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承包制还是股份制，我们要开启职工调查。”
  于市长接着道：“我们已经派出工作组，去青化厂做调研了。如果调研的职工大于百分之五十，那么我们就倾向于那一种方案。”
  梁欢仔细想了下，如果是股份制的话，倒是可以接受。毕竟，有很多可操作的灰色地带，能让青化厂一步步成为洁神的附属资产。如果是承包制，那就不行了。
  承包制，代表着你要为青化厂打工，然后只领厂长的薪水。
  试问，他一个全国知名品牌的老总来青化厂当厂长，一月领二百来块钱，有那个可能吗？
  于秘书长说这番话，也是在告诉他，不要抱太大的幻想。如果职工调查结果，显示为倾向于承包制，那么，自己就不用考虑了。
  “明白。”梁欢点点头。
  聪明人不用多说。
  于市长又说了另一番话。
  “我当年插过队，在村里的时候，我发现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现象。公家的地，永远没有农民的自留地种得好。公社里养的猪，永远没有农民自己家养的猪肥。呵呵~”
  说到这里，于市长笑了，道：“道理很简单，大家都明白。但有些事需要上面给出指导意见，我们才敢做。”
  梁欢也笑了。他想起一九九二年，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公南巡时的讲话。
  ‘改革开放是解放生产力，从根本上改变束缚生产力的经济体制！’
  ‘改革开放胆子要大一些，敢于试验，不能像小脚女人一样。看准了的，就大胆地试，大胆地闯。’
  还有一句大家都知道的话。
  ‘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
  邓公南巡讲话之后，稳定了当时的改革开放态势，不再会出现过热、或者过冷的经济调控态势，一切变得稳步发展。
  “上面会有指导意见的。”梁欢道。
  这句话把于市长给逗笑了，他在政府机关里都不这么确定，梁欢怎么能知道。
  “其实，梁总可以和青化厂的工人接触一下。”于市长轻描淡写道。
  梁欢一挑眉，心里笑了。
  于市长很可爱嘛，这是在告诉自己，要掌握主动权，操纵职工调查结果啊。
  “这可以有。”梁欢笑道。
  “哈哈哈，小朋友，不要曲解了我的话。”于市长笑道。
  梁欢也笑了。
  接下来，于市长问了梁欢最近的情况。
  梁欢如实向于市长做了汇报。包括未来琴岛洁神工厂的动向，以及征战中州的准备工作。
  “要去中州了，有把握吗？”
  “有！”梁欢坚定道。
  “去吧，未来是属于你们这些年轻人的。等你的超级工厂开工，一定要给我打电话，我也去捧捧场。”于市长笑道。
  “那是我的荣幸。”
  “哈哈哈，在琴岛待几天？”
  “说不准，现在能活动的时间在二十天左右。要是临时有事，马上就得走。”梁欢道。
  于市长表情凝重的点点头，这个时间有些仓促啊。
  “有空去青化厂看看，那里已经好几个月发不全工资了。”于市长道。
  梁欢点点头，于市长这是在给自己指了条明路啊。
  “好。”
  又谈了一会儿，梁欢和于市长告辞。
  从市里出来，梁欢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这么短的时间，想解决青化厂的问题，看来是不太可能的了。
  不过，于市长说了，自己怎么也要去看一下。
  上了车，让小李回办事处。到了办事处之后，梁欢让杨秘书准备二十到三十万左右的资金。
  “梁总，您要干嘛？”
  “给青化厂的人发工资！”梁欢道。
  “啊？”杨秘书愣了。
  “不要管，直接照办。”梁欢不容置疑道。
  “好。”
  “小李，开车去对面，我跟程总谈谈。”梁欢道。
  “好的，梁总。”
  青化厂就在对面，这么短的距离，原本不用坐车的。但是，这是两码事儿。上门办事儿，你腿着去和开一辆大奔去，结果是完全不一样的。
  皇冠启动，掉个头开向青化厂。
  到了青化厂门口，正在门岗上的熊秉中一看，嗬，皇冠呐。赶紧从屋里跑出来，走到驾驶位又是敬礼、又是拱手的。
  后排的梁欢都笑了。
  这老胖子跟恶霸犬见到主人一样。
  小李降下车玻璃，熊秉中赶紧道：“你好，请问是哪位大领导来了？”
  “我们梁总想和你们程总谈谈，麻烦通知一下。”小李道。
  “梁总？”熊秉中愣了下，道：“哪个梁总？”
  “老熊，几个月不见，记性这么不好了吗？”梁欢降下车玻璃，调侃儿道。
  熊秉中赶紧走到后排一看，顿时没脾气了，梁欢！
  “切~”他一撇嘴，直起老腰道：“我当谁呢，原来是这个梁~总啊。”
  跟这种人叫板，显得太没有身份。
  “通知一下程总，我想跟他谈谈。”
  “没空！”熊秉中道。
  “你可想好了，我可是受于市长委托来的。”梁欢低沉道。
  “咳~。早说嘛！”熊秉中赶紧跑到屋里，拿起电话打给程华。
  “程总，洁神的梁总想跟您谈一谈。嗯、嗯，不见啊。额，他说是受于市长委托来的，要不您见见吧。好，好，我放他进去。”
  挂了电话，熊秉中走出来，很有气势的一挥，道：“进去吧。”
  梁欢笑着升起了车玻璃。
  皇冠驶入青化厂，熊秉中看过去，嘟囔道：“妈地，狗运走起来没完了，一吃软饭的也坐上皇冠了，没天理！”
  梁欢下了车，整了整有些破洞的风衣，大步走入了青化厂的办公楼。
  距离他上次来，已经是几个月前了。
  办公楼里，一些老娘们正闲得无聊，胡吹乱侃，当看见一身风衣的梁欢进来后，都以为花了眼。
  “哟，这不是米雪小姐的爷们吗？”
  “哪儿呢、哪儿呢。”
  “那个，上楼去了。”
  “嘿，这小子越看越帅哈~”
  “你就别想了。”
  来到程华的办公室，梁欢敲了敲门。
  “哪位？”房间里的程华明知故问道。
  “我梁欢。”梁欢懒得跟他客套，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程华还是老样子，一副黑框眼镜，锃亮的脑门。见到梁欢，没有丝毫欢迎的意思。
  梁欢大刺刺走过去，正准备坐下来，忽然发现程华背后的柜子上，有一瓶中药世家的生姜精华生发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