的，我们要保护我们的企业，一个企业成长起来不容易啊，我们不能因为职工的想法而毁掉它。”梁书记道。
  “梁书记的话很中肯。”梁书记说完，柴主任点头道。
  会议开完的第二天，消息就已经传到了洁神，大概率会股份制经营。
  职工们听到消息后，顿时失望无比。
  “这下完了，股份制还是洁神，咱们还是私企。”
  “有啥办法，人家梁欢有梁书记做靠山，搬不倒啊。”
  “哼，依我看，梁书记不仅是梁欢的靠山，还搞不好是他的叔叔，要不然能这么帮他。”
  “嗯，真有可能，当初就是梁书记让梁欢来代管咱们，后来直接把咱们卖给了洁神。”
  工人们你一眼我一语的抱怨着。
  梁书记和梁欢同姓，引发了大部分人的共鸣，所谓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谎言便成了真实的，它从洁神工厂飞出，在大街小巷里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