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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罢，拉着她进屋，各自捣鼓着自己。
  一切就绪的时候，就见皇甫辰曜着一身暗红色的普通长袍，脸上也不知抹了些什么，原本那张勾魂夺魄的桃花俊颜显得有些平凡。而欧阳笑心则是一身月白色的男装，脸上也涂涂抹抹了一番，倾城的容颜也变得朴实无华。
  总之，两个人现在从头普通到脚，除了身上衣服的料子名贵了些，扎人堆里绝对不会起眼。
  “女人，我们走吧。”皇甫辰曜拉着欧阳笑心的手，一边往外走，一边笑道。“本王今天就以普通男子的身份，带着自己心爱的妻子，出门好好逛一逛。”
  “普通人也可以随口自称‘本王’的吗？”欧阳笑心哼了一声，任他牵着自己。这妖孽拉得那么紧，她就是想抽手也抽不出来。
  不过能这样出去恣意玩一玩也不错，心情抑郁久了，怕是会对腹中的宝宝不好。她该尽快把情绪调整好，让自己尽量过得开心一点。不然，等清风回来看到她这副了无生机的样子，又要担心了。
  “女人，本王以后都在你面前说‘我’，再不自称‘本王’了行吧？”皇甫辰曜侧过头来在她脸颊上快速偷了一个吻。
  “王爷，你待会儿到了大街上最好老实一点，不要再动手动脚的，别忘了我现在可是一身男装。”欧阳笑心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知道了，本王，哦不，应该是我自有分寸。”皇甫辰曜眉眼弯弯，一副心情好得不得了的模样。
  二人小打小闹着，不多久便来到了繁华的大街上。
  古代的街道虽然比不上现代那样繁华，但盛都毕竟是一大强国的首都，街上自然是车水马龙川流不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客栈酒楼，胭脂布行，古董，首饰，小吃，玩具什么的，一应俱全，应有尽有。还有各式各样的杂耍团，引来无数的人潮争相围观。摆在街边的摊子和沿街叫卖的小贩，使整条大街显得热闹非凡。
  “喂，有没有觉得大街上今天似乎要比平日里热闹些？”欧阳笑心看着来来往往如潮的人流，戳了戳皇甫辰曜的手臂，随口问了一句。
  “有什么好奇怪的，每年的这个时候不都是这样。”皇甫辰曜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七日后便是驱鬼节，到了那一天会比现在还热闹。”
  闻言，欧阳笑心神经一紧，连忙问道：“什么驱鬼节？”
  皇甫辰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随口解释道：“每年的十月二十七乃是我盛祈皇朝的驱鬼节，在这一天，家家户户都会熄掉炉火、烛光，让死魂无法找寻活人，又把自己打扮成妖魔鬼怪将死人之魂灵吓走。除此之外，有钱的人家还会请来道士做法场，请和尚来诵经，为自家人祈福，为那些想要侵附活人的亡魂超度。而且还会在每个人身上撒上圣灰和圣水，贴上灵符，以驱走邪恶的灵魂。”
  听罢他这一番解说，欧阳笑心不觉地打了个寒战，嘴唇也抖了抖。若不是脸上扑了一层厚厚的粉，那瞬间变得惨白一片的脸定会将皇甫辰曜吓一跳。
  “王爷，那王府上也会请道士做法，请和尚诵经么？”她不由自主地紧张害怕了起来，双手将他的胳膊抓得紧紧的。
  “当然了，王府每年都会请道士跟和尚，而且请来的还都是一些有名的道士和得道的高僧。”皇甫辰曜如实说道，感觉到她紧抓着自己胳膊的双手隐隐有些颤抖，连忙问道，“女人，你怎么了？”
  “王爷，可以不请吗？我讨厌道士与和尚！”欧阳笑心咬唇说道。
  “女人，这可是驱鬼节必不可少的一项习俗，怎么可以省去？”皇甫辰曜微蹙了下眉头，“再说了，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好，免得被一些乱七八糟的孤魂野鬼什么的给侵了身。”
  “可我就是讨厌，就是不喜欢！我不要撒圣灰圣水，更不要贴什么鬼字符！”欧阳笑心又急又怕，差点红了眼眶。“王爷，你到底答不答应我。”
  “这……”皇甫辰曜一脸迟疑，不明白她为何会这么排斥这些习俗。其实私心里他倒是很想请些道士与和尚来给她做做法，驱驱鬼的，毕竟前不久这小女人有一刻灵魂似乎离体的诡异感觉他已经放进了心里。他还真有些担心这小女人是不是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给侵了身？
  “王爷，你若是答应我，我以后就对你好一点！”欧阳笑心更紧地抓着他的胳膊，急切的语气隐有些许微不可查的祈求意味。
  “你前天出府的时候不就已经答应了以后要对我好点的么？”皇甫辰曜咧嘴笑了笑，而后掰开她的小手，握在自己的掌心。“女人，你的力气还真不小，把我胳膊都抓疼了！”
  欧阳笑心没有理会他打趣的话语，径自说道：“王爷，你若是答应我的话，我以后会对你更好！而且，你以前对我的所作所为，我也会既往不咎！”
  “真的吗？”皇甫辰曜眼睛一亮，双眸中立时绽放出璀璨夺目的光芒来。
  “绝不骗你！”欧阳笑心用力点了点头。与自己的性命比起来，这些事情自然都不值得一提。
  “好，我答应你，驱鬼节那天不请道士也不请和尚！”皇甫辰曜脸上笑开了花，只觉得自己此刻的心情那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就像是守得云开终见月明一般。“女人，你也要好好记住你答应我的话，可不许哄我，以后一定要对我好点！”
  “知道了，我说过的话，自然是言出必行！”欧阳笑心暗自松了一大口气，惊惶不安的心也略略放了下来。
  “女人，你为什么那么讨厌道士跟和尚呢？”皇甫辰曜突然奇怪地问道。
  “不为什么，反正就是不喜欢。”欧阳笑心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不想再继续纠缠这个话题，于是装作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街道两边那些琳琅满目、五花八门的小商品和饰物。
  都说逛街是女人的天性，购物是女人的本性，这话确实不假。不过欧阳笑心只保持了天性，而摒弃了本性。一路上她只看不买的行事作风，让那些个摊主们乱郁闷了一把，指不定在心里怎么诅咒着她。
  不过，她也懒得去管，这段日子她觉得万事都不顺，日子过得好压抑，又担惊又受怕又忧郁又伤心，所以她现在才要彻底地放松一下，随心所欲，恣意放纵，嬉笑怒骂，任性而为。
  脚步顿在一个字画摊前，她挣开皇甫辰曜的手，随手挑了一幅红梅傲雪图细细观赏着。
  “公子，你可真是好眼光，随手一挑就将我这些字画里面的珍品给挑了出来。跟你说啊，你手上的这幅红梅傲雪图可是一百多年前的名家真迹，眼下可是珍贵稀罕得不得了。不过，一般人也难识珍品，只有像公子你这样品味独特的人才能慧眼识真金……”摊主笑眯着眼，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吹得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女人，喜欢就买下吧，你都又摸又看了半天。”皇甫辰曜跟在她身边站了半晌，想必是看到了摊主那不太友善的脸色，轻轻推了她一下。
  “嗯，画是好画，就是墨迹还未干透。”欧阳笑心随口评点了一句。
  还说什么这画是一百多年前的名家真迹，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当她三岁小孩那么容易欺骗么？
  将画放下，她故作不好意思地看着摊主道：“这幅画先留着吧，我明天再过来买。”
  “公子，你这不是跟我开玩笑吗？看了半天，摸了半天，又问了半天，现在却说不买！”尤其还浪费了他那么多口水，摊主一脸黑线，面色相当难看。
  “我可没说不买，只是让你再多等一天而已，至少也得等画上的墨迹干透了不是？”欧阳笑心瞥了他一眼，随即恶趣味地笑说道，“摊主，说实话，你这‘名家真迹’不过尔尔，我还真不想买，你就自己留着欣赏吧。等个几十年，即使不是‘名家真迹’，也变成古董了，说不定还能卖个好价钱呢！”
  “你。”摊主闻言，面部一阵抽搐，脸色黑得跟锅底灰似的，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前兆。不过见她与皇甫辰曜二人一身华衣锦服，非富即贵，又不敢随意得罪，只能恶声恶气道，“这位公子敢情是没事可做，拿我来寻开心啊！告诉你，不买就闪一边去，别影响我做生意！”
  “哈哈，真是太好玩了！”欧阳笑心瞪了那摊主一眼，转身大笑着离去。
  “女人，人家小摊小贩的做点生意也不容易，你干嘛老是戏弄他们？”皇甫辰曜估计是看不过去了，竟然万分难得地泛滥起了他那少得可怜的同情心。
  “谁让他们不是以次充好，就是想鱼目混珠，还好我火眼金睛，能识别真伪。若是外行人，钱财还不得被他们骗光光？”欧阳笑心轻哼了一声，说得理直气也壮，全然没有戏弄人后的愧疚。“遇上我，他们只能自认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