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五皇子身体违和 俏佳人性命堪忧
作者:陈榕    更新:2024-03-15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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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五皇子身体违和  俏佳人性命堪忧
  静蓉院的一个偏僻的八角亭里,知琴正来回不停的踱着脚步,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怎么还不来啊?”这时一个人影往这边来了,她忙躲在暗处,借着月光,她方才看清是珍珠来了。她忙走出去,轻轻从后面拍打了一下珍珠的肩头。珍珠回头说:“你唬了我一跳,你也真是的,怎么约在这里见面,鬼气森森的,怪渗人的。”
  知琴道:“整个皇宫也只怕就只有这里说话方便……淑妃那边是怎么个情形了?”
  :“知琴姐,事情还在你的掌握之中。淑妃现在已经离不了绿柳山庄的养颜汤了。只是……”
  :“只是什么?”
  :“知琴姐,你想啊,淑妃所生的两位皇子之死,如今虽是被人淡忘了,不过我心里还是紧得慌。毕竟是我亲手害死了二位皇子。”
  知琴冷笑道:“怕什么,谁能想到是你?就连丽妃和绿萼都以为是她们的杰作,你看那绿萼,迫不及待的就把王嬷嬷杀了灭口。就算有人查出来,死的也是绿萼和丽妃。”
  :“可是以皇后娘娘的精明,她会不知道?”
  :“你只管放心,实告诉你,宫里的事情,无论大小,娘娘一切尽知。大皇子、二皇子、三皇子的死,甚至是四儿和王嬷嬷的死,以皇后的聪慧,又岂能不知情?不过娘娘是不会管的。她不会让自己卷入万恶的宫廷斗争之中。”
  :“你这样一说,我觉得皇后娘娘更加可怕了。她心里多能藏住事儿啊!”
  知琴一面从衣袖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珍珠,一面又说:“这是你的酬劳,以后淑妃那边有什么动静,你告知于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珍珠道谢,正欲离开,却见有人过来了。知琴道:“你先回避,我去把她引开,若是叫人见了我们,终归不妥。”珍珠点点头,便躲在亭子外面的花丛里去了。这厢,知琴朝那人走去,不妨却是苏嬷嬷。苏嬷嬷因笑道:“姑娘怎么这会儿来静蓉院。”
  知琴笑道:“嬷嬷好,只因我与黄昭仪投缘,今日想起她来了,因想着她在这里住了些时日,故此来这里看看,也算是睹物思人。”
  苏嬷嬷道:“既是如此,我就不妨碍姑娘了,你请自便。”二人道别后,苏嬷嬷不由得感叹:有女人的地方就有争斗,宫廷中女人的争斗何时才能了?正自慨然间,听有人在说话,却是皇后来了。苏嬷嬷略一踌躇,便迎了出去。毋青竹倒是不拘礼节,上前扶起苏嬷嬷,见四处无人,便说:“因有一事不明,故此特来问问嬷嬷。”
  苏嬷嬷垂首说:“娘娘有何事不明,若是奴婢知晓,自然是以实情告知与娘娘。”
  毋青竹叫且不必拘礼,又道:“嬷嬷那日为何留下韩王的脉案给我,又为何无只言片语。”
  苏嬷嬷道:“奴婢实不知娘娘之意。”
  毋青竹不由得愠怒,她冷笑道:“嬷嬷既然不相信本宫,又何必要留下那本脉案?”半晌后,苏嬷嬷忽然跪倒在地,含着泪水说:“娘娘,请您给韩王做主!”一听这话,毋青竹不免骇异,又道:“嬷嬷,你请起来说话。”苏嬷嬷只跪在地上不肯起身,只说:“娘娘,韩王死得冤枉,您一定要替韩王讨回一个公道。听完苏嬷嬷的哭诉,毋青竹方知事情的始末。原来韩王并非是太后所生。当年高祖还未登基之时,行军过简州之时,遇一女子,因时局未定,高祖也不曾将那女子带走。十月后那女子生下一男孩儿。后来因战乱而走失。三年后,高祖收那女子做了侧室。
  两年后,那女子又诞下一儿,就是韩王。不久那女子被高祖的正室夫人赶出。那女子回了蜀中,后来削发为尼。韩王尚且在襁褓之中,高祖便命当时还是侧室的太后带在身边抚养。太后视韩王如己出。世人皆以为韩王同孟昶是同胞兄弟。高祖登基不到一年便辞世,据传高祖本意是立韩王为君的,不知何故,最后登上大宝的却是孟昶。后来韩王患了伤寒,本已好转,不料却突然驾鹤西去。毋青竹在心里暗想:那寂照庵的那位静慧师太必定就是韩王之生母了。怪道太后和她相见之时神色迥异。现在想来也不足为奇了。听苏嬷嬷这么一说,看来韩弢必是韩王那位失散了的亲兄长。即便是双生子也没有他们兄弟俩那般像……
  从静蓉院里出来,但见月影浑浊而暗淡,而失去了繁星相称的月亮也就没有了往日的神韵。看那样子,竟是要下雨了。毋青竹加快步子往庄宜宫去,可还是淋了雨。见她淋得浑身都湿透了,绿萼忙命人去吩咐厨房的人熬上一碗姜汤。毋青竹笑道:“哪里就娇贵起来了,不妨事,正紧的备热水要紧。”
  绿萼道:“到底应该小心才是。”
  毋青竹一面任由知琴替自己宽衣,一面问绿萼:“五皇子今天可好?”
  绿萼一边接过毋青竹换下的湿衣裳,一面又说五皇子今个儿身子多有不适。毋青竹也不及沐浴,就往五皇子住的东院去了。常嬷嬷道:“娘娘虽是惦念五皇子,到底也该拿上伞才是。”毋青竹也不理会,只顺着抄手游廊去了。
  还未进屋里,就听见五皇子的哭声,毋青竹一听这哭声,只觉得心都纠紧了,她忙推门进去。众奶娘、宫女齐齐跪于地上给毋青竹请安,毋青竹一面从摇篮里抱起五皇子,一面说:“都免礼起身吧。”看视一番后,毋青竹忙问众人:“你们都给五皇子吃什么了?怎么没有请太医?”
  众人被皇后的斥责声吓到,皆不敢起身。为首的奶娘说:“回禀娘娘,奴婢们不曾给五皇子吃别的东西。已经打发人去请太医了。”忽然,毋青竹怀里的五皇子“哇”的一声,呕吐出一滩秽物来,毋青竹一看,不由得大怒。原来五皇子呕吐出来的是未及消化的面食。她厉声向众人道:“本宫说过多次了,五皇子尚且还小,虽可喂辅食,但仍旧以乳类食物为主。你们突然给他喂面食,他的胃肠道不能适应,就会导致伤食泻。”
  那为首的奶娘诚惶诚恐的说:“晚饭时,奴婢们围在一起吃面饼,五皇子也要吃,奴婢就喂他吃了一个,实在不知会……”
  毋青竹道:“你不必说了,赶紧叫人去御膳房取上二两茭子,将它炒黄、炒香,去壳磨粉,再取一钱蜂蜜来。另叫人熬上一小锅薯芋小米粥。每隔三个时辰给五皇子喂上一点儿。”
  少时,一个宫女送来了茭子粉,毋青竹也不用别人动手,自己调制了半碗茭子香米糊。稍作冷却后,和着蜂蜜给五皇子食用。忽有人喊:“皇上驾到!”毋青竹忙迎了出去。孟昶笑道:“适才朕去奉仪殿,她们说你在这里,五皇子可好些了?”
  毋青竹道:“不甚要紧,稍作调理即可转好。”孟昶将五皇子从奶娘手中接过,抱在怀里逗弄一番。俨然是一个慈父。毋青竹不免心生感慨。如果眼前的不是一国之君,那现在的景象应该是很温馨的,可现在呢,她觉得在孟昶眼里,即便是自己的亲生骨肉,恐怕也不过是个玩物。记得了也会偶尔藉此解闷。不记得的时候十天半月也不会来看上一眼。掐指一算,孟昶已有数月不曾到庄宜宫歇息了。毋青竹反倒轻松不少。这夜,孟昶忽然说要留宿庄宜宫,她的心里莫名的不安起来……
  毋青竹正替孟昶宽衣,不想门外传来绿萼声音。她便隔着门问何事。
  绿萼道:“赵奉仪病了,来请娘娘示下。”
  毋青竹道:“使人去请太医给瞧瞧,去说与喜儿听,就说,叫她好生侍候她家娘娘,我明个儿过去瞧她家娘娘。”
  孟昶笑道:“哪里还用请什么太医,你去瞧瞧不就得了?”一听这话,毋青竹面色微愠,嗫嚅了一下嘴唇,却什么也没有说。
  翌日,毋青竹抱了五皇子到塔楼上玩耍。雨后的夏日清晨是凉爽的,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清新的味道。她把五皇子交给奶娘,自己立于楼上远眺全城。忽然听绿萼嚷道:“娘娘,您看……”
  顺着绿萼手指的方向,毋青竹看到前方的草地上有人在击鞠。这情形让毋青竹想到在家时自己常和兄弟们一道击鞠的情形,那似乎还是昨天的事情。绿萼知其意,忙说:“娘娘,不如你也下去玩上一回子?”因太后素喜端庄文静的女子,故此毋青竹打从入宫以来,便不曾击鞠了。更因听闻皇上新近引进百匹良驹,专做击鞠之用,今日一见,岂能不技痒?忙回奉仪殿换了一身戎装。
  远远的就听到众人的笑声了,只见沁水公主发髻偏梳,身着圆领窄袖袍衫、小口条纹裤。这身打扮极其干练。她骑着一匹“锦地龙”,手上持鞠仗乘势奔跃,运鞠于空中,连击数百而马驰不止,迅若雷电,连老手皆服其能。再看一旁,花蕊夫人、蔷薇、杨淑妃等人皆在。这时,赵馨儿也带着喜儿、采莲二人一道来了。梅妃笑道:“今个儿可真是热闹,倒像是谁下了帖子似的。”
  丽妃道:“不过是沁水公主一时兴起,招了众人来此,还言定今日由她做东。”
  毋青竹见赵馨儿也来了,便问:“昨日听你的身子不好,怎么不好生歇着,又出来做什么?”
  赵馨儿道:“谢娘娘记挂,不过是懒懒的,吃不下什么东西。不要紧的。”
  这时孟昶也带着一大帮太监过来了。见场上的女子个个穿着蹙金小袜,举止翩跹。袖子拽起来,玉佩围腰,珠玉臂钏。真是极尽声色之娱。不由得大乐。因向毋青竹道:“朕记着你再家时,是很喜欢击鞠的,何不也上场去。”
  毋青竹道:“臣妾多年不曾击鞠了,恐已生疏了,还是让她们玩儿去吧。”
  孟昶便向花蕊夫人道:“爱妃去和蔓儿比上一比如何?”
  花蕊夫人笑道:“妾身可不敢与沁水公主比试,若皇上要妾身上场,须得给妾身两个好帮手。”
  孟昶道:“爱妃要谁,只管说,朕自当命她亲自上阵。”
  张昭容道:“还能有谁?整个后宫击鞠之术了得的除却沁水公主,还有蔷薇……王奉仪和赵奉仪二人……”
  孟昶喜道:“朕倒是忘了,蔷薇和馨儿二人自幼就喜击鞠。”因向她二人道:“你们也上去。”
  当蔷薇跨上马背的这会儿,杨淑妃暗暗的给她使了个眼色。蔷薇冲杨淑妃微微的摇头。在这场赛事即将结束时,只听赵馨儿所骑的那匹“雪面娘”忽然受惊,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赵馨儿跌落下马背。只听她“哎呦”了一声,神情也很痛苦的样子,孟昶忙走过去,把她揽入怀里,毋青竹忙道:“皇上,切勿将赵奉仪……”毋青竹还未及说完,就听到沁水公主在大喊:“哎呦,皇嫂,不好了,赵奉仪,流血了!”毋青竹闻言一看,果见赵馨儿的鲜血已经从衣衫内渗透出来了。一看赵喜儿的神情,毋青竹便知她并非只是一般的外伤。不知是不是自己眼花了,毋青竹看到杨淑妃的脸上似有得意之色。
  原来这赵馨儿竟已身怀有孕了,经这一跌,那孩子自然是没有保住。太后虽是不曾到飞霞阁探视,不免很是抱怨了一番,说赵馨儿这样的女子,生性不稳重,即便生下皇子了,恐怕也是不能好好抚养的。梅妃、淑妃一干人等听了这话,自是得意的。
  晚间,毋青竹带上绿萼一道去探视赵馨儿。又命一个嬷嬷提上一盒子乳鸽枸杞汤并些糖饯红枣。
  到了飞霞阁,只见赵馨儿小脸儿苍白,模样煞是可怜。毋青竹不免嗔怪道:“你也是大人了,怎么连自个儿有了身孕也不知?昨日不是有太医看过了吗,他也不知?这是个什么太医,竟然连喜脉都辨别不出?”
  赵馨儿意欲起身,毋青竹道:“你只管躺着吧,你我还拘什么礼数?”
  赵馨儿便向采莲道:“皇后娘娘来了,你还不使人奉茶来。”
  毋青竹笑道:“我不吃茶,不用费事了。你倒说说看,是哪位太医如此昏聩,能把害喜说成是肠胃疾病的。”
  赵馨儿道:“娘娘您也别说这位太医了,皇上听闻已经盛怒了,当即要把那位太医处斩,馨儿好说歹说,皇上才饶了他一命,只叫人打出宫去了。”
  喜儿道:“那原是个庸医,不过是托了他老子的情,在太医院混饭吃。终日以为自己医术了得,便没有个高低了。也恰巧昨夜就他一个人在,便请了他来,不想竟连个喜脉都辨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