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答林思莞的，又是一片寂静。
  我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继续站在这里。
  就在我抬腿想要离开时，里面传出了细微的啜泣声。
  半晌我听到男人叹息了一声：“思莞，我说过，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成是朋友。”
  “我不要做什么该死的朋友，我爱你，凌天，你爱上程玥我能理解，可是你为什么会爱上顾柔？只是因为她长得好看吗？你若是喜欢，我可以变成你爱的样子……”
  不等林思莞哭着说完，莫凌天语气认真而又严肃地道：“思莞，你就是你，不需要为了任何人改变你自己，也不需要为了我……”
  林思莞哭着打断了他：“呵！说白了你就是不喜欢我而已！我早该知道你会爱上顾柔！从你在电话里每天都抱怨她开始，我就知道你爱上她了！彻头彻尾的爱上她了！”
  脚步声响起，我刚想要躲避，林思莞已经从房间里跑了出来。
  她两只眼睛通红，见到门外的我，脚下一顿。
  温婉的脸上，微微狰狞，露出和美貌不符的妒恨。
  “你开心了吗，你满意了吗，听到他不爱我，是不是很高兴？”
  我张嘴刚要说话，林思莞就跑走了。
  我听着她骂我的声音，恍惚之间，觉得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可我想破脑袋都回忆不起来了。
  正在我神游时，房间门被打开，男人站在门后，看向我，他咳嗽了声，大病初愈还有些虚弱。
  “在看什么？”
  我回过神来，看了一眼林思莞跑走的方向，朝男人走去，“好点了吗？”
  “嗯，好多了。”
  我踮脚抬手摸了一下他额头，他俯身下来，微微低了低肩膀，让我摸到他额头，手背碰了碰，果然好多了。
  我刚想要把手抽回来，就被男人扣住了手腕，他捏住我的手腕，在我手背上亲了亲。
  他的薄唇，温凉又有点柔软。
  我心跳加快了几分，“喝点粥吧！”
  我端了一碗粥上来，男人自觉地躺在了床上，我端过去碗，男人没有动作的意思，我和他大眼瞪小眼，他沙哑出声：“你是猪吗，我要你喂我。”
  我哼了一声，“你自己没手吗，还要猪喂你。”
  “承认自己是猪了？”他笑。
  “我才不是呢！我喂小猪！”我拿起勺子，舀了滚烫的一大勺送到他嘴里。
  男人被烫的呲牙咧嘴，即便这样一张脸也赏心悦目。
  “你要烫死亲夫么？”
  他哑声低笑。
  “烫死了我就能继承千亿遗产了。”我说。
  他的手落在我腰间，隔着布料，指尖在我的腰腹上摩挲，“不用烫死，现在也是你的。”
  他的声语温柔，低沉沙哑，犹如潺潺流水淌过耳朵般，轻柔悦耳。
  我耳根子微微酥麻，不再吭声。
  我喂他吃粥时，他的手一直抚摸着我的腰腹，我倒是不怕痒，只是被他摸得有些心虚，快速喂完了粥，我着急忙慌站了起来，“我把碗放下去！”
  我刚站起来，手里的碗就被他拿走，然后下一秒我整个人就被他抱上了床。
  “陪我睡会。”
  莫凌天把我圈在怀里，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他拿捏的小猫，根本挣扎不了。
  我闭上眼睛，忽然听到他沙沙哑哑的声音响起：“林思莞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吗。”
  “……”我沉默了，林思莞说他爱我，就连我自己都不信。
  “顾柔。”他忽然语气认真，将我翻了过来，和他对视，我对上他的眼睛，心尖莫名一颤。
  “你不问问我么？”
  “问你什么？”
  “问我爱不爱你。”
  “……”
  我沉默了许久，才苦笑了一下，“你不爱我这件事，还需要问么？”
  我用前世来证明了他不爱我这件事，根本不需要再问了。
  “你问我。”他耐心诱导我。
  我抿了抿唇，只当他是发烧发糊涂了，嗫喏开了口：“你爱我吗。”
  “嗯。”
  他毫不犹豫地应了一声。
  我瞬间有种五雷轰顶的感觉，耳膜里嗡嗡地作响，“什么？”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莫凌天吻了吻我的额头，和我十指相扣。
  “我对你有感情，需要我再说一次么？”
  在乌镇住了一周，公司的事务繁忙，莫凌天驱车带我回到了南城。
  “小姨！你回来啦！小姨和小姨夫去玩得开不开心呀？”
  我回到梧桐大道时，橙橙刚好下课，她朝我扑过来，声音甜甜的。
  我脑袋里还有点晕乎乎的，橙橙见我没应她，摇了摇我胳膊，“小姨！小姨！”
  我这才回过神来，“橙橙，怎么了？”
  “小姨出去一周，我好想小姨噢，也好想妈咪。”
  姐姐还在警局里，拘留一个月，还有三周。
  我没有一点办法，只能对橙橙撒了善意的谎言，“妈咪最近很忙，橙橙要乖一点，不要让妈咪担心哦。”
  橙橙努了努嘴，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懂事点了点脑袋，“嗯！我会乖乖的，不让妈妈操心的！”
  我牵着橙橙的手进屋，李嫂做了热腾腾的晚饭，看了看我身后，“先生没有回来吗？”
  “他去应酬了。”我想了想，“熬一锅山药小米粥吧！”
  莫凌天有胃病，以前总是我熬给他喝的。
  李嫂笑得灿烂，“夫人对先生也越来越上心了呢！”
  我摸了摸鼻子，“哪有，只是我想吃山药小米粥而已。”
  李嫂笑而不语，转身去忙活了。
  我陪橙橙玩了一会，橙橙开始上小学，每天有作业了，在我的辅导下，磕磕绊绊写完了，吃过饭后橙橙洗了澡倒头就睡。
  看着小家伙疲惫的模样，我伸了个懒腰，也说不出的疲惫。
  我刚走下楼，打算喝点粥，就听到玄关传来动静，男人回来了，我看了一眼壁钟，“这么晚才回来？不是说忙到九点吗，现在都快十一点了。”
  我走上前，帮他解开领带，拿过他的外套。
  男人大掌摁住我后脑勺，俯身就吻了下来。
  一吻过后，我有点喘，“你没喝酒？去哪了？”
  “南城的婚礼策划师水平一般，我约了个北城的婚礼策划师，傍晚今天飞机刚落地，我就派人去接了，刚从酒店出来，他们给了我几套设计方案，明天你去看看，让他们上门也行。”
  我噎住，心底涌现一阵说不出的感动，“你……”
  “嘘，傻话不用说了。”
  他打横抱起我，就往楼上走。
  我将脸贴在他胸膛，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安定，仿佛真的像是一场梦境。
  洗过澡，我和他躺在床上，他忽然闷声笑了笑，“辅导橙橙写作业了？”
  “你怎么知道？”
  “在客厅茶几上看到了。”
  “辅导小孩写作业真累呀，还好我们还没有孩子。”我叹息了声，忍不住感慨。
  “以后呢？”他的手掌忽然落在我小腹上，撩起我的睡衣，手掌温度滚烫。
  我哆嗦了一下，莫名心虚，“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现在就说。”他像个小孩。
  我失笑，仔细思考了一下，“当然是你辅导小孩写作业咯，毕竟你的文凭比我高，是不是莫先生，您可是硕士呢！”
  我的马屁，他很受用，哑声笑道：“嗯，说得不错，今晚不折腾你了。”
  我欢呼，太好了，今晚可以睡一个好觉了，在乌镇那一周，我都要被他折腾死了，除了他生病那一天，其他时间都是在逛小镇和做，每天都腰酸背痛腿抽筋，虽说三个月是安全期，但每天被他弄得死去活来，也是一种折磨。
  第二天一早我醒来，莫凌天已经去公司，我手机微信里有新的好友请求，头像是婚礼策划，我通过了好友申请，那边的人很快给我发来打招呼信息，毕恭毕敬地问我要不要他们上门。
  我今天要去疗养院看母亲，就让他们发了地址，我过去。
  我开了保时捷出门，先去了疗养院，到的时候，疗养院的护工神情古怪，等领着我到了杨华的房间，看了一眼里面，护工才一拍脑袋想起来。
  “顾小姐，前几天你不是派人过来接走你母亲了吗？”
  我脑袋里轰隆一声巨响，“你说什么？我前几天不在南城，我没有派人过来接我母亲！”
  护工脸色煞白，“糟了，那是谁？”
  我心一沉，“让我看看监控！”
  护工快哭了，赶紧带我来电脑面前，给我调出了监控。
  我看了一眼监控，整颗心瞬间沉入谷底。
  不必再看了，我想骂疗养院的人，为什么这么不负责任，却又觉得无济于事，悲伤又愤怒，我拿出手机，不理会护工的道歉，出了疗养院。
  坐在车上，我把程商言的电话，从黑名单放了出来，盯着那个号码许久，还是拨出去了电话。
  嘟嘟几声后，电话很快被接起，听到程商言的笑声，我恨不得隔着手机捅他一刀：“程先生，我母亲在哪！”
  “在乌镇玩得开心吗？”程商言笑着道：“前几天有人给我送来了上好的碧螺春，顾小姐有没有空过来尝尝？”
  “地址。”我挂断电话，驱车去恒荣地产公司。
  秘书敲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程商言正坐在沙发上，泡着一壶热茶，见我进来，程商言展颜笑道：“顾小姐，几天不见，你愈发漂亮了！”
  我强忍着胃里的恶心，面无表情道：“人呢？你绑去哪里了？”
  “坐下说话？”程商言挑眉，示意我落座。
  我迟疑了一瞬，最终还是坐在了他对面的位置。
  程商言不紧不慢地斟茶，笑道：“听说凌天这几天，找了婚礼策划师来南城，还是北城赫赫有名的婚庆大公司，看来他真的对你动感情了，要走到了婚姻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