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
  终究是资本的帝国。
  是那群资本大鳄的帝国。
  最后，再不济也是帝国人民的帝国。
  怎么可以，成为你楚殇肆意妄为的帝国？
  总会有人站出来制裁楚殇的。
  总会有人站出来，反对楚殇的。
  哪怕无法打败他，毁灭他。
  也必须阻止他，遏制住他的疯狂。
  更何况，谁说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人可以打败楚殇，甚至毁灭楚殇？
  他如果真的已经无敌了。
  还有必要在背后搞那么多事儿吗？
  直接强势碾压不就行了？
  很显然。
  这个世界上未必有人可以真的打败乃至于毁灭楚殇。
  但一定有人可以站出来阻拦他。
  而且阻拦的力度之大，将会是楚殇前所未见的。
  “如果你父亲赢了。那么他之前所叫嚣的狂言，才有可能真的实现。如果输给了天使会创始人的话——”李北牧沉声说道。“那帝国，依旧将在很长一段时间里，继续压制住华夏。华夏，也无法在任何领域，成功地打败帝国。”
  “所以这一战，很重要？”楚云问道。
  “这一战，非常重要。”李北牧点头说道。“重要到我已经准备入场了。”
  “您要入场？”楚云皱眉问道。“以什么身份？”
  “古堡一号的身份。”李北牧说道。“如果是以红墙一号的身份入场。反而会给你父亲增加难度。”
  “不论您以古堡一号还是红墙一号入场。对帝国来说，有什么太大的区别吗？大家都知道，您都是一个人。”楚云问道。
  “区别一定会有的。”李北牧缓缓说道。“帝国并不是每一个掌权者都那么在意帝国的利益。更多的，他们会选择倾斜到自己的利益上来。当然，只是部分，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如此。”
  李北牧的话语，说的非常清晰。
  楚云也没有什么好奇可问的。
  他沉凝了片刻，忍不住问道：“也就是说，您接下来打算支持我的父亲？”
  “只能算是协助。”李北牧说道。“和你父亲在帝国的能量相比。我差远了。也无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
  “这么说来——”楚云的表情颇有些古怪地问道。“您至少在这件事上，与我父亲保持相同的态度。甚至要联手合作？”
  “是的。”李北牧说道。“这件事，是对红墙有利的。乃至于对整个华夏的国际地位，都是非常有帮助的。我为什么不可以和你父亲合作呢？”
  楚云深吸一口冷气。
  终于说出口了那番话：“薛老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是否也是在某种程度上，对我父亲的信任？”
  “我不确定。”李北牧摇头说道。“但这样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否则，我不认为薛老有任何理由，就这么轻易地被你父亲所杀。甚至，连一点反抗都没有。连一点挣扎的迹象都没有。”
  楚云闻言，瞳孔猛然扩张。
  他掷地有声地问道：“这么说来。不论是您还是薛老，从没真的认为我父亲是个疯子？是个反叛者？甚至——是一个为了一己私利，无所不用其极的魔鬼？”
  “从来没有人质疑过你父亲的品德。至少足够了解他的人，不会如此。”李北牧说道。“哪怕会有人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愤怒，而不能接受。但所有的愤怒与不能接受，也仅仅只是因为不能阻拦他。不能遏制他的行为。而绝非他做的是错误的，是滔天大罪。”
  “当然。在红墙击杀薛老这件事。你父亲必将承担所有罪过。也没人可以帮他分担任何负担和压力。”李北牧说道。
  楚云吐出口浊气。陷入了沉思。
  “但不论如何。”李北牧继而说道。“你父亲到目前为止所做的一切，的确是不太容易让人理解。也的确存在着极大的风险。如果最终他失败了。他将面临巨大的压力和谴责。或许，他也终将成为民族的罪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李北牧说道。“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现混乱。这句话，一向是你父亲的座右铭。”
  要成全一个人。
  要做成一件事。
  终究是要有所牺牲，有所付出的。
  李北牧对此没有任何异议。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他很敬佩楚殇的所作所为。
  究竟有多大的毅力和勇气。
  才可以将整个国家的未来，扛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
  这三十多年，他又究竟沉淀到了什么高度？
  竟然可以凭一己之力，来启动如此宏伟的计划？
  李北牧在漫长地沉默之后。
  忽然出口说道：“成了。你父亲也未必能得到任何东西。但如果败了。”
  顿了顿，李北牧斩钉截铁地说道：“你父亲，必将遗臭万年。”
  楚云闻言，忍不住苦涩的说道：“看来我对他多少还是有些误解的。”
  “也谈不上误解。”李北牧说道。“他干的那些事儿，的确不容易得到人的理解。而且，他也从来不是一个按照规章制度做事的人。当年不是，现在也不是。”
  “他不是得不到某些人的理解。他是得不到全世界的理解。”楚云抿唇说道。
  “不。”李北牧摇摇头。忽然双眼放光地说道。“纵然全世界都误解他。谴责他，乃至于痛斥他。但有一个人，一定可以理解他。”
  “这个人是谁？”楚云问道。
  “你的母亲，萧如是。”李北牧深吸一口冷气。缓缓说道。“你的父母，是我李北牧这辈子见识过的，人格最为伟大的强者。他们未必是传统意义上的好人。”
  “但他们，一定拥有传统意义上的，不世之材。”
  “您这样的评价，未免太高了。”楚云语重心长的说道。
  “这样的评价。你的父母当得起。”李北牧说道。“但我还有一件事，也必须提前和你打招呼。”
  “您说。”楚云微微点头。
  “如果你父亲这次输了。输给了天使会创始人。”李北牧眯眼说道。“他将面临的，将会是地狱级的灾难。”
  楚云的心，猛然一沉。
  这所谓的地狱级灾难，是否会亲自将楚殇，拖下地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