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无论什么方法，也不能取消合同了？”付清华道。
  王经理点点头，道：“只有一种方法可以。”
  付清华叹了口气，站起来道：“除非梁欢亲自取消这个合同！”
  “对。”
  付清华苦笑一声，那可能吗？陈总刚羞辱了梁欢，梁欢能取消这个合同吗？
  搁谁谁也不会！
  “王经理，咱们的下属单位也是这么签的？”
  “都是一样的合同。梁总还特意注明了，要有正式单位的公章和税号才给收录机。”
  那就是没跑了！
  付清华又叹了口气，道：“行，麻烦您了，王经理。我先回去，跟我们老总商议一下。”
  事已至此，王经理也看出点门道来了，道：“你们燕舞是不是跟梁总有过节？”
  “没过节，谁能办这么缺德的事儿！”
  王经理点点头，道：“依我看呐，解铃还须系铃人。让你们老总跟梁总谈谈，这事儿或许就完了。毕竟都是老总级别的，不得给个面子嘛。”
  付清华苦笑一声，跟王经理寒暄了几句，回去复命。
  深夜的燕舞公司，陈韩桥抽着烟，眉头紧锁。
  付清华来了，陈韩桥立刻追问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付清华将自己遇到的情况详细说明了，最后道：“陈总，我看还得您出面，跟梁欢好好谈谈。或许，对方会撤回合同的。”
  “不可能！”
  陈韩桥猛地一拍桌子，跟一个小辈谈，那不是等于认输了吗！
  对方的反应，在付清华的意料之中。
  很快，电话响了，陈韩桥立刻拿起电话接听。
  “我是陈韩桥。嗯、嗯、呼~我知道了。”
  从陈韩桥的语气中，付清华就已经猜到了什么。
  “这个混蛋！”陈韩桥把电话砸在座机上，骂道。
  付清华没敢吱声。
  此时，已经是夜里十一点多了。办公室内，二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说话。
  后半夜的时候，更多的电话打来，陈韩桥的心一点点往下沉。从各地反馈回来的情况，跟付清华遇到的一模一样。
  各地的殡仪馆，都不敢私自违背合同，怕担上官司。
  “老子非要告死他不可！”陈韩桥气急败坏道。
  付清华还是没说话，他知道，这只不过是陈韩桥的气话。要真告了，梁欢报复起来，后果可能会更大！
  过了许久，付清华见对方情绪稍稍平缓了些，道：“陈总，要不跟杨怀谦杨总打个电话吧，他跟梁欢的关系不错，请他当个中间人，咱们再把江南省的市场放开，让洁神进来。”
  陈韩桥看了眼付清华，他很想好好的训斥一下对方，但忍住了。眼下，付清华的提议，才是最有效的。梁欢给他留着五百台收录机，意思很明白，给他留着余地呢。
  但他不想那么做，关键是太窝囊了！
  “要不天亮后，我先去杨总那里透透气儿？”付清华道。
  陈韩桥揉了揉头发，无奈的点头。
  付清华也轻松些了，终于不用守着陈韩桥了，他站起身，就要走出办公室。
  “站住。”突然，陈韩桥喊道。
  付清华回过头，有些心虚的看向对方。
  “明早通知那几个想和洁神中药世家合作的人，让他们尽快联系洁神。”陈韩桥无力道。
  “好。”付清华点了下头，走了。
  他明白，陈总这是认输了，梁欢赢了！
  陈韩桥点上一根烟，使劲搓搓脸，自己英明了半辈子，却在梁欢这里翻了船，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清晨，河东省洁神公司，梁欢还在沙发上沉睡着。
  刘岚推门就跑进来了，摇晃着他的臂膀道：“梁总，梁总，燕舞那边撤销对咱们的起诉了！”
  梁欢还没睡醒，揉揉眼嗯了声。
  “再告诉您一个好消息，江南省之前谈好的业务，也接上头了！”刘岚喜道。
  “嗯。”梁欢坐起来，用手理了理头发，道：“你派人去火车站，把那批燕舞收录机的场地费、运费一起结了，然后给它发到燕舞的总部去。”
  “梁总，您早就知道有今天，对吧？”刘岚崇拜道。
  梁欢一笑，道：“这只是开始。看着吧，陈韩桥陈总，不出两天就会来求我。”
  “是吗？那您干嘛给他发回去，让他自己来拿嘛。”
  “缺德事儿不能干到底啊，要不然，陈总真急眼了。”梁欢苦笑一声，道：“让你发出去的新闻发了吗？”
  “发了。”一说这个，刘岚顿时无精打采。
  “苦着脸干什么？说一块钱卖，它就能一块钱成交吗？记住，从今天开始，公司内部、厂里，你要随时去，要是有人问起一块钱出让股份的事儿，你就照实了说。毕竟，咱们过亿的厂子在那儿摆着。”
  “好。”刘岚不情愿道。
  “起来，干活了！”梁欢抖擞精神道。
  ……
  依然是省城的公交站，小贩还没到报亭，已经有人在等待了。
  “快点、快点，都等着呢。”人们催促道。
  “来了。”小贩紧蹬几下，来到了报亭前。
  “还有没有梁总的新闻，拿一份。”
  “给我也来一份。”
  小贩呵呵一笑，道：“没了，今天的报纸没有梁总的新闻。”
  “哎哟我去，把报社打砸之后，就这么完了吗？”
  “人家梁总有本事啊。今儿没有梁总的新闻，但有个重大新闻，洁神公司向外出售超级工厂的股份，一块钱起拍，不限户口、不限个人和单位。各位，发财的时候来了。”小贩拿着省报道。
  “一块钱？”人群一愣，纷纷买报纸来看。
  “卧槽，还真是一块钱。”
  “梁总是穷疯了吧？再不值钱，也不能一块钱往外卖啊。”
  “是啊，那个厂子可大得很，没看见报纸上说，百分之十的股份，价值一千多万呐。”
  “要不咱们也试试？万一成了洁神的股东，咱们这辈子就发了。”
  “嗯，试试也行。这上面不说了，第一轮之前，竞拍的不用真拿钱。你想想，一块钱起拍，它能拍到多少钱，大不了几百块，这钱咱可拿得起。”
  “对，回头我就让我媳妇去办。”
  金鹿驻省城办事处，金盛安也在看报纸，当看到洁神以一元钱的价格出售超级工厂百分之十的股份时，他都以为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