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你在说笑，人怎么可能指使乌鸦做事呢。”
  谢千欢眨了眨眼，矢口否认。
  沈容露出意味深长的眼神，“我以前给你的书页上应该写过，人的身体里自有宇宙万物，观世即为观己，修炼到一定程度便能通万物之灵。”
  说到这份上，谢千欢心知瞒不过去了，只得承认道：“是我让它们去捣蛋的。”
  她以为，沈容是来替方漱琳算账。
  就像以前萧夜澜总会替苏瑜儿出头一样。
  对于这种事，谢千欢早已习惯。
  却不料，沈容抚掌大笑，“好，很好！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灵性，我还没有正经传授给你鬼医术，你就已经靠自己领悟到这种程度，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谢千欢微微一怔，“师父，你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责怪你？”沈容反问，“能收到像你这么聪明的徒弟，我不知有多开心。”
  谢千欢挠了挠后脑勺，“因为我做了坏事呀。”
  沈容满不在乎，摆手道：“那算什么，不过是一点小小的恶作剧罢了，我得闲的时候也经常如此戏弄别人。”
  谢千欢不禁跟着笑了。
  师父的确一看就是喜欢干这种无聊事的人。
  她想，上天之所以选择让她成为鬼医门的第一代弟子以及最后一代弟子，或许正是因为她和沈容的脾性有很多相似的地方。
  “可是，方姑娘喝不了酒，也吃不了菜了，这样真的没关系吗？”谢千欢好奇问道。
  沈容慵懒靠在栏杆上，“她不是三岁小孩，饿了回去自己会吃夜宵。”
  言下之意，是完全不打算为了这件事而批评谢千欢。
  谢千欢歪头，“我还以为你会护短呢，毕竟方姑娘在药神岛上帮过你，而且你们看起来关系很好的样子。”
  方漱琳对沈容的心意实在太明显了。
  至于沈容心里在想什么。
  目前，还没有人能看透。
  沈容漫不经心道：“你是我的徒弟，就算要护短也应该是护你，不过……”
  “不过什么？”
  “罢了，没什么。”
  说到一半，沈容的话语戛然而止，他拿出酒葫芦，灌下一大口。
  如果方漱琳还是曾经的初初，他的确会更偏袒她。
  对他而言初初就是最重要的人。
  然而，不知为何，尽管方漱琳也是任性的脾气，但沈容却在她身上看不见一点初初的影子，陪在她身边的时候，他心里也找不回那种平静温柔的感觉。
  还不如和谢千欢呆在一起。
  想到自己忍受的百年的孤独与痛苦，就为了等待这么一个毫不相干的女子，沈容唯有苦笑。
  他喝完药酒，低声问道：“往后，你有什么打算？”
  “方姑娘已经无法再来破坏我的生意了，我会继续开设医馆，让花月堂遍布全天下。”
  谢千欢嫣然一笑，讲述自己的雄心壮志。
  沈容点点头，“这是好事，不过我想问的是，你还会不会回战王府，回到萧夜澜的身边。”
  谢千欢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僵住。
  她转过身去，望向桥下潺潺流淌的小溪。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