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阳目光复杂的盯着楚云。
  以及楚云手中的那张纸条。
  他在犹豫，也在挣扎。
  坦白说。他昨晚的确被楚云说得心动了。
  内心的躁动，也不可能完全平复。
  “楚先生。你知道吗？”肖阳目光迷离地说道。“我们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有人在监听。包括我拿下你这张纸条。也一定会被人没收。因为这会被判定你收买审讯人员。”
  楚云笑了笑。直勾勾盯着肖阳：“所以你不敢接的原因，是怕被领导记恨，甚至穿小鞋？”
  “我只是没有必须去接的理由。”肖阳摇头说道。
  始终不敢抬手。
  “你有。只是你自己不知道。”楚云说道。“你有能力。有远胜于你本职工作的能力。这一点，你的领导知道。你自己也知道。可为什么你依旧蜗居在这里呢？我并不是要替你抱怨什么。相反，你比较幸运，能在如此特殊的环境之下遇到我。并且我还很欣赏你，愿意给你提供一个改变自我的机会。”
  “事实上。这世上有太多和你一样怀才不遇的金子。而很多金子，也许一辈子都会蒙尘而过。得不到施展才华的舞台。所以我说，你很幸运。因为你遇到了我。”
  这是楚云近几年总结的经验。
  从某种角度来说，也是顶梁的许多工作经历，传递给楚云的信息。
  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人才。
  但机会只有那么多，通往金字塔顶端的道路，也只有那么几条。
  人才一定比平庸的人拥有更好的生活。只要他足够努力。
  但人才不一定能发光发热。
  因为实力和运气，都是走上人生巅峰必不可缺的因素。
  这并不是个好运横流的时代。也不是遍地机会的时代。
  十个人才里，能有一个出头就算是撞大运了。谁又能指望自己的所有才华都彻底发挥出来呢？
  “你的领导给你机会，需要考虑的太多了。人情，世故。你急不急。你到没到没机会就干不下去的地步。你不争，机会肯定不会眷顾你。你争了，你的领导需要考虑的也不是你个人。还有他，以及他更需要考虑的人。”
  “但在我这里，你只要点头，这个机会就是你的。”
  楚云抽了一口烟。微笑道。
  他再一次变得像恶魔一般，浑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的气息。
  而肖阳，也是明明顶着被监控的压力和危险。他依旧陷入了挣扎与犹豫。
  他很认真地在思考楚云抛出来的问题。
  一个现实且残忍的问题。
  他知道。一旦错过了楚云这个机会。
  也许他这辈子，都不可能有发光发热的机会。
  钱，他没那么在乎。
  可如果能站在更高的舞台去扮演主角。
  谁又愿意坐在台下当喝彩的冥冥众生呢？
  终于。
  肖阳选择了抬手。并接过了楚云手中的纸条。
  他看了一眼。
  却在心中默念了一万遍。
  “楚先生为什么要帮我？”肖阳语气沉重地问道。“从某种角度来说，我是来针对您的。”
  “我喜欢人才。尤其是像你这种稀缺的人才。”楚云微笑道。
  这世上人才不少。
  但像肖阳这样的专业人才，却并不多。
  更难得的是，他的双商还非常高。
  高到楚云需要费一番功夫，才能压住他。打败他。
  “谢谢您的赏识。”肖阳微微点头。在纪律组的同事推门闯入之前。他将那串数字牢牢印刻在了心中。永远不会忘记。“从今往后。我只为国家，还有您服务。”
  “这两者并不冲突。”楚云很得意地说道。“别忘了。我可是军方曾经最优秀的军人。”
  “这正是我愿意为您服务的根本。”
  肖阳站起身。
  被纪律组的同事五花大绑带走。
  审讯期间，公开涉嫌贿赂。稍有差池，肖阳必将身败名裂。
  但他选择了相信楚云。
  尽管现在的楚云，甚至自身难保。
  更谈不上提携肖阳。
  但肖阳忽然想要豪赌一场。
  他的人生维持到现在，不算失败，但离他内心的成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楚云能帮他无限缩小这段距离。
  只不过豪赌的代价，是他的人生，甚至家庭幸福。
  “楚先生。我们请您过来。是协助调查。不是让您来挖墙脚的啊。”
  在肖阳被带走之后。
  一名中年男子坐在了楚云面前。
  他正是机构的领导者。
  有关楚云的每一场审讯，他都在监控室内完整地观看了。
  坦白说。他是没打算露面的。
  如果不是连他的心腹爱将都要被楚云挖走。
  他真没打算正面与楚云交谈。
  但现在，他忍无可忍了。
  审讯工作毫无进展，连机构内最专业的心理大师，都有可能被撬走。
  这对整个机构来说，都将是莫大的丢脸。以及损失。
  “人才嘛。看见了难免会心动。”楚云抽着香烟，喝着毫无营养的饮料。微笑道。
  “但你这么做。很有可能会毁掉他的职业生涯。甚至让他这辈子都无法再继续为国家为人民服务。”领导意味深长的说道。“您这么做，究竟只是心动。还是害了他？”
  “首先。你肯定舍不得。”
  “我再舍不得，也不会白白送给楚先生。”领导说道。
  “其次。我要保的人，你毁不掉。”楚云目光平静地说道。
  领导微微眯眼，目露寒光道：“楚先生现在自身难保。又何谈保住别人？”
  “自身难保这个词，是我近几年听到的最好笑的一个笑话。”楚云微笑道。“唯一可惜的是，你可能没有我这么敏锐的幽默细胞。无法做到感同身受。”
  “是吗？”领导深深看了楚云一眼。“你哪来的自信？”
  叮叮。
  领导的私人手机忽然响起。
  他还没接。却听楚云说道：“全世界都对我有一个天大的误解。以为我楚云只是个好斗的莽夫。以为我楚云是没脑子的。”
  “事实上。我只是享受这种痛快的手段。”
  “其实我的出身，我的背景。包括我所能用到的人脉关系。不比任何人差。”
  “哪怕是被誉为京圈第一人的叶知秋。在我面前也根本翻不起浪来。”
  “不信。你接这通电话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