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凌天很少动怒。
  上辈子我跟着莫凌天这么久，唯一一次见到他动怒，是程玥出了车祸，他赶到警局，直接揍了那个肇事司机，揍得鼻青脸肿，身边男人拉都拉不住。
  如果不是一群人合伙上去拉架，莫凌天能当街把那个人打死。
  昏暗的房间，男人眼底燃烧着熊熊怒火，两只眼睛都被染成了猩红的血色。
  我被他掐着手腕，直接像一只布偶，被他提了起来。
  男人的力度很大，非常野蛮。
  我不是第一次体会了，居然没觉得有多疼。
  大概是早就已经习惯了他的暴虐冷漠。
  我扯开唇，“是，我在威胁你，莫总只要拿出这笔钱，我立刻删除视频，从此闭口不提。”
  男人掐住我下巴，抬起我的脸。
  他眯了眯眼睛，喘气声很重，倏尔，他冷笑一声。
  “顾柔，你以为你能威胁到我？”
  “不能，但是如果你不拿出这笔钱，我还会做出别的事来。”
  室内静了静，我被拽到他眼前。
  男人的气息喷在我脸上，“好，很好。”
  他咬牙切齿，字字珠玑。
  “我让律师拟定合同，签了字，我给你钱。”
  他甩开我，转身朝外面走去。
  脚步声渐远，很快汽车开走。
  我坐了一会，强忍着酸痛坐起身。
  莫凌天做事，一向说一不二。
  很快律师来了。
  带来了一份合同。
  律师将合同放在我面前，扶了扶金丝框眼镜，微笑道：“顾小姐，这份合同是您和莫总的劳务关系签订合同，请您过目，有什么不懂的请咨询我。”
  什么劳务合同，说难听点就是包养协议。
  我扫了一眼合同，大致内容就是，合同有效期为三年，我要住在莫凌天提供的房子里，随叫随到，服务莫凌天，并且不得反抗，不得随意外出，不得随意终止合同，违约金是十倍，也就是十个亿。
  三年一个亿，我还真值钱。
  前世我在莫氏打工了三年，也才赚了不到一百万，累死累活，最后还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我拿起笔签了字，生怕莫凌天会反悔。
  律师看我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签字，呆了呆。
  “记得让你们莫总把钱转过来。”
  我合上笔盖，转身走上楼，双腿酸涩，走一下都疼。
  丫的狗男人，八百年没碰过女人吗。
  我和莫凌天分开才小半年，他跟没开过荤一样。
  好在当晚莫凌天没有再回来，我也睡了个安稳觉，一口气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起来吃个饭，我就去了医院。
  手术过后，闻则远还没苏醒，我推开门，就看到玉兰在抹眼泪，见我进来，玉兰低着头迅速擦干眼泪，然后冲我强颜欢笑。
  “柔柔，你来了。”
  我瞥了一眼玉兰泛红的眼睛，走上前抱住了玉兰，“妈，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跟您保证。”
  “害，都怪我，没有看好则远，让他跑出去了，那些记者咄咄逼人，他受了很大的刺激，医生说下次不能再受这么大刺激了，否则……”
  玉兰握住我的手，眼底又泛起泪花。
  “柔柔，我想过了，公司要不要也无所谓了，重要的是人要好好的，实在不行，让万州申请破产保护，基金还有很多钱，我们去澳大利亚住，那边有几套房产，风景秀丽，很宜居，还有很多华人，和在国内居住没什么不同。”
  未来的某一天，我忽然想起这个场景，都很后悔，当初为什么没有听从玉兰的意见。
  如果搬去国外住，则远是不是就不会……
  “妈，您放心吧，闻氏集团会好起来，我们每个人都会好起来。”
  玉兰见我坚持，便也不再劝阻，只道：“我只希望你和则远都能好好的，生儿育女，幸福安康。”
  “姨妈，一定会的，嫂嫂和哥哥一定会好起来的。”
  林轻语推门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水果，“嫂嫂，你来啦。”
  这两天一直是林轻语和玉兰轮流在这里看护陪床。
  “我买了你最爱吃的草莓，我洗给你尝尝，姨妈说你最近都不在北京庄园了，你搬去哪里住啦？是不是市区那套房？昨天我去敲门，你都没来开门。”
  我咳嗽了声，“昨天睡得太熟了，可能是没听到。”
  “哦！”林轻语点点头，也没考虑我说的话的真实性。
  在医院呆到傍晚，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是莫凌天的贴身助理，说莫凌天今晚会回来，让我马上回家，已经到医院楼下接我了。
  电话挂断，我愣了下反应过来。
  莫凌天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跟踪我！
  狗男人！
  我捏紧手机，恨不得摔了手机，又心疼钱，忍了又忍，把火气压下去。
  下楼果然看到了莫凌天的那台路虎。
  我把车门摔得很响，路虎都抖了抖。
  助理汗颜：“顾小姐，路虎都怕母老虎。”
  我冷哼，“你跟踪我？”
  助理说，“我没有，我们莫总不会让我做这种卑鄙下流的事。”
  “那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助理一五一十道：“莫总给您设置了跟踪定位，随时都知道您在哪里。”
  “定位？！”我尖叫出声。
  这和跟踪有什么不同吗？！
  “顾小姐，不是跟踪哦，是我们莫总让运营商跟踪定位您的号码。”
  “……”
  我拼命告诉不要生气不要生气，还是忍不住将牙齿咬得咯咯响。
  助理擦了擦汗，“顾小姐，我好像没说错话吧。”
  “开你的车。”我转头看向窗外，分散注意力。
  助理安静了一会儿，又忍不住说：“顾小姐，您可是我们莫总这半年来，第一个碰的女人，他为了您守身如玉，每天思念您，都要相思成疾了，为了您，他还特意买了那套宅邸，市价上亿呢，全北城多少女人都求不来的福分。”
  我横一眼助理，“这福气给你要不要啊？”
  助理又擦了擦汗，“这话您说的，我倒是想要，我也得是个女人才行啊。”
  我翻了个白眼。
  我跟莫凌天算哪门子的福气，我有自己的老公，自己的家庭。
  莫凌天这个做法，在古代叫做强抢良家妇女，叫恶霸。
  但一想到那一个亿，我又把这团火压下去。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毕竟那是一个亿，为了钱我咬咬牙也能忍。
  莫凌天说是回来吃饭，可到了晚饭时间也不见人，饭菜都快凉了，我饥肠辘辘，莫凌天才打电话回来今晚有应酬不回家吃饭了。
  我让阿姨热了菜，吃饱喝足上楼睡觉。
  洗了澡从浴室出来，我眼珠一转，把房间门，反锁了。
  可是没想到，半夜还是被男人吻醒了。
  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咬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