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楚云这一反常态的话语，苏明月神情淡定，不为所动。
  她捏了捏楚云粗糙的手心，反问道：“你要剥夺我顶梁的花名吗？”
  楚云沉默着。目光灼热地注视着苏明月。
  “我要是连钱都不会挣了。活着还有什么意义？”苏明月微微抿唇，目光无比坚定。“能拿出你软饭王的架势吗？能好好吃你的软饭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得多不争气，才会沦落到要你养？我得多没上进心，才要让你去抛头露面，工作挣钱？”
  “你侮辱我就算了。”苏明月斩钉截铁道。“为什么连你自己都要羞辱？连软饭都没得吃。你娶我干什么？”
  楚云紧紧握住苏明月那柔软的手心。眼眶中的柔情，逐渐被寒冷替代。
  他吐出一口浊气。缓缓站起身。
  “你说的我自惭形秽了。”楚云抿唇，松开了苏顶梁的手心。
  然后，他缓缓走向面带微笑的叶律。步履沉稳。两侧的暗影纷纷让道。
  “而你的出现。不仅让我惭愧。”楚云寒意逼人。一字一顿道。“还让我愤怒。”
  啪。
  楚云一巴掌，按住了叶律的肩膀。
  后者已经及时躲闪，却仍是没避开楚云那如影随形的大手。
  这一掌宛若有千斤重。如泰山压顶，令叶律浑身一僵，动弹不得。
  “我没找你。你却送上门来？”楚云搂住叶律的肩膀，薄唇微张道。“你是觉得能跑一次，就能跑两次？还是觉得叶重一定保得住你？”
  叶律神色平静地承受着楚云手臂上的巨力。口吻淡然道：“楚先生，我很欣赏令夫人的商业天赋。我想和她合作，开创崭新的商业时代。”
  “还是说。”叶律反问道。“你不希望令夫人功成名就。当一辈子小人物？”
  楚云挥挥手。
  很快。暗影围住苏明月。将她很客气地请出了办公室。
  她很配合。
  也知道楚云要做事了。
  但这里是CBD区域，是明珠城最繁华的市中心。楼上楼下，都是商界精英。楚云若是在这儿做了偏激的事儿，必定难以善后。
  但楚云要做事，不论是好的，还是不好的。是对的，还是错误的。
  她都不会阻止，并全力支持。
  哐当。
  门关上了。
  还算开阔的办公室内，只剩楚云二人。
  他强硬地搂住叶律的肩膀，走向了阳台。
  这里高达二十六层。楼下的人群车流，如蝼蚁般渺小。狂风拂面，有一览众山小的意境。
  但如果从这里跳下去。必死无疑！
  “我说过。我会教你怎么杀人。”楚云仍搂着叶律的肩膀，抬手指了指楼下的花园：“你想摔死在这里。”
  “还是那里。”楚云又指了指开阔的广场。
  “父亲说过，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尽量避免和你发生冲突。”叶律抿唇说道。“但我还是来了。知道为什么吗？”
  “首先声明。”叶律慢条斯理道。“我来，是真的欣赏令夫人的商业头脑。希望和她携手共进。”
  “你说说。”楚云努力克制着体内的野性。
  “我如果死在这里。令夫人的创业之路，恐怕就戛然而止了。”叶律平静说道。“你把我推下去。也变相把令夫人推了下去。”
  “我看的出来。令夫人很要强，她有自己的主见，有想得到的东西。可一旦我死了。她的上升之路，将被你彻底堵死。”
  叶律迎风点了一支烟。微笑道：“所以你可能在任何地方对我下杀手。但一定不会在这里。”
  “楚先生。我说的对吗？”
  这两个男人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勾肩搭背，面带笑容。气氛说不出的融洽。
  可说的话，却字字诛心，令人毛骨悚然。
  “言之有理。”楚云点头。轻轻拍了拍叶律的肩膀。“本来杀你，只是为公。但现在，我和你有私仇了。一会下了楼，你记得跑快点。”
  楚云咧嘴，露出狰狞的冷笑：“因为跑慢了。你一定会被我活活打死。”
  “我这二十一年一直在四处漂泊，跑路对我来说，是家常便饭，轻车熟路。”叶律喷出一口浓烟。“不用为我担心。我一定会跑得很快。”
  “希望叶重也能有你这利索的腿脚。”楚云眯眼说道。“给你个善意的提醒。我杀叶重的时候，你别犹豫，别心软。因为你一旦犹豫了。跑慢了。全得死。”
  “前提是，你能斗得过我父亲。”
  叶律的目光陡然变得锋利。
  似乎在他灰白的人生中，先生，同样是他唯一的逆鳞。
  “我不想和他斗。”楚云残忍道。“我只想打死他。”
  阳台上，狂风呼啸。楚云的话，亦清晰入耳。
  叶律没再反驳什么。
  他从小的生存环境决定了他的性格。
  打嘴炮没什么用。来点实际的，当一个行动派。才能真正解决问题。
  “真希望你没那么爱国。”叶律叹了口气，朝房内走去。“我们本该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你要走了？”
  阳台中，楚云面无表情的问道。
  “你要留我喝下午茶吗？”叶律反问道。
  “我只是不杀你。”楚云平静道。“我有说过，我不打你吗？”
  话音刚落。
  楚云身形如虎，猛然窜至叶律面前。
  砰！
  一记刚猛之极的铁拳砸向叶律胸膛。后者叠起双臂格挡。仍被那恐怖的后劲砸飞。砰地一声砸在了墙壁上。
  噔噔。
  落地后，叶律吐出一口浊气。目光愈发清醒沉稳：“这么大个人物。你跟我玩文字游戏？”
  楚云摇晃了一下拳头。冷酷无情道：“你的自信从哪来的？我老婆做买卖，要你帮？”
  “你是忘记我姓什么了。”
  楚云缓缓走向叶律，气势滔天：“还是消息闭塞到连我楚云是谁，都不知道？”
  叶律闻言。眼中陡然闪过一抹复杂之色。
  他姓楚。
  是燕京楚家人。
  苏明月要做生意，而楚云若是愿意帮忙的话。
  的确，根本没他叶律什么事儿。
  哪怕是先生，或许也会力不从心。
  “站稳了。”
  楚云抡起拳头，再一次砸向叶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