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
  我内心异常的震惊！
  这不是装的，也不是没见过世面，只是我没想到这一尊神明竟然有如此惊世骇俗的伟力！
  这是在过往时候，哪怕我和仙人交手的时候，都从不曾遇到的事情！
  我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莫不成是因为某种信仰之力？
  过往的仙人虽然现身，但没有形成属于自己的信徒圈子，或许有，但都是之前天门封闭前形成的，已经薄弱到不可见了。
  或许正是因为形成了自己的信徒网络，所以能够调动的力量便超出了一般范畴！
  难怪如唐兵那样的存在，都会主动找到我，想要让我拉拢一批仙人。
  巨浪终究还是落下了！
  巨大的船体在海浪之下，宛若一片枯叶，看起来摇摇欲坠，随时可能粉碎！
  我周身上下都湿了，就算是有仙家护佑身边，仍旧是不免被淋成了落汤鸡！
  阎灵幸好被我死死的抓着，否则定然会被浪头卷走！
  倒是沈流英，手掌抓着船舷，几度飘摇，却始终没有被卷走，展现了极强的臂力！
  等一切风平浪静之后，我忽然发现，那原本被抓到的金发碧眼的女人，竟然不见了！
  而那神明也消失无踪了！
  “哼！”
  申公豹冷哼一声，重新落在了船上。
  常天霸变成了人形，神色凝重的眺望远处：“这力量摧枯拉朽，超出了边界。”
  边界……
  这个词准确的击中我的内心！
  没错！
  之前的一切都有边际，但直到这神明的手段过后，似乎一切的边界都被打破了。
  我们熟悉的世界，熟悉的规则，会不会也会因此而被动摇，被刺穿，被打破呢？
  “还真是……”
  我擦了擦脸上的海水：“一个精彩的下马威呢。”
  潮水散去，海面重归平静，又是那闲适的下午模样。
  和北方的冷不一样，这海面上仍旧是很温暖。
  我抖了抖身上的水，便坐在了椅子上。
  “对方很强。”常天霸开口了。
  他神色从未有过的凝重：“我从未感受过如此强大的压力，这不似人间该有的力量，这是真神的力量。”
  能让常天霸说出这样的话，显然他内心的震撼已经达到了顶峰。
  过往不是没有面对过仙人，但哪遇到过这样排山倒海的力量过？
  我看向了申公豹，一时间内心五味杂陈。
  之前的计划是，推举申公豹成为东方大陆升起的神明，可现在看来，这个计划是不是草率了?
  “如果对方真的下杀手，我们有机会吗？”我问道。
  常天霸没有说话。
  旁边一个胡家仙说道：“对方虽强，但我等护你离开还是有把握的。”
  只是护我离开吗？
  我心情沉重！
  这时，身周五路仙家并没有聚齐，甚至来了十分之一不到，因为战斗实在来的快去的快。
  很多仙家也没有办法及时赶到。
  但哪怕是这样，我敢说以我堂口仙家的厚度，十分之一已经算是非常的厉害了！
  可就算是这样，也只有护持之力。
  “嘿嘿。”
  申公豹笑了：“难道这不是一种正常的事情吗？”
  正常？
  哪里正常了？
  “移山填海，摘星斩月，这本就是仙人该有的力量，只是力量的强寡能够做到的事情不同罢了，但最不济整个几十米的浪头还是可以做到的，否则这神又为什么要被称为是神呢？”
  这么说来的话，倒也的确算是正常。
  只是此时听着正常两个字，竟然都有种异常的讽刺感。
  “你一定在担心，如果我得到了释放，能够施展真正神明的力量会怎样，对吧？”
  我点头，这简直就是屁话，我当然会担心。
  “但你也看见了，其实那神明并没有真的伤你。”
  我立即意识到，这申公豹是话里有话。
  “少废话，说重点。”我说道。
  申公豹笑而不语。
  沈流英似乎一下子失去了耐心：“这姓申的不可靠，不如换一个。”
  申公豹一怔。
  他看向了沈流英：“恕我直言，你们还有更好的人选吗？你们还认识其他的仙人吗？”
  一瞬间！
  这个直击灵魂的问题，就问倒了我。
  我们还有更合适的人选吗？
  现在看来似乎还真的没有！
  所以……
  一开始申公豹就算好了，我们势必会和他达成默契吗？
  果然人生处处有惊喜，这个老狗……
  沈流英忽然道：“我沈家认识一位。”
  此言一出，申公豹顿时一怔！
  他惊愕的看着沈流英，原本自信满满的表情，变得不再那么张狂了。
  如果真的有第二选择，那么申公豹就无异于未赌先输了。
  “呵……哈哈！”
  沈流英忽然大笑：“逗你的，你这个老东西这么不识逗呢。”
  申公豹的嘴角抽搐了几下。
  大概做仙人至今，都没被这么惊吓过。
  我忍住笑意，轻咳了两声：“计划不变，我们依旧还是扶植申公豹，对方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倒也算是为我们进行了宣传，想必很多人都会聚集过来，这样一来，我们帮助申公豹造势，也就省去了一个麻烦的步骤。”
  “你是说依旧进行计划？”沈流英诧异的看着我。
  我点头：“没错，继续。”
  “你就不担心弄巧成拙吗？”
  阎灵也是满脸的担忧：“这仙人的力量超出了我们的预估，所以我们是不是再好好的讨论一下？”
  我摸了摸阎灵的脸：“你也怀疑我的判断？”
  “好吧，如果你认为可行，我支持你。”
  我哭笑不得。
  这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吗？
  就算你带我去登刀山下火海，我也义无反顾！
  我笑着解释：“你也看见了，对方并没有对我们下杀手，我觉得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没有我们看起来那么强大，二是他不能杀掉我们，总之，我觉得既然他没有下杀手，下次同样不会下杀手。”
  “这只是你的猜测，你有把握吗？”申公豹看着我。
  “你是最了解仙人的，你觉得他有什么理由在刚才的时候放过我们？”
  申公豹蹙眉：“你这么一说的话，我倒是觉得好像忽略了这一点。”
  忽略？
  我倒是不这么觉得，我只是单纯的认为申公豹在面对这些仙人的时候，表现在太过谨慎了。
  也许是故意呈现给我的，用来让我放松对他的怀疑，毕竟这样的表现，反而验证了他和仙人之间紧张的关系。
  但这是真的吗？
  天门关闭的刺激之后，还有什么事情能让他产生波澜呢？
  当然了，如果天门关闭也在他算计之中，那么此时的表现也就说得通了。
  “老申，我们不需要战胜那神明，你清楚这一点。”
  申公豹神色复杂：“我的确相信这一点，只是我不知道你的计划。”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我看向了船舱，此时此刻，里面的船长脸色惨白。
  他不是一个普通人，但大概率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震撼的事情，能够保持镇定已经算是非常牛掰了。
  我对着他打了个手势：“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