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子逼宫,玄宗无奈 1
作者:和清    更新:2024-03-19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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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章太子逼宫,玄宗无奈(1)
  杨贵妃的马车在寿王和三个侍卫护送下,带着装扮成杨贵妃的梦夕公主、赵丽和杨贵妃的贴身丫环丽珠和明珠一路颠簸,迅速跟上了皇家逃亡队伍。
  杨贵妃的贴身丫环明珠由于被车夫打得太重一直昏迷不醒,另一位贴身丫环丽珠非常感激梦夕公主和赵丽对她们主仆三人的救命之恩,她表示如果梦夕公主愿意,今后她将忠心耿耿地伴随梦夕公主左右,梦夕公主答应了下来。
  为了能过瞒过玄宗皇帝和高力士的眼睛,丽珠快速地将贵妃的生活习惯、平时的喜怒哀乐以及生病时的表情等讲述了一遍,她还把贵妃与玄宗皇帝、高力士及大臣的接触情况和称谓和盘托出,梦夕公主一一记在心里。
  一路上,她们与寿王进行了周密的策划,寿王要求女儿梦夕要见机行事,行动上不得鲁莽;他交代女儿装扮杨贵妃的事一定要守口如瓶,不到万不得已,坚决不能泄露,以便给杨贵妃争取更多的逃亡时间。
  六月十四日早上,太阳升至东方离地平线大概45度的天空上,大唐皇帝的逃亡队伍刚刚抵达兴平县境内的马嵬坡。突然,月亮吞噬了太阳,大地瞬间暗了下来。整个皇家逃亡队伍乱成一团,到处可以听到士兵们呼天唤地,所有的人都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哇哇地叫着……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太阳才慢慢的逃出了月亮女神的魔掌,重新照亮了大地。这种月亮吞噬太阳的天相,在玄宗皇帝执政期间从未发生过,这着实让玄宗皇帝吃惊不小,他似乎预感到什么,表情非常严肃。
  玄宗皇帝从豪华的皇帝坐轿(马车的车厢)里走出来,脸上无光,情绪压抑,一眼看到了一座佛堂,佛堂外梨树成荫,太阳斜照在佛堂正门。高力士像平常一样令侍卫敲开了佛堂大门。佛堂大门一开,玄空方丈、悟静和化妆成俗家弟子的格律嘉、陈若岚、李杰一同迎了出来。高力士指示侍卫进佛堂检查,确保安全后才请玄宗皇帝进佛堂休息,几十个人,好像是皇帝的嫔妃和皇子、皇孙们也跟了进去。
  几个皇帝的贴身侍卫就像押犯人一样地把玄空方丈、悟静、格律嘉、陈若岚、李杰带入了佛堂,请他们煮饭给逃亡的皇族及侍卫们吃。他们从长安出发一口气走了85里的路程,来带咸阳,没有吃饱又赶路到了金城,还没有休息好就接到“哥舒翰大将军被俘,潼关失守”的消息,只好于第二天凌晨出逃,又走了二、三十里路才来到马嵬坡。大家肚子都饿得咕咕叫,所以现在吃饭是大事,侍卫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粮食煮饭吃。还好佛堂里还储备了两袋大米,为了实施营救计划,格律嘉他们非常积极地为皇家张罗做饭的事,这令几个皇家的贴身侍卫非常感动。他们在想,这是大唐的子民,理应要为皇家服务呀。由于几个侍卫肚子也饿得慌,只好亲自动手帮忙做饭。玄空方丈叫格律嘉和悟静抬来了一桶水给皇族们和侍卫们解渴,在几个侍卫的帮忙下,玄空方丈启用了平时用于煮饭给香客吃的大锅,下米后开始煮饭。
  就在他们忙着煮饭时,寿王领着经过一番精心化妆的假装病恹恹“杨贵妃”走了进来,“杨贵妃”被赵丽和她的贴身丫环丽珠左右扶着,寿王的三个侍卫中的两个侍卫扶着昏迷不醒的丫环明珠走进了佛堂。格律嘉赶紧把他们安置在左边最里面的一个香客房间,而玄宗皇帝已经安置在佛堂后第三个院落的方丈卧室,这样可以避免玄宗皇帝、高力士与“杨贵妃”更多的接触。
  安置完“假杨贵妃”一行后,寿王与杨贵妃的贴身丫环丽珠一同走到玄宗皇帝居住的方丈卧室,向玄宗皇帝禀报,说明杨贵妃生病不能见驾。
  玄宗皇帝早就知道贵妃拉肚子,他不放心贵妃,令丫环取来八宝丹药,叫来高力士一起前往前堂去看贵妃。
  寿王小声对着丽珠说:“你赶紧去回贵妃,就说我父皇要去看望贵妃的病情。”
  “是。”丽珠答完后先走了。
  寿王留下来等待父王一起前往看望贵妃。
  玄宗皇帝、高力士、寿王和几个丫环一同来到了前堂左拐最后一间香客房间。一进门看见贵妃斜靠在床的靠背上,脸色发青,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她看到玄宗皇帝进屋,想爬起来,但没有力气,她有气无力地对着玄宗皇帝说:“臣妾没用,拖累皇上了。”
  玄宗皇帝看到贵妃一天当中消瘦了那么多,简直判若两个人,心疼起来,赶紧过来牵着“杨贵妃”的手怜爱地说:“爱妃生病了,多怪朕逼哥舒翰出兵灵宝,唉!爱妃要跟着朕受苦了。”
  “杨贵妃”假装病得很重,她对着玄宗皇帝说:“皇上,臣妾恐怕无法再与皇上浪迹天涯了,还望皇上保重。”
  高力士听到杨贵妃这样说,赶紧插话道:“贵妃想歪了,等会儿把丹药吃了就会好,你还要陪皇上打回长安呢。”
  高力士说完,把丹药拿到贵妃跟前让她含进嘴里,并取来一杯水,玄宗皇帝接过高力士端来的水,亲自帮“杨贵妃”把丹药吞服下去。
  “杨贵妃”看起来疲惫不堪,像是昏昏欲睡的样子,玄宗看了心疼不已。
  这时,寿王发话:“父皇,贵妃娘娘好像病得不轻,怕是得了传染病,父皇还是避开为好,这里留给丫环们去侍候吧。”
  玄宗皇帝无奈,他轻轻地让“贵妃”平躺着并帮她盖好被子,然后依依不舍起身要走,临走之前交代贵妃的贴身丫环丽珠说:“好好照顾贵妃,要不朕唯你是问。”
  丽珠跪了下来说:“请皇上放心,奴婢以人头担保,贵妃娘娘吉人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
  玄宗皇帝只好起驾,在寿王、高力士和几个丫环的护送下回到了后院方丈的卧室。玄宗皇帝的丫环准备了几碗米粥正等着皇上吃呢,玄宗皇帝看了看稀稀的白米粥,摇了摇头,只好端起来把它喝光。
  临近中午,佛堂外面一片喧哗,外边的侍卫没能吃上饭,很多侍卫饥饿难忍,他们大发脾气,指桑骂槐,焦虑浮躁,听到外面乱七八糟的嚎叫,梦夕公主(假杨贵妃)有点按捺不住,正想出去看看,被赵丽拖住了。
  赵丽生气地对着梦夕公主说:“公主,你疯了呀,此时的‘杨贵妃’自身难保,怎能出去呢?”
  梦夕公主被赵丽这么提醒后,才突然领悟到此时自己不再是公主,而是扮演生病的杨贵妃,想到这里,她对着赵丽说:“那么,你去找格师傅,请他关注一下外面的局势。”
  赵丽说:“是,公主殿下。”
  赵丽到佛堂找到了格律嘉小声说了几句就返回来了。
  梦夕公主把望远镜拿给赵丽,让她找一个较高的地方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赵丽携带望远镜,爬上了佛堂的钟台,这里可以环顾佛堂四周的动静。
  赵丽把望远镜调到适当的位置,正好可以观察到马嵬坡的全景。她紧张地观察着四周,佛堂外面到处乱哄哄的,士兵乱成了一团。她往西一看,只见二十多个身穿吐蕃服侍的外交人员跟随着几个大唐文官吵吵闹闹,大概是肚子饿了。赵丽看见了文官之中有一个在昨夜离开金城的宰相杨国忠,他被吐蕃的外交官拉拉扯扯,非常狼狈。这一情景被左龙武将军陈玄礼属下的四军将士们看在眼里,突然,有100多个士兵和侍卫在几个士官的带领下直追杨国忠丞相,并齐声高呼:“杨国忠勾结吐蕃人意图谋反!”
  有的侍卫喊道:“快把他杀死!”
  见此情景,杨国忠拔腿往驿栅城至西门方向急奔而去,他哪里跑得过骑马赶来的士兵,只见两个骑兵一同拔剑刺向杨国忠,杨国忠应声倒下,其中一个士官下马迅速把杨国忠的人头割下。几十个吐蕃人也被赶来的侍卫像杀鸡一样一个个杀死。
  这些侍卫和士兵们好像是有预谋的,他们分两队有目的的去追杀某些人。这时,一个士官挥了挥手骑马而去,马上有几十个骑兵紧跟着他寸步不离。赵丽认出了他,他就是今天清晨与萧斌搏杀的左龙武将军陈玄礼的部下莫沙洲,她看到了这支骑兵向马嵬坡驿亭以东的方向飞驰而去。赵丽用眼睛压在望眼镜的镜头上,紧紧跟随莫沙洲的身影没有放松,只见莫沙洲一剑出击,前面一个身着户部侍郎服侍的高官一瞬间人头落地。又过来一个骑兵,飞速地把呆在他身旁的一个标致动人、美丽窈窕、成熟丰腴的少妇的人头一并拿下。这队骑兵打道返回佛堂前遇到了左龙武将军陈玄礼,莫沙洲下马大声喊道:“将军阁下,户部侍郎杨暄、韩国夫人意图谋反,已拿下。”
  赵丽在一刻钟的功夫里把陈玄礼将军安排的“兵变”尽收眼底。她急忙下了钟台,把这一情景一五一十地向梦夕公主汇报。梦夕公主惊讶,赶紧叫丽珠请来寿王通报了这一情况。此时,格律嘉、陈若岚和李杰也都知道兵变已经开始了。
  此刻,玄宗皇帝还蒙在鼓里,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佛堂外的喧哗,请高力士出去打探情况,没想到高力士一走出佛堂大门,就被士兵围了起来。他们把杨国忠、杨暄和韩国夫人的人头提给高力士看。
  士兵顿时高呼:“杨家谋反,清除贼本!”此时局势已不能控制,四军哗变。
  有的士兵高呼:“杀杨贵妃,否则我们绝不护驾!”
  这种情绪瞬间感染了全军,他们齐声高呼:“对,杀杨贵妃,杀杨贵妃,杀……”
  “杀杨贵妃!”的呼喊声不绝于耳……
  陈玄礼与太子李亨的兵变达到了预期目的。但是,他万万也没想到四军的将士得寸进尺,要求皇上杀自己最宠爱的妃子,这有失礼节。日后即使太子登基,这种失礼的举动也会葬送李亨的基业,这样的举动不仅在打击李隆基的威望,其实也在挑战皇权,对太子今后施政肯定会带来不利的影响,他心里正琢磨着如何应付眼前的局势。
  陈玄礼暗暗叫苦,心里想,为了顺利杀死杨国忠,他已根据太子的要求,于今天清晨派自己的得力干将莫沙洲和太子的护卫将领东方栖霞,在皇家逃亡队伍出金城的路上,秘密杀掉了杨贵妃。
  现在,将士们杀了杨国忠及其妹妹韩国夫人、秦国夫人后,生怕日后陪伴在皇上身边的杨贵妃会伺机报复,因此不约而同请求诛杀杨贵妃。
  在四军将士军心不稳的情况下,陈玄礼将军稍有不慎就会带来严重后果。为了安抚四军将士,只好由自己背下历史的骂名,看来他杀害大唐第一美人杨贵妃的责任永远都逃脱不了了。陈玄礼将军明明知道杨贵妃已死,却不得不代表将士去向玄宗皇帝表明杀死贵妃的意愿;他沮丧到极点,只好违心请求高力士回去禀报皇上,要求杀死杨贵妃;他与高力士窃窃私语了几句,高力士知趣,不得已只好去禀报皇上。
  高力士回到了佛堂后院,把将士杀死宰相杨国忠、户部侍郎杨暄、韩国夫人、秦国夫人以及要求皇上割爱赐死贵妃娘娘等一一告诉了玄宗皇帝。玄宗皇帝惊讶、愤怒,他脸色苍白,差一点晕倒,还好高力士眼快,赶紧把皇上揽住。此时,玄宗皇帝难以想象,自己的禁军为何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来,而且左龙武大将军陈玄礼还是自己钦点的;他迷惑不解,想到刚刚到达马嵬坡时,月亮吞噬太阳的天相,这种怪异的天相是不是在暗示着什么?难道是天意?这种以小吃大的天相令他感到不安和惶恐;他不寒而栗,犹豫了一会儿,听到外面不断喧哗,叫嚷,感觉大势已去;为了安抚将士的情绪,他不假思索地走出了佛堂,高力士紧跟其后,皇上履出驿门,将士们突然停止了喧哗,安静了下来。
  玄宗皇帝用慰劳将士的口气说:“众位将士,连日来护驾辛苦了,既然国忠等人谋反已诛杀,就请收队休息吧。”
  然而,将士没有响应。
  高力士问陈玄礼说:“禁军统领陈大将军,今日为何对皇上不敬?”
  陈玄礼跪下来对着皇上说:“国忠谋反,贵妃不宜供奉,愿陛下割爱恩正法。”
  玄宗皇帝非常生气地说:“朕当自处之。”说完他入门倚杖,倾首而立,许久不再说话。
  玄宗皇帝与将士们僵持不下,京兆司录韦谔惊慌失措赶忙上前对着李隆基说话:“今众怒难犯,安危在晷刻,愿陛下速决。”说完他往地上拼命叩头,额头上流血不止;他实在是忠心耿耿,苦言相劝,令玄宗皇帝左右为难。
  玄宗皇帝怒目冲天地说道:“贵妃常居深宫,安知国忠谋反?”
  高力士看到这种尴尬情景,恐怕出现乱子,赶紧插话:“贵妃诚无罪,然将士已杀国忠,而贵妃在陛下左右,岂敢自安,愿陛下审思之,将士安,陛下则安矣。”
  玄宗皇帝无奈,气得脸上发青,他冥思苦想了一会儿,当着众将士们即命令:“高力士,听着,令你引贵妃于佛堂缢杀之。舆尸置驿庭,再召玄礼等人入视之。”说完拂袖进入佛堂。
  高力士令侍卫关掉佛堂大门。
  玄宗皇帝进了佛堂后嚎啕大哭,高力士引他见贵妃最后一面。
  玄宗踉踉跄跄从佛堂拐到贵妃住的“香客”卧室,此时刚刚哭过的玄宗皇帝眼睛还留有泪花;他万万没有想到马嵬坡会成了贵妃的葬身之地。高力士不忍看到玄宗皇帝与贵妃离别时的情景,只好退下。玄宗皇帝因无能保住自己的爱妃而捶胸顿足,他想告诉贵妃却欲言又止,不能启齿。
  此时,贵妃的贴身丫环丽珠不忍让皇上亲自对贵妃说出真相,只好跪地说:“皇上,刚才的情景我已经通报了贵妃娘娘了,她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