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
  陆宇上前一步，莫凌天冷冷睇了他一眼，薄唇开合，语气凉薄。
  “陆总这个总经理当得不舒服？准备辞职？”
  一开口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我没想到莫凌天居然为了金悦当众刁难一个子公司的总经理，周围人也没想到。
  陆宇还是莫凌天花了大价钱从国内最好的娱乐公司挖来的人。
  陆宇站定脚步，眉头紧锁，男人最了解男人，此刻他的表情似乎看透了什么，抿了抿嘴唇不说话了。
  “莫总，要不算了，这么多人呢，顾柔姐好歹跟了您这么多年，当这么多的人，多下不来台。”
  金悦摇了摇莫凌天的手臂，一副女朋友对男朋友撒娇的姿态。
  就连我都差点动摇了，感觉她这话说得像是真的发自内心一样。
  男人只是冷冷盯着我的眼睛，眼神里透出无限寒意，“顾柔，道歉。”
  所有人都看着我，我能感觉到他们看我像是看笑话一样。
  尤其是苏晓晓。
  我顾柔是谁，堂堂莫氏集团的秘书部长，跟在莫凌天身边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今天因为莫总女朋友而下不来台，而我还是追了莫凌天七年的舔狗。
  我稳了稳身形，“我说我不道歉呢？”
  莫凌天嘴角微动，“呵，你在莫氏这么多年就学了这些？打了人不道歉？”
  陆宇朝我走来，“小柔，算了吧，别把事闹太大。”
  我甩开陆宇的手，朝金悦走去，金悦往后瑟缩了一下肩膀，我猛地上前几步，扬起手臂扇在了金悦的脸颊上。
  啪——
  金悦尖叫一声，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顾柔！你疯了！”
  手腕很疼，被莫凌天抓住，他对我怒目而视，我和他距离很近，能看到他额角的青筋和眼底的红血丝。
  “打了人我当然要道歉，我现在打人了，我跟金悦道歉！”
  我还没来得及说出道歉的话，啪的一声再度响起。
  我被莫凌天这一巴掌，扇得侧过脸颊去。
  左半边脸瞬间火辣辣地涨痛起来。
  “莫总！”陆宇拽住了莫凌天，却被男人甩开。
  “顾柔，你再动她一根手指试试！”
  周围人都捂住嘴巴，震惊地看着这一幕闹剧。
  最后莫凌天带走了金悦，我不知道怎么被陆宇扶上车的，这一场开业仪式就这么不欢而散。
  陆宇把我送回家，从冰箱里找出了冰袋，敷在我脸颊上，刺痛刺痛。
  我咝地吸了口凉气，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看清了面前的陆宇。
  “我这样可笑吗？”
  陆宇半蹲在我面前，欲言又止，“我和他认识了好几年，我记忆中他一直是冷漠的性子，今天似乎有点失态了。”
  “英雄救美，不是很正常么？”我嘴角扬起淡淡的讽刺弧度。
  陆宇摇头失笑，“错了，你还是不够了解他，他是个男人。”
  我摸着冰袋，指尖也发冷，“不重要了，你说可笑不可笑，我是他的妻子，他却为了另一个女人打了我。”
  爱了他这么多年，原来就是一场笑话。
  尽管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还是会心酸。
  陆宇有点惊讶地抬了抬眼皮，想说什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他接完电话，就拿起外套起身了。
  “照顾好自己，有事给我电话。”
  陆宇走后，我蜷缩在沙发上，脸颊火辣辣地疼着，也许是太累了竟然迷迷糊糊睡着了。
  被开门的动静吵醒的时候，我掀开眼帘，就看到了站在沙发旁的莫凌天。
  他身上还穿着西裤，浑身沾着甜腻的女士香水气息。
  我胃里有点作呕，蹙了蹙眉，瞬间就清醒了不少，我起身想要走，被莫凌天拽住了手臂，强行扯了回来。
  我也没大喊大叫，张嘴一口咬在了他手臂上。
  我咬得很用力，嘴里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莫凌天黑沉着脸，痛哼了声，我咬够了，才撒开了嘴。
  “你属狗的？”莫凌天的手臂被我咬出来一排带血的牙印。
  “你属人的？”我其实想说贱人这两个字，还是没说出口。
  但显然莫凌天知道我要说什么似的，脸色阴沉地冷哼了声。
  “顾柔，你太强势了，你这样的女人，没有男人会爱你。”
  我强势？
  我垂眸，遮挡眼底泛起的一层雾气。
  如果可以，谁不想做一个温柔善良美好的女人。
  不是谁都可以当含着金汤勺出生，拥有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小姐。
  “所以呢？你的程玥这么温柔，你还不是娶了别的女人，找了个和她长得很像的女人当情人？”
  我嘴角漾起淡淡的讽刺，下一秒脖子就被男人的大手掐住。
  我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只看到莫凌天手背上的青筋凸起，看到他的手指关节骨头因为用力而凸起。
  看吧，程玥这两个字就是他的心肝，他的命脉。
  我嘴里尝到了咸咸的味道，视线模糊了，他的表情也模糊了，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十分清晰。
  “莫凌天，我们离婚吧，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
  “……”
  回答我的却是一片冗长的寂静。
  他松开了手，我踉跄跌坐在了冰凉的木地板上。
  视线里他站了许久，西装裤线动了动，他转过身，嗓音低沉暗哑，宛若浸了烧刀子的烈酒，“离婚？成全你和闻则远？你做梦。”
  他摔门离开，我不知道哪个字说错了，让他这么怒不可遏，我感觉门都要被震掉了，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第二天早上脸颊还很肿胀，我涂了一点药膏，照常去公司。
  一进门就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公司上下的消息都很快，尤其昨天莫氏去参加开机仪式的也不少，短短一天时间，昨天的事就在公司上下传得沸沸扬扬。
  我刚落座，就有人给我端来了一杯茶水。
  我顺着视线往上看，看到了陆心语甜甜的笑脸。
  “顾柔姐，早上好。”
  我愣了一下，视线看向不远处的赵娜，瞬间明白了过来。
  我盯着热气氤氲的茶水，扯动了下唇角，“你巴结人的功夫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
  “哪里，都是顾柔姐您这个师傅教导的好。”
  陆心语清了清嗓子，扬声道：“听说顾柔姐昨晚您打了莫总的女朋友，还被莫总打了，不知道痛不痛呢，要不要我给您找点药消消肿呀？”