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板闻言。
  那仿佛万年不变的冷艳脸庞上，逐渐掠过一抹诡谲之色。?向全世界摊牌？
  楚云这话，是什么意思？
  傅老板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但很快，她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对帝国的严重性。
  至于对傅老板本人，乃至于对傅家。
  这并没有任何的影响。
  也不足以让傅老板产生丝毫的危机感。
  “你打算向全世界公开这场谈判的内容？”傅老板眯眼问道。
  “有这个打算。”楚云微微点头。抿了一口咖啡。
  “你和红墙打招呼了吗？红墙同意吗？”傅老板问道。
  “暂时还没有。”楚云摇头说道。
  “那你有考虑过帝国的反应吗？你知道一旦公布了。会对帝国造成多大的影响吗？又会让帝国，陷入怎样的愤怒吗？”傅老板问道。
  “我应该关心吗？”楚云问道。“或者说。我有必要关心吗？”
  “你应该关心，也很有必要。”傅老板说道。“你们这一次的谈判。全世界都在关注。也牵动了无数国家的心脏。这场谈判的走向，甚至会改变未来的世界格局。你如果全部公布的话——”
  傅老板迟疑了一下，然后摇头说道：“我很难想象。这会对整个世界，造成多大的舆论影响。乃至于格局影响。”
  “帝国在指挥亡灵军团登陆华夏的时候。他们有考虑过这一点吗？他们有想过会对华夏构成怎样的影响吗？他们有想过，也考虑到了。但他们依旧如此做了。”楚云说道。“为什么帝国不怕看华夏的脸色。而华夏，却要害怕看帝国的脸色？”
  “我不理解。”楚云直勾勾盯着傅老板。“不如，傅老板你替我解惑一下？”
  面对楚云那强硬的姿态。傅老板也没有硬拼。
  相反，她略微沉凝了一下。说道：“如果帝国知道了你的意思。后者这最终会变成红墙的意思。我很想知道，你认为这场谈判，会朝什么方向发展？你认为，帝国还会认真地和你们谈吗？”
  什么都要公布出来。
  帝国还敢说话吗？
  还会说话吗？
  “这不重要。”楚云说道。“重要的。全世界都在关注这场谈判。大家都想知道，我们谈了什么。大家都想知道。华夏是什么态度。帝国，又是什么态度。”
  “所以呢？”傅老板问道。
  “所以。”楚云眯眼说道。“我方代表，什么都敢说，什么也能说。如果帝国不敢说，不能说。那就在谈判桌上，当一个哑巴。当一个——灰头土脸的懦夫。”
  傅老板闻言，眼眸陡然一亮。
  她意识到了楚云的目的。
  理解了楚云要向全世界公布谈判内容的动机。
  他为什么要公布？
  因为他要震慑帝国。
  真正的内容，外界真的有那么关心吗？
  除了华夏与帝国之外。
  全球其他国家，真的有那么关心他们在两国内幕上的谈判吗？
  他们更关注的，是态度。
  是华夏的态度。
  是帝国的态度。
  而这，就是楚云想要的。
  他此刻当面说了。
  当面告诉了傅老板。
  从某种角度来说，就是为谈判造势。
  他要让帝国从一开始，就感到忌惮，甚至是不安。
  而这场谈判，势在必行。
  帝国绝不可能突然终止。
  因为一旦终止。
  就证明他们认输了。
  认怂了。
  傅老板沉凝了良久之后，忽然眯眼问道：“楚云，这一招是谁教你的？楚殇吗？还是萧如是？”
  “为什么我需要别人教我？”楚云反问道。“难道就不能是我自己想到的吗？”
  “可以。”傅老板微微点头。目光平静地说道。“你这样的决定，的确会给帝国带来极大的困扰。这几天，帝国应该不会太平了。”
  “你们太平不太平。与华夏无关，与我无关。”楚云饮尽了杯中的咖啡。气定神闲地说道。
  傅老板微微点头：“你说的对。你的确为帝国，找了一个天大的麻烦出来。”
  “事实上。与你们傅家，并没有太大的关系。”楚云说道。“不是吗？”
  傅老板淡淡说道：“是的。”
  “傅老板还有其他的事儿要跟我聊吗？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去欣赏一下华盛顿的夜景。很认真地欣赏一下。”楚云说道。
  “不如，我陪你欣赏？”傅老板说道。
  “傅老板有这样的闲情逸致吗？”楚云问道。
  “为什么没有呢？”傅老板反问道。“我本来也只是一个看热闹的旁观者。”
  “就像华夏那次一样？”楚云眯眼问道。
  “是的。”傅老板点头。
  “那就一起吧。”
  楚云放下咖啡杯，站起身道。
  二人乘车离开了。
  并非常认真地欣赏起华盛顿的夜景。
  看了一会。
  楚云缓缓说道：“和我们燕京城相比。这里明显不够底蕴。”
  “因为燕京城是古城？而这座城市，代表的是科技与先进？”傅老板问道。
  “我觉得不是这么简单。”楚云说道。
  “那说说你的看法。”傅老板说道。
  “我的看法就是。”楚云一字一顿地说道。“帝国原本的优势，现在已经不复存在了。不论是从实力还是从经济。在华夏面前，都已经不存在所谓的优势了。可从历史来说，帝国又太过单薄了。”
  “当帝国的优势不见了。短板，又无法与华夏相提并论。”楚云直勾勾盯着傅老板，眯眼问道。“傅老板，你觉得帝国怎么赢？”
  “帝国，怎么输？”傅老板反问道。
  只是没有优势。
  或者说没有足够大的优势。
  但并没有劣势。
  现代战争，从不考虑所谓的底蕴，所谓的丰富历史。
  这些东西，只是人文精神。是文化精神。
  与强弱，是无关的。
  你问我，帝国怎么赢。
  我也想问你一句：帝国，怎么输？
  “总会输的。”楚云缓缓说道。“只是时间问题。”
  顿了顿。楚云又道：“傅老板，你信不信，这场谈判。就是帝国败北的开始？”
  “用你的自杀式谈判，来制衡帝国？”傅老板沉声问道。
  “用我们的胆魄和勇气。”
  楚云一字一顿地说道：“用我们的气势，还有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