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继位
作者:阿落    更新:2024-03-19 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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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幽瑾在离小屋不远的地方把檀漓放了下来。檀漓一下地,一把抓住徐幽瑾的衣服,眼里十分不敢相信地问:“你说,你是……”
  徐幽瑾苦笑道:“不错。当年父皇刚登基不久,为了让我躲过宫里的斗争,把我和母后从宫内转移出来。”
  “只是后来母亲死了,宫内的人也不再与我联络,后来我才知道,原来父皇已经改立了皇后。而韶廉,已经成为了太子。”
  檀漓倒吸了一口气,问道:“这么说……”
  “不错。我不姓徐,我姓赵,太子这个位子本应当是我的。”
  檀漓半晌没有说话,觉得脑子里很乱。无法把这一切链接成一条完整的线。徐幽瑾见状叹了口气,扶住檀漓的肩膀,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缓缓说:“
  檀漓,其实我也和他一样。如果拿回了大宋的江山,你……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急促简短,徐幽瑾毕竟还是老实,讲了一半脸就大红。檀漓张大着眼睛,半晌,打掉他的手。
  冷冷的,并不重的手脚,却让徐幽瑾觉得手背的火辣,以及心的崩裂。
  檀漓说:“因此你和爹联合起来,一起害他?”
  徐幽瑾急忙道:“檀之璟和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只是暂时的互相利用。我当上太子后,我一定会把他杀掉!”
  “徐幽瑾。”檀漓漆黑的眸子瞪着他,由怒意转杀意,由杀意转为哀伤。
  徐幽瑾看着他的眼睛,如浸满了悲伤地雪水,朦胧冰冷又哀伤。让人不得不想去保护他,爱他,珍惜他。他心疼地捧起他的脸,轻声说:“檀漓,如果我当上了太子,我一定会比他给你的多。”
  檀漓闭上眼,咽了口口水。覆上他的手背,把手从自己脸上拿下。徐幽瑾觉得他的手冰冷异常,檀漓一字一句地说:“大哥,我还把你当大哥。”
  “别让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好吗?”
  说罢,转身离开。徐幽瑾抬起手想抓,却只抓到一缕发,细腻柔和的头发就渐渐从他的指尖滑落了。他把手放到鼻尖下,嗅到了一种清甜的味道。
  少年的青衣也渐行渐远。那明明沾满污渍的衣服,却依旧飘然若仙,美不似凡人。徐幽瑾想,你或许真的不是凡人,你注定是大宋的妖孽,一颗在我们眼下的泪痣,妖娆美丽,却注定伤心纠缠。
  檀漓又回到那个小屋,远远的,就看见韶廉握着一把剑,浑身浴血,他坚毅俊美的侧面上擦着点点伤痕,如一只浴血的蛟龙。而眼前的两个,是落羽和檀之璟。檀之璟虽然一袭黑衣,但还是可以看见他嘴角的血迹,落羽的霓裳彩裙也早已不是五彩斑斓,而更如一只断翼的蝶,但她依旧不动声色看着韶廉。
  韶廉看见了檀漓,眼里满是惊喜。檀漓快步跑上来,扶住韶廉。韶廉一阵咳嗽,咳得檀漓一身血。檀漓轻轻拍着他的背,颤抖着说:“你没事吧。”
  韶廉微眯着眼睛,强笑道:“没事。”
  檀漓看向檀之璟说:“爹,别打了,你放过他吧。你让我如何我都做。”
  檀之璟显然也受了很重的伤,紧闭着眼睛半晌不说话。檀漓急忙拉着韶廉到一边坐下。
  突然天边黄尘滚滚,仿佛千军万马齐齐向这里驶来。四人一同望向那个方向。近了,才发现都是穿着宫廷衣服的侍卫。最前面的人是佩肃和一位公公。
  檀之璟终于冷笑道:“哼,搬救兵来了。”
  落羽换了个迎战的姿势。韶廉用剑指着她说:“别动。你知道后果。”她撇了韶廉一眼,轻轻咬了自己的唇,就放下了手。
  佩肃和雷公公几乎没等马停就翻身下马。在黄尘飞扬的地面上,两人迎上就跪下。接着,后面跟着的许许多多的侍卫都齐身下跪。
  韶廉大惊。想要起身却一头栽下,檀漓急忙扶住他。佩肃见状,连滚带爬地跑来,一把扑住韶廉。大哭道:“太子!皇帝驾崩了!”
  然后后面所有的人都陷入沉默,一片死寂。只剩佩肃紧紧抓着惊讶地韶廉的手。韶廉许久才颤抖着问:“什么时候的事?”
  “清晨的时候。”佩肃抹了下泪,说,“皇帝死前遗诏,太子殿下继承王位。现在,你是这个天下的王了。”
  那如天雷滚滚的声音,随即覆盖了整个天空。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韶廉迷茫地望着前方,眼神空洞。檀漓才发现他的左眼流出了一行泪,他吃力地动了动薄唇,“把那两个人抓起来。”,终于晕了过去。
  十二月的皇宫。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下得无声无息,犹如一个亲吻爱人的吻。银装素裹的世界里,檀漓穿着白色狐皮的披肩,带着鹿皮手套。坐在莲池前。白得像和这景色融为一体。身边放着一个白瓷的酒壶,上面开放着一朵蓝莲。酒早就冷了。
  冬日里,那上面覆着一层雪。
  有一只温暖的手从后面包围住他。他转头覆上他的唇,炙热和冰冷,让韶廉好想把唇全部包围他,来温暖这个冰冷的灵魂。
  把舌头探入檀漓的嘴,才发现一股清甜的酒香。韶廉皱了皱眉,放开檀漓,看着他眸子,已经沾染了一层薄薄的醉意。他摸着他的头说:“怎么喝酒了?”
  檀漓摇摇头。把头转向池塘,呆呆看着出神。韶廉心疼地横抱起他,他也不挣扎,就愣愣看着韶廉,还微微笑着。韶廉又吻了他的唇一下:“我不看着你,你这只小狐狸就不老实。”
  檀漓笑意更浓,不知是醉了还是什么,他也抬头去吻韶廉,吻得温柔而深情。然后靠着韶廉的脖子,轻轻蹭了蹭。
  “告诉我。是不是不开心了?”韶廉问,“我们进屋去,外面要冻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